海皇蘇醒 第29頁

還不想太快解決這件事的北海,在一殿的寂靜中,忽地自嘴角冒出一串輕笑,就在眾人紛紛張大了眼時,他大剌剌地走至殿中的躺椅旁,心情愉快地橫躺在上頭,繼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難以置信的懷疑迅速累積在眾人的月復里,氣岔的滄海才想過去把他扯離躺椅,北海只是揚指輕輕一彈,這令敏銳的滄海趕忙轉首看向驀然有了動靜的外頭。

幾百年來,不斷吹拂著強烈海風的迷海海面,頭一回,海風不再吹拂,海濤不再起伏奔岸,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每一艘船只皆被留困在海面無法動彈,宛如一面明鏡的迷海,就像是霎時睡著了般。

北海一手撐著面頰,很感興趣地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波臣。

「現下,妳想如何離開玄武島?」

「我自會有我的法子。」不能靠風力,難道她就缺人力嗎?

「川與海,如何相比?」北海朝她眨眨眼,問得很刻意,「他有告訴妳這點嗎?」一個小小的川神也想騎到他的頭上來?算他不該當好神,當年賞給臨淵那一刀沒事干嘛砍得那麼留情?

「至少他以他尊貴的血統為傲!」不知他是如何透過她知道臨淵底細的波臣,忙不迭地破口為與她有著相同理念的臨淵反駁。

什麼血統不血統的?荒謬,不都只是人而已?

北海干脆翻躺在椅上,還優閑地以兩手枕在腦後。

「好,我等著看。」本來,他還很懶得去管一個逃出迷海的罪神搞的把戲,也不想理會海道某些神子心中不可動搖的優越心態,但在見著了波臣那麼以血統為榮的執著後……事情就突然變得很有趣了。

漣漪在波臣拉著中了迷香且也遭點了穴的觀瀾離殿時,邊跟上波臣的腳步,邊對不為所動的北海留下一句話。

「我去去就回。」

他放地心應著,「嗯,別走太遠。」

「我知道。」漣漪也知道自己不能上岸,可她就是想藉此機會前去一解心中之謎。

滿月復的怒火不知在月復中上上下下翻滾幾回了,見他們在眾人的防備下一路出了南殿後,滄海就等不及地朝那個竟什麼事也不做的北海開火。

「你就這樣任她們被帶走?」以往他什麼也不做,或是在女人身上某些事做了太多的部分,他全都不同這家伙算了,可這家伙竟容得一名神子在他面前張狂?他有沒有搞錯?

「我有事得忙。」北海慢條斯理地起身伸了個懶腰,「你也甭去追,我待會就會去帶她們回來。」

「慢著,你要上哪?」滄海在他習慣性地走至窗邊,並一手按著窗緣時,馬上知道他下一個動作就是往下跳。

北海朝他拋了個媚眼,「想知道就一塊來湊熱鬧。」

「又跳……」眼睜睜的看他再次往下跳後,已經不知跳窗過幾回的滄海朝天翻了個白眼,再次放棄大門和樓梯不用,強迫自己沿用自家神人的這種好習慣。

少了總是拂面的海風後,整座迷海當下變得寂靜異常,兩腳剛落在山崖底下的滄海,很不能適應地瞧著四下,遠遠望去,停泊在島底處的波臣船只,在這種無風的情況下仍是啟航了,看來波臣是帶來了相當足夠的人力才會擅闖玄武島……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還未從遠方的船只上回過神,就突地遭北海一手自頸後的衣領拎起,滄海在北海首次以讓他開了眼界,類似輕功、又似飛翔的速度在海面上掠過時,忍不住放聲大叫。

「再吵,就下去喂魚。」一腳輕輕點踏過海面後,北海在高高躍向天際時冷冷向他警出口。

當下收聲住口的滄海,就只能像只麻布袋般地任神拎著跑。

不過多久,當北海兩足終于停在一處礁石上時,覺得老命好像被嚇掉一半的滄海,感激地看著腳下終于再次踏上的礁石,接著,他納悶地看著身旁將他拎來這茫茫大海中的神人。

「我們來這……做什麼?」別說這里跟琉璃島完全不同一個方向,這里四處甚至沒有可住人的小島存在。

北海將頭往旁輕輕一側,示意他看清楚一點。

「這是……」滄海愣愣地看著開始冒出泡泡的海面,並不安地往後退了一步。

微弱的聲響,開始自海底傳來,隨著距離愈來愈接近,轟隆隆的聲響也漸大,滄海還來不及掩上耳,就遭眼前沖破海面、高高矗立在海面上的大島給怔得一愣一愣的。

有著金色塔尖與白色高塔的宏偉皇宮,高聳于浮島的頂端,在驕陽的照射下,百年來沉沒于海底的狼城,在北海輕輕揚指一彈後,立即在滄海的面前月兌胎換骨,長滿了海藻與葵類的城垛,與積滿了海砂顯得老舊不已的狼城,只在眨眼瞬間便消失無蹤,狼城煥然如新,正靜候著它的主人再次回城統御。

「這是……狼城?」一手合上差點掉了的下巴,勉強想起史上所載的名稱後,滄海以指顫顫地指著它問。

「嗯。」北海徐聲應著,再次伸出一手將他給拎起。

「你別又來了!」被拎向狼城的滄海掛在他的指尖上大叫。

在此同一時刻,入侵海道一處無人小島,躲在岸上觀看這座已百年不見的大島重見天日後,石中玉愣張著眼,從沒想過這史上最出名的島嶼竟是這麼大。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島……好像島身並未踫及半點海水,而是直接懸浮在海面上的。

「那就是狼城?」羨慕得有點想搬家的他,猛然咽了咽口水,「百年前,它就是海皇的窩?」現在他知道當神人的好處了,住的地方還真是不賴。

「嗯,兩界之戰後,它就隨海皇一直沉在迷海里。」也是頭一回見識到移動之島的阿爾泰,一臉內行地向他解釋,「狼城本身會移動,它會隨海皇的喜好四處遷徙。」

「你方才說的那個女人呢?」大老遠的隨他跑來這探情況的石中玉,一頭霧水地指向身後遠處問。

「她是個罪神,名叫漣漪。」

「罪神?」沒听過這詞的石中玉皺皺眉,「有什麼本事?」該不會像風神那款的一樣難纏吧?

阿爾泰將兩掌往旁一攤,「她若能活著上岸,她將會為中土帶來難以收拾的疫情,她的天職是主宰瘟疫與疾病。」

扁是听到瘟度與疾病這四字,頭一個打算就是前去殺了她的石中玉,二話不說地立刻站起身準備離島。

「若你殺了她,你就得面對海皇的怒氣。」阿爾泰哼了哼,好整以暇地潑他一盆冷水。

兩腳馬上被他拖回來的石中玉,想了半天,在不明敵我實力的情況下再向他請教。

「有勝算嗎?」

他毫不考慮就搖頭,「目前沒有。」

「那咱們究竟是來這——」滿心泄氣的石中玉才要發作,阿爾泰已來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要他有耐心些。

「咱們只是來看清真正的敵人是誰。」

石中玉一愕,「真正的敵人?」

第八章

「不舒服?」

獨自一人站在船尾,無人敢靠近她一步,很能享受這等狀況的漣漪,毫不同情地瞧著雖已離她離得遠遠的,額際上卻仍是布滿豆大汗珠的松濤。

「妳……」渾身忽冷忽熱,腦際又隱隱抽疼,松濤不明白,明明沒有再接觸到她了,為何他還是渾身難過得想趴下去。

「別忘了觀瀾還在我手上。」也曾被她這手段整得死去活來的波臣,坐在船艙艙畔,以手中的短刀往觀瀾的喉間一貼,再次向她警告。

款款移步至她們的面前,漣漪邊看向觀瀾頸上先前遭刀口劃出來的傷口,邊難以理解地看著不惜這麼做的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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