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情 第26頁

唐臨援傻眼,無措地來回打轉。「他說……什麼女子啊……」他擰起眉,敲著額角,努力回想他沒听清楚的到底是什麼話。「啊——是要娶的女子廣他突然拊掌,然後欣喜地大笑了起來。司敬之終于想通了!他不惜敗壞口德所演的戲,終于得到回報了!

「來人吶!快備馬,我要到莫府去……」唐臨援急忙出了書房,一邊跑一邊喊道。唐王府中的僕人沒見過他這麼興奮的模樣,也跟著慌忙了起來……

半夜里,秦舞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她回到當年他們所住的那間破廟里,小三他們全在那兒,老爹也健朗地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她走近,然後慈愛地模著她的頭。

他們全都高興地笑著,可只有她不懂他們在笑些什麼。

她疑惑地問老爹,但老爹卻笑而不語,只是指著她的身後。她順著老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氣宇軒昂的司敬之站在那兒,用深情款款的眸光注視著她。

她興奮地朝他奔去,卻踏到裙擺,狠狠地跌了一跤,然後,她就這麼醒了。

望著觸目所及的黑暗,秦舞只覺懊惱,要是不跌那一跤,此時她就可以倚在他的懷中,繼續做著甜蜜的美夢。

連可惡的夢境都要欺負她!她不甘心地嘟起唇,想換個姿勢再度重回夢鄉,卻忘了自己滿身是傷,才一側身立刻疼得呲牙咧嘴,但下一刻,她卻愣住了,櫻唇怔怔地微啟著——她看到夢中那雙深情的眼眸,還依然注視著她。她還在做夢嗎?但做夢又怎麼會感覺到痛……

「你連睡覺都睡得不安穩嗎?」他低醇的語音,飄揚

在夜墨如水的黑暗中,像柔軟的絲綢,滑過她的心上。

秦舞抿緊唇,怕自己會激動得哭出聲音。他來了,他來了啊!她深吸口氣,好不容易才抑下了哽咽,平穩回答︰「我夢到小三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從洛陽回長安前,我曾到許州看過。小三和小九已經成家,兩人合開了一家紙行,生意很好。小二還待在儒子堂里,也快要自立門戶了;小七在去年中了秀才,正在準備進京考試,說不定以後會在長安遇到他。」司敬之輕道,將各人的情形概略敘述。他深情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臉龐處游移,仿佛看不夠似的,眷戀地看著她。

「如果以後你踫到他們其中一個,要是他們問起我,你要怎麼說?」秦舞繞著圈子問,聰明的他該懂得她的涵義的,她怕他來這一遭只是擔心她的身體而已,並非真的想開。她的心懸在半空,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會說,小舞現在是我的妻子,歡迎他們隨時到長安來找我們。」司敬之凝視著她,給她一個無比溫柔的微笑。

歡愉的淚,已無聲地滑下。秦舞壓抑著哽咽,顫抖著聲又說︰「假如他們罵你吃了自己的妹妹,有負老爹當年所托的話,怎麼辦?」

「我會回駁說老爹只要我照顧小舞,並沒有說我不能娶她。」司敬之搖頭,緩緩答道。「何況我已經撫過她的身子了,怎能丟下她呢?」凝睇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那低啞的嗓音仿佛在撩撥著她。

秦舞募地紅了臉,連忙咬唇,要自己不去回憶那時

的感覺,但她依然忍不住靶到全身躁熱起來。她連忙捉回失控的思緒,又說︰「可他們要是說就名義而言,你是小舞的長輩的話,那又如何?」

「我會罵他們迂腐,一人賞他們一個爆栗,讀了那麼多書,思想卻這麼狹隘。」他起身,悄然走到她的榻前,溫柔地看她。「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他們會說我應該嫁給別人,嫁給像臨援那種王爺之子,才會是個好歸宿;會說我不能厚顏無恥地賴在你身旁;會說……」重述那些他曾對她說過的話,她心還是微微揪痛,秦舞忍不住涕然淚下。

司敬之輕柔地捂住她的唇,不讓她哭得更凶。他單膝點地,使自己的視線與地等高相視。「不管他們怎麼說,你愛的只有我。」

「你該說你愛我才是,怎能說我愛你呢?」秦舞側過頭,用頰貼上他的掌,微嗔道。「這樣他們不會答應的。」

「因為你愛我比我愛你要深得多,只有說你愛我,我才能說服他們。」司敬之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柔道。

「你愛我那麼少,那你又要怎麼來說服我?」感覺他溫暖的觸踫,秦舞感動地閉上了眼。

「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增加對你的感情,定會凌越你愛我的程度,然後到你追趕不上的地步。」撫過她額上纏著的白布,他的心感覺一陣疼痛。「這樣,你們秦家人答應把你許配給我了嗎?」

她喜極而泣,淚水再次奔流,不敢相信她真的盼到了頑石點頭的一日。「一直以來不答應的人只有你啊……」

「小舞……」司敬之激動地要去擁她,卻意來她一聲痛呼。「踫著你了?」他連忙退步,離了她數尺,怕忍不住伸手觸她的沖動,會再次傷了她。

「別走!」他一退,空虛感立刻襲來,她不要他退到她伸手不能及的地步。秦舞前他伸出手,眼中透著祈求。

「我不走。」司敬之回到她的身邊,雙手輕輕覆住她的。

「你剛剛說的話,沒再掠過任何的欺騙了吧?」她掙扎著坐起,質問地看他。

司敬之見狀連忙上前,用極其輕柔的動作托起她的背部,讓她得以斜倚躺枕而坐。「絕對誠心,絕對真摯,你可以懷疑我,但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

「你知道嗎?你是個笨蛋!」秦舞破涕為笑,開口罵道。

「我現在知道了,而且我還是個酸懦。」司敬之蕪爾。「可能是當年你和小三老這麼叫我,所以才造成我這種個性也說不定。」

「別把錯賴到我頭上!」秦舞皺鼻,不服地反駁。‘那是以前的我慧眼獨具,第一眼就看出你是這種爛個性。「

「那你還愛上我?」他的指尖挪到她的唇旁,輕輕描繪著她的輪廓。

「我的心不讓我作主,我又有什麼辦法……」秦舞赧紅了臉,那若有似無的踫觸像火一樣,燙著她的唇。她不由自主地潤潤干澀的唇,不知這樣的動作看在他的眼中是項誘人的邀請,

司敬之凝視著她的眼神轉為深邃,他雙臂支在他的兩旁,徽俯上身,俊魅的臉逐緩地朝她逼近。「閉上眼。」他命令道。

秦舞順從地低垂眼睫,隨即感受到他溫潤的唇覆上了她的,帶著他特有的溫柔在她唇上徘徊,透露著他對她的深深愛憐。體貼的他,怕會弄痛她,除了唇外,甚至沒踫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

就在她想伸臂環住他時,司敬之突然起身。「好累!這對我的腰真是一大考驗。」他挺了挺酸疼的腰,皺眉埋怨。

她的手就這麼頓在空中,一臉哭笑不得。

「你在做什麼?全身是傷的人不要亂動。」司敬之看到她的怪異姿勢,連忙輕輕把她的手拉下。

秦舞翻了個白眼,深吸口氣,用盡全力大吼︰「司敬之,你真是個王太蛋呵!」語音方落,緊隨而揚的是輕快愉悅的笑聲,在這寂寂的夜里,不絕于耳。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秦舞和司敬之終于從靜莊回到了長安,迎接他們的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這是怎麼一回事?」甫下馬車的秦舞睜大了眼,熟悉的莫府變了樣,莊嚴的大門全被鮮艷的紅給包圍了。

司敬之還來不及回答,單遠憐已由屋內沖了出來,急忙地將秦舞往里拉。「時辰快到了,快進來穿嫁衣,等拜了天地、進了洞房,你們要講多久的話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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