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聖誕節前的這一波,還真是……很有那麼一回事……
大概是那天中午從飯店出來時被看到了,唉。
她因為寶嘉飯店事件大怒後狂喝,結果醉到語焉不詳,說不清地址,官厲耘說他住的地方只有一張單人床,沒沙發,多了一個人不知道該睡哪里,只好拖著連路都走不穩的酒醉人去飯店開了雙床的房間。
那間飯店還挺有名的,不少圈內人喜歡約在那邊談事情,所以……
算了。
她對這種事情已經百毒不侵,何況,當官厲耘的緋聞女友也挺不錯,總比當小林他表弟的外遇對象好,小林他表弟不但有老婆有小孩,兩年前還因侵吞公款跑過法院。官厲耘則是單身的爽朗好青年一枚,如果一定要傳緋聞的話,當然還是後者為佳。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這種‘听說’的源頭很神奇,不管再怎麼問都是听說,永遠找不到出處。」
听她否認,耀哥更笑得耐人尋味,「這次怎麼又沒加注斬雞頭?」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雞也是生命,我們怎麼可以因為自己要發誓就胡亂殺雞呢?」
耀哥喔的一聲,挑眉一笑,「這樣啊。」
又是這種氣死人的表情,哼,我忍。
眼看夏若琪有點爆炸的前兆,耀哥決定轉移話題,畢竟兩人是來電視台談事情的,制作人正在吵架中,對手是圈內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音穿腦王小R,可想而知吵完的心情一定很惡劣,萬一夏若琪真的被自己惹毛了,到時候恐怕會不妙。
「對了,你不是有個朋友要在一月結婚嗎,決定去還是不去?」
聞言,夏若琪果然很快把緋聞拋到腦後,「我昨天寄出回函,去。」
「那要給你拍拍手了。」
「我想也是。」夏若琪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這種有同學會性質的婚宴,一定又是老公小孩大比拼,你老公在哪上班,一個月賺多少,現在住哪里?那邊房子一坪好像十五萬對吧,喔,我們住在信義區,三千多萬的房子沒多大啦,就是方便而已,不然我是比較喜歡別墅的環境。
我家妹妹已經學了兩年鋼琴,打算以後讓她考音樂資優班,你兒子呢?我兒子也在學跆拳道教練可是以前的金牌國手呢,兩個小孩在不同地方學才藝,只好多請一個司機,不然沒辦法準時接人。」她惟妙惟肖的學著那些女人的口吻。
耀哥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他自己也是過來人,完全知道喜宴上名為關心實為打听比比樂。
有一年他參加大學同學婚禮,剛好同桌的都是女生,他這才發現結婚的女生真能比,可以從房子比到護唇膏——但這種話他只能在跟男人喝酒的時候說,跟女生說起,又要被講是性別歧視。
他真的不是歧視,男生比輪胎,女生比包包,本質上來說都是一樣。
「你有心理準備就好了。」
「這不是心理準備,這時經驗累積,過往的婚宴告訴我,跟同年齡的坐在一起就是這個樣子,以前比男友、比工作;後來比老公、比小孩,比贏了就抬著下巴得意揚揚,比不過別人馬上臉上不好看,有些甚至在喜宴上露出埋怨的神情,每次都看得我內心一跳一跳。」
「不是吧,這樣也能興奮?」
夏若琪噗的一笑,「興奮個頭啦,我好怕自己會變成那樣,生活變成比較。」
「對某些人來說,比較式快樂之本。」
「贏過別人當然很爽快,可是自己不能給自己快樂,要贏過別人才有意思,這樣想想又很悲哀。」夏若琪喝了一口冷掉的三合一,不無感慨的說︰「他們的喜悅來自于炫耀成功。錢、房子、司機、家教師資、包包、名牌鞋、包機旅游,卻都沒人講說老公很愛我,不管刮風下雨,一定會來接我下班,或者我的老公很疼惜我,我只要做簡單的家事,他說粗重的都讓他來做……如果有人這樣說,我一定羨慕死她了,真的。」
「所以知道為什麼我老說你沒用嗎?人家都進步到用金錢衡量感情了,只要你還原始的用感情衡量感情。」
夏若琪張嘴想反駁,突然間的又覺得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道理——數字是看得見的,感情是看不見,如果有朝一日她離婚,能帶給她安慰的一定是贍養費而不是過去的海誓山盟。
只是,那樣珍貴的東西變成數字化好像又有那麼一點……
原始人就原始人吧,她就愛原始的感動。
「耀哥,你知道為什麼所有剛進舞字的女孩都會暗戀你,但不到三個月就清醒嗎?」
「這問題也一直是我的疑惑,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耀哥做出一個頗自戀的表情說。「因為你們都發現我是一個自由人,不會為誰停留。」
「就算你想停留,也沒有哪個女生想接手,你的世界只有一夜,可是女生想要的是真愛。」
「真愛太沉重了,不是我這種中年人可以負擔的東西。」耀哥一派瀟灑的說。
「娶老婆,老婆說不定會外遇;養兒子,兒子搞不好沒能力奉養你。所以我不需要為了怕成為老孤單而娶一個老婆,也不用為了怕沒人養而趕緊生兒子。我現在過自己的人生,也許我的命中人就是要六十歲的時候才會出現,到時我牽著自己愛的女人走遍天下,我的基金自然會養我,這樣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小棒間的門就傳出輕敲得聲音,接著有人說︰「我進去了喔。」
夏若琪見到來人,大呼,「臻臻!」
賀明臻露出殺手般的美女笑容,「若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夏若琪撲上去,對著她一陣猛打,「你這個叛徒,偷偷跑去結婚也不先告訴我一聲,明明跟我約定好要做最後的單身二人組,結果才一個星期就拋下我,叛徒叛徒叛徒,不是說話蜜月回來就找我,我打了那麼多次電話都說忙,好可惡。」
賀明臻苦笑的接受好友的攻擊,「我是很想找你啦,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問心有愧啊,賀明臻想。
「我之前真的很忙啦,你自己也知道啊,快過年了,這種時間都忙著為存檔做準備。」
賀明臻捏了捏夏若琪的腮幫子,「我來時跟你們說,我們偉大的制作人已經完全陷入小R的魔音龍卷風當中了,我判定他兩小時內無法月兌身,現在快六點了,你們要不要先回去,改天再來?」
耀哥毫不猶豫就站了起來,「那就請他這星期一定要找時間出來給我們。」
「我會轉告他。」
夏若琪看著賀明臻,頗為哀怨的說︰「那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吃飯啊?」
她有好多事情要說——即使是叛軍,但臻臻依然是她忠誠的好朋友,那些見不得人也不想在感情論壇求教的問題也只能跟臻臻說。
賀明臻想了想,「不然你等我一下,我進去交代點事情。」
還是乖乖跟若琪招認吧,易地而處,她也不想踫到這種事情,被蒙在鼓里,感覺很不好。
夏若琪喔耶了一聲,「寶貝快點,我等你。」
因為賀明臻晚點還是要回電視台開會討論過年特別節目,因此兩人還在電視台對面的玫瑰花園,咖啡、套餐、輕食、二十四小時營業、六歲以下兒童禁止進入——簡直就是特別為了電視圈誕生的店一樣。
兩人不約而同點了西班牙海鮮燴飯,邊吃邊聊最近的八卦,夏若琪顯得很開心,賀明臻則一直考慮到底該如何開口說自己跟官厲耘是表姐弟關系。
「我跟官厲耘是表姐弟」,這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