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嬌 第6頁

野焰悍衛地將她給樓得死緊,「不行,你看她那麼柔弱需要人來保護,我怎麼可以把她孤零零的放在這里自生自滅?你是想讓我于心不安嗎?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柔弱?需要人保護?那個東西在哪里?她怎麼都沒看到?

打量了四周半晌,粉黛狐疑地回過眸盯著野焰臉上純摯干淨的笑意。這男人說的該不會就是她吧?對喔,東西,她都忘了她現在只是個東西。

「對呀,我好可磷喔……」知道自己很可能會被這兩個男人扔掉的粉黛,馬上識相地擺出一副可憐委屈的弱小模樣,抽抽噎噎地俯在野焰的胸前啜泣。

「不哭不哭,我疼你。」野焰立刻放軟了聲調,舍不地輕輕拍撫著她安慰。

花間佐頭痛地捉著發大叫︰「你不要又來了!」

「小花。」見懷中嬌弱的東西哭得梨花一枝淚帶雨後,野焰深吸了一口氣,抬首慎重地朝花間佐輕喚。

「嗯?」

但他接下來的話可就一點也不溫柔了,「我要把這個極度需要有人來保護的東西帶回去,你再羅唆一句,我會把你那頂軍盔給塞進你的嘴里。」

花間佐差點跳腳,「王爺!」

有點生氣又有點想笑的成分,緩緩在粉黛的胸臆間漫開了來。

看他們兩個一時之間恐怕還吵不完,她干脆在花間佐下一波的抗議聲傳進她耳底前,乖乖窩在野焰懷里閉上眼裝睡,等著由他多管閑事的把她給帶回去。

雖然,她還弄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混進天朝大營里打探敵情,又能夠這樣倚靠著一個貌美如花又可愛得緊的男人,卻是她生平頭一遭的特殊經驗,最重要的是,這個大美女……不,這個寰王野焰,他聞起來……一點也不臭。

第二章

﹝這是什麼東西?」

冷滄浪兩手扠著腰,在野焰兩腳一踏進中軍營帳後,便板起了一張陰森的夜叉臉,橫眉豎目地死瞪著野焰懷里所抱著的東西。

靠在野焰懷里裝睡的粉黛,咬牙切齒仍不足以形容她現在冒火至頂點的悶氣,而扭下冷滄浪的腦袋,也不足以宣泄她很想殺人的心情。

又叫她東西,這些男人……她已經忍很久了喔。

他們都瞎了眼嗎..東西、東西……她有手有腳有鼻子有眼楮,雖然嬌小不足以威嚇敵人的身材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但她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啊,她這娉婷婀娜、能當掌中輕的體態,可是她最大的驕傲哪,他們怎就沒個人把她當成女人來看待?不,應該說,她連最基本「人」的地位都還掙不到!

渾然不知懷中裝睡的女人已經怒火滔天了,野陷還繼續刺傷她的自尊。

「就你所見的,她就是那種東西啊。」他理直氣壯地應了應,再低頭笑意盈然地盯著懷中人兒的睡臉,「你沒見她長得這麼嬌小可愛又惹人憐嗎,」—額間青筋直跳的軍師直接放聲大吼︰「小花!」

﹝我、我阻止過他了……﹞怯懦不敢領教冷滄浪殺人目光的花間佐,膽小地自野焰地身後走了出來,舉起手為自己辯解。

「噓……」野焰忙要他們放低聲量,「別那麼大聲嚷嚷,她睡得正香呢。」

﹝這東西是哪撿來的?﹞冷滄浪才不管他,音量依舊亮如洪鐘,一把揪過花間佐的衣領直指向﹝東西﹞的鼻間。

﹝那個……﹞花間佐無奈頻轉著十指,﹝王爺從戰場上撿的﹞早就告訴過他不要撿了嘛,現在倒好,誰要來收拾冷滄浪的怒火?

﹝寰王野焰!﹞決心要好好給他一番教訓的冷滄浪,氣炸地扔開無辜的花間佐,才大步跨上前,他大張的嘴馬上被某種東西堵上。

沒有半點心理準備,野焰一雙不客氣的大腳正正踹上他的臉,有效地把他接下來的長串火爆訓言踩上腳板底下。

野焰揚高下巴冷瞪著他,﹝都叫你小點聲了,還那麼大的銅鑼嗓?﹞真是的,就非要要他以這種方式再說一遍嗎?

「你……」冷滄浪月復內的一把火愈燒愈旺。

動粗的野焰還很埋怨,﹝萬一吵醒了她怎麼辦?你要賠給我一張甜甜的睡瞼嗎?」懷中可人兒甜睡的景象,他已經很多年沒看到了,讓他多看一下會怎麼樣?

整張臉都埋在野焰那只軍靴底下的冷滄浪,氣得牙癢癢地掰開那只大腳丫。

好了陣子沒見這小子興風作浪了,他差點忘了這個擁有女人臉男人身,還有野火脾氣和蠻牛力氣的王子,是有多麼的粗手粗腳和蠻橫不講理。

「為什麼要把這種東西撿回來?」冷滄浪氣抖地抹去臉上的鞋印,試著讓自己看來如以往的鎮定和從容。

野焰馬上換了張臉,眼底流露著徹底泛濫的愛心,「她很可憐嘛,一個人孤身流落在外,又沒個親人可投靠,外頭這麼亂,我若是不收留她,誰知道她會發生什麼事。」

「放回去。」冷滄浪深深吸吐再吸吐,終于能夠把話從牙縫中迸出來。

他滿瞼的責難,「你怎麼老是沒半點護花的精神?」沒人性沒同情心的家伙,手中的東西都已經身似柳絮隨風凋零了—他還那麼不通情理。

「馬上把那個東西放回去!」憤抑不住的冷滄浪,音量又漸漸開始往上攀。

野焰使性子地甩過頭,「不、要。」

「你……」冷滄浪差點失去理智。

「軍師!」花間佐慌張地架住他,並在他耳邊頻勸,「冷靜、冷靜……」

對,冷滄浪,你要冷靜,你不能再被他給氣得吐血抓狂和得內傷了,反正那個不男不女的天之驕子,他又不是頭一回檢東西回來,這次你就繼續睜只眼閉只眼,忍忍他、讓讓他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忘了,虐殺皇子是要砍頭的,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和似錦的前程,這不值得的,為這種人而丟了腦袋絕對不值得的……兀自在心頭對自己開導和喃念了一百零八回後,冷滄浪總算是稍稍平定下月復內滾滾的岩漿,他清清嗓子,準備再來和這頭騾子溝通。

「不放回去你打算拿她怎麼辦?」這種東西擺在軍營里說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說礙事也挺礙事,更重要的是,讓一群數月未見過女人的兵士見箸了這一尊,他們不把營里掀過來才怪!

「我娘說過,身為男人,天經地義的責任就是要愛護弱小,因此……」野焰說了一半,然後頓了頓,接著就是一段可以逼瘋人的沉默。

「因此什麼?」狠瞇著眼的冷滄浪,耐心都快被他給磨光了。

他擺出架子,正式地宣告,「因此我決定把她留在身邊好好愛護她。」

「不要看到長得嬌小一點的東西,你的毛病就犯起來好不好?」冷滄浪氣急敗壞地揪著他的兩肩直搖,「你用點腦袋行不行?她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戰場上嗎?她是誰你知道嗎?她的來歷你知道嗎..萬一她是敵軍派至戰場上潛伏的探子又該怎麼辦?」

在野焰懷里被搖得滿眼金星的粉黛,在天旋地轉之際終于意識到這個被稱為軍師的人,很可能會是破壞她潛進軍營里當敵探的大變量。

真是要命,有這號人物在,看來她往後得格外小心點,不然若是被他給揪到小辮子,那她的身分可能就會曝光。

「你想太多了。」野焰絲毫沒把他的話給听進耳里,反而還笑嘻嘻地指著懷里的東西,「你看,她睡得這麼甜,臉蛋紅通通的,讓人好想咬一口對不對?」

苞他說這個,他是在想哪個?

面無表情的冷滄浪掃去硬便在胸間的那股憤焰,使勁地板著野焰的雙臂想將他懷中的東西給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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