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仰危險地眯細了媚眼,「你說什麼來著?」
「听見啥就是啥。」
在他倆就快打起來時,受不了的東翁,含淚地向他們討饒。
「你們就行行好,別再壞我的生意了……」要是接下來三日都沒人敢上門怎麼辦?
「咱們回房。」無意令東翁為難的陸余哼口氣,自大黑手中接過計然後,便拉著她往本館里走。
聲音追在他們後頭的紹仰,可沒忘了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三少,大少與二少要我來這為你傳個話,後天記得回府一趟哪!」哼,等他回家後他就知道有苦頭吃了。
陸余再賞一記冷眼,「沒事就快滾。」對于剛才在客棧里的那場混亂,從頭到尾都模不著頭緒的計然,在被他拖著一路往四號房的小巷里走時,直回想著發生了何事,忽然間,她手腕間傳來了一陣拉扯,她不解地看著突然站在巷中,沉著張臉,不知在用力思索著什麼的陸余。
「你離那個紹姑娘遠點,記著我的話,知道嗎?」他兩手緊按住她的肩,不放心地盯著她的眼對她交代又交代。
「知道……」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計然乖乖點著頭,半晌,她一頭霧水地問︰「為何要這樣?」怪了,那位紹姑娘不是他手底下的掌櫃嗎?干啥要防得這麼緊?還有,他究竟是在防什麼?
也對,為何要這樣?
陸余愈是深想,也覺得這主意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就算她听進了他的話不去招惹紹仰,仍不能保證長了兩只腳的紹仰就不會跑來拈花惹草。
「陸余?」
他兩掌一拍,「依我看,干脆就去我在蝕日城的別業小住一陣子。」若是紹仰日日找上門來,東翁少不了會擺副苦主樣給他瞧,倒不如他先走為上免得又牽連這家客棧。
「你要搬家?」方才她是不是有錯過什麼?
「不對,不夠妥當,我看你還是回娘家一陣好了。」他手下的地盤,紹仰是有哪處不清楚的?
為防患未然,遠一點較好。計然愈听愈覺得不對,「我才過門沒多久你就要我回娘家?」他是想將她的名聲往哪擺啊?
「說得也是,回娘家是欠缺考慮了些,因我大哥、二哥都知你家在哪……」陸余撫著下頷沉思不過一會兒,即快刀斬亂麻地做了決定,「這樣吧,選日不如撞日,咱們今日就起程。」還是早點打包走人才能以策安全。
「起程去哪?」為什麼她都有听沒有懂?
「總之,先出了們再說吧。」也不多做解釋的陸余,搶時間似地彎子,一把將她給扛抱至他的肩上。
「慢著、慢著……」遭人扛著走的計然,一臉茫然地問︰「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去呀?」
就像是現在這樣。听完她所說的話後,大清早就板著張臉的陸余,直在她的面前走來走去,還不時走至窗邊瞧瞧外頭是否有人窺探,一刻也沒法定下心來。
「你想去錢莊幫忙?」
「嗯,我念過幾年書,且待在家里我閑著也時閑著。」計然不解地瞧他似防賊的模樣,不懂他這兩日來怎就是一直這樣。
「不成。」早知那日在扛著她離線時,就算是被人攔了下來他也該強行闖關的。
「為何?」她拉住他,阻止他繼續在她面前繞得她頭昏眼花。
他的兩眉攬得緊緊的,「錢莊里有個紹仰。」
她反而不解,「就是紹姑娘來信找我去幫忙的呀。」那位紹姑娘在信上說了,錢莊里主事的只有陸余與她二人,近來陸余勤快地跑外務,她一人都快忙不過來了,因此想請當家主母過去助陣。
「此話當真?」陸余當下大大怔了怔,且極度防備地揚高了音量。
「嗯。」
他直搖首,「那你更不能去了。」把她擺在家里他都嫌不安全了,還讓她親赴狼口?那個又換了新口味的紹仰,在打什麼主意他不用想也知道!
「昨兒個我已回信答應她了,待會她會請大黑來這送我過去。」不說清楚他是怎了,也不給個理由,這教她怎麼回絕紹姑娘?
且她老早就想去錢莊看看了,若能多少替他分擔點工作上的事,她說什麼都要去。
沒料到這事她事前連商量也不跟他商量一下,陸余盯審著她那雙已下定決心的眼眸一會兒,而後有些不痛快地走至一旁的長椅用力地坐下。「陸余?」她步至他面前瞧著他生悶氣的模樣。
他滿心抗拒地問︰「我若堅持不行呢?」他都這麼識貨了,沒道理那個閱人無數的紹仰,會不識貨地高抬貴手放過她一回。
「我只想試試而已。」計然拉來他的掌心,閉上眼將面頰靠在上頭,「鎮日窩在家里又無事可做,我閑得慌。」
她本來是日日往外跑在外做生意的,雖說要她待在家也成,但這陣子下來她覺得已經夠了。就算是養只金絲雀,也得讓它偶爾到花園里看看走走,而不是只將籠子掛在樓閣上,讓它一再地想象著藍天的懷抱吧?任何事,適度就成了,若是能工作與家里兩邊兼顧,豈不是更好?
陸余也知一直將她擺在家里像個花瓶般地供著,著實是太為難了她點,可一想到錢莊里正等待著她的某人,他就……
滿心妒意的他,不情願地哼了口氣,拉開她的手將她拖抱至身上,低首親向那日首先被紹仰吃一旦腐的雙手,再吻上她的頸項,在她面帶不解地看著他時,他索性低下頭封住她的唇,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輾轉吮吻了許久,感覺到她回應後,他便掠奪式地開始吻得更深更重。
「陸少,有人送信來客棧,想請你幫個小忙。」來得很不是時候的丹心,站在門外一個頭兩個大地瞧著手中信件上熟悉的字跡,全然不知里頭那對小夫妻正面臨別的狀況。
「你說誰找我?」滿懷軟玉溫香的陸余,不情不願地舍下近在眼前的紅唇抬起頭問。
「呃……封浩。」
「他不是出門流浪去了?」光是听見那位鄰居的大名,一股子悶了多年的火氣,當下便在他的月復里熊熊竄燒了起來。
「他……」
「又做賠錢生意了?」他眯細了眼,「這回他當了什麼?」那個換業如換衣,三百六十五行里行行都做的家伙,他怎還是學不乖?
「他本人。」丹心無奈地再稟,「陸少,這信上說,你若是不派人去贖他,他就見不著明日的太陽了。」
陸余火大地將話轟出窗外,「叫他死得通透些,省得下回他又把帳記在我頭上!」每次賠錢就只會叫他帶錢去錢莊贖人,他又不是天生欠他封浩的。
「誰是封浩?」不明白來龍去脈的計然,邊拍撫著他急速起伏的胸口邊問。
「你不會想認識他的。」他隨口帶過,低首就想再吻她一回。「少爺。」已經在外頭等了很久的大黑,為免耽誤了時辰,不得不在丹心踫了一鼻子灰後緊接著開口。手邊之事一再受挫,再次手工熄火的陸余捉狂地大吼。
「別再打擾我了!」就讓他做做夫妻間的功課成不成?他們不知道他已經餓了很久了嗎?
「大黑,有事你就說吧。」計然拍拍挫折不已的陸余,揚首對外頭那個聲音听起來有些可憐的大黑說著。
「少爺,你忘了今日你得回老家一趟嗎?大少何二少都還等著你呢,且我得送少夫人到錢莊去,你就別再把少夫人給絆在房里了。」想親熱的話,他也得看看時機吧?他不如就快點放人好讓大家都去辦完正事,回到家後,他們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培養感情的。
「你也听到了,就別讓大黑難做人吧。」計然雖是覺得很可惜,但也認為他只是拖延時問不想讓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