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1+1=1(上) 第9頁

「他干嘛送這些?」夏子初問道。

「十年前,我們交往時的那個兒童節,他問過我,童年時最想要的是什麼?」安西雅抓過一只泰迪熊,用力地抱在胸前,聲音低啞地說道︰「我那時隨口亂謅一通,沒想到他通通買了過來,結果那天他媽媽來興師問罪,砸了屋子里所有東西,還叫人把東西全扔到垃圾車里。」

「天啊。」夏子初目瞪口呆當中。

「這種事,他記那麼清楚做什麼!如果真的記得那麼清楚,那時候為什麼跟他媽媽說他跟你只是玩玩,結婚只是得到你的手段!」韋樹樹跳起身,激動地在屋子里繞了一圈又走了回來——「他到底想干嘛?這男人是致命武器,太靠近要出人命的。」

「但你的語氣听起來怎麼有點興奮?」安西雅瞥她一眼。

「廢話,事隔多年,還能找到他,我只想狠狠踢他一腳,給他一個過肩摔。」但她最想做的事是——她要問沙桀,他說「只是玩玩」是真的嗎?

那男人對待安西雅的樣子,是恨不得將她藏到心底的。

「我那天怎麼沒想到踢他一腳。」安西雅喃喃自語地說道。

「放心,你還有機會,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韋樹樹兩眼發亮地說道。

「我也不是那種會不計前嫌的善男信女。」安西雅斬釘截鐵地說道。

「因為你不想被影響。你只有在提到他時,才會失去理智。」夏子初說道。

安西雅緊握了下拳頭,苦笑地說道︰「現在你又變心理醫生了?」

「夏子初沒說錯。你真的不考慮給沙桀一個機會?」韋樹樹問道。

「就算他當年說‘只是玩玩’,是一句玩笑話。但我拿了他媽媽給我的錢出國留學,我答應要離開他的。就算他改變了,我的背景還是沒變。我爸還是欠別人賭債,我不要拖累別人。」安西雅說道。

「但你一直在拖累你自己。」夏子初嚴肅地說道。

韋樹樹抱住安西雅,安西雅把頭靠到韋樹樹的肩膀,韋樹樹又把頭靠向夏子初的肩膀。

夏子初正襟危坐,心里好激動,但臉上裝得很平靜,只有兩只耳朵紅通通。

「好了,听完我們兩人悲慘的事跡,你還有什麼理由證明你最倒楣?」韋樹樹用手肘戳了下他。「你本月被騷擾的次數破新高嗎?」

「沒有。」夏子初搖頭道。

「還是大家愈模愈過分?從臉模到胸部、,還是不可告人之處?」安西雅問道。

夏子初繼續搖頭。

「那是怎樣?你有對象了?」

他看著韋樹樹一臉的雀躍,他泄氣地頹下肩。

「喂,究竟怎麼了?」韋樹樹倒抽一口氣,聲音顫抖地說道︰「莫非你酒後亂性,對方有了?」

「新來的助理在我咖啡里下藥,想生米煮成熟飯!」他月兌口說道。

韋樹樹和安西雅嘴巴張得奇大無比,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世風日下?」夏子初被她們看得不好意思,好心地替她們想詞。

「現在的女孩怎麼這麼大膽?幾年次的?」安西雅問道。

「剛剛大學畢業。」夏子初說。

「你怎麼發現的?」韋樹樹問。

「大娘護士看到,跑來告訴我。我不敢喝咖啡,把咖啡拿去化驗……」

「大娘護士萬歲!我愛大娘護士!只有她會挺身保護你的貞節。」韋樹樹大聲說道,給了夏子初一個大擁抱。「感謝老天,你沒事。」

「你辭退那個助理了吧?」安西雅問道。

「辭退了。然後,她開始跟蹤我,我已經去報案了。」夏子初的五官皺成一團。

韋樹樹和安西雅對看一眼,兩人同時伸手,一左一右地握住了夏子初的手,大聲宣布——

「這個月的倒楣冠軍,是你。」

「謝謝兩位的支持。」嗚,他不想當冠軍啊。

「不客氣,那我們開飯吧!我快餓癟了。」韋樹樹跳到廚房,把食物全都端到客廳矮木桌上。

「對了,你順便告訴我你老板下班後都在哪里出沒?」韋樹樹拿起筷子挾了一口青椒肉絲。「我這次的特輯真的很需要喬振宇,沒有他精采度少一半啊!還有,你何時才願意跟我分享一下他的玉照,我都只能依我同事的描述憑空想像,萬一他長得像恐龍,那我鐵定會被Janet罵成豬頭……」

「喬振宇下班後,都在他家健身兼繼續上班。然後,他長得絕對不像恐龍。事實上,我認為雜志上內頁西裝廣告的模特兒都該跟他學習,他是我看過穿西裝最好看的男人,完全發揮了西裝該有的理性及優雅……」

夏子初插不進話題,無奈地發現他得到的同情只能持續一分鐘。

不過,相較她們兩個人最近遇到的事故,他的悲慘最多不過就是失身而已。就算失身了,她們兩人也會齊力同心替他討回公道的。

所以,夏子初興高采烈地起身湊到她們身邊,開始加入她們的話題。

不管本月最倒楣冠軍是誰,至少他們都還有彼此的陪伴,這樣——

很好。

第4章(1)

安西雅向來說到做到,于是就三人聚會之後的星期一,感冒已痊愈的她開始拒收沙桀送來的宅配,也把那些花盆全退了回去。

要做慈善、要裝好心、要捐款,她現在不用靠他。重點是,他人不現身,光是送東西是什麼意思?

當然,她根本就不希望沙桀出現。

她已經有了交往中的對象鐘南了,她和鐘南在一起很平靜,不會手足無措、心跳加速。想要人擁抱時,還是有人的溫暖。

這才是她要的感情。

下班前,安西雅傳了簡訊給鐘南——

「我準備要下班了。」

‘三十分鐘後在老地方等你。’鐘南回覆道。

因為喬振宇上周五出國考察,明天才會進公司。所以,安西雅輕松地喝了杯花草茶,寫了一封E——Mail給韋樹樹之後,這才起身。

喬振宇半小時前在E——Mail里特別交代,如果有雜志的專訪,他要親自篩選。

所以,她在E——Mail里要樹樹盡快準備一份完整但簡單的條列式雜志簡介及訪談大綱,她好盡速在老板回國後第一時間送上。

安西雅走到洗手間里,松開盤了一天的發髻、放下及胸長發。

長發軟化了她冰冷的神情,讓她的古典杏眸多了分溫柔,讓她的黑色立領洋裝多了分嬌媚。她的冰山美人模樣,瞬間化成另一樣風情萬種。

她從沒在鐘南面前放下長發,或者這幾年來,除了夏子初之外,她從不在男人面前放下長發。

當然,沙桀曾經是例外。但她,不想去想。

安西雅系好白色短絲巾,拿起口紅補上一層紅潤,卻沒再盤起長發。

她何必為著「當年」而讓自己的頭皮受罪這麼多年呢!懊是改變的時候了。

安西雅轉身離開辦公室。

走出辦公大樓時,下班人潮已淡。她沿著紅磚道,慢慢地走向她和鐘南約定的一間位在捷運站附近的咖啡館。

她深吸一口夏夜帶著點水氣的溫暖空氣,抬頭看著今晚亮得很不真實的月光。

「為什麼放下頭發?」

沙桀擋住她的去路。

「為什麼不能?」她問。

「你明知道我最愛你把頭發放下的瞬間,因為那瞬間只屬于我。」他說。

他為什麼要把這些事記得一清二楚,是存心要為難她嗎?安西雅一震,卻是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吃飯了嗎?怎麼這麼晚才下班?想我嗎?」他問。

安西雅充耳未聞地。他一步向前,與她並肩而行。

「你還是沒變,表現得愈不在乎,就是愈在意。」他笑睨著她,伸手想攬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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