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雅發現韋樹樹舉止正常,沒有半點落入情網的樣子,這才放心了下來。
嗶嗶——
韋樹樹的手機What"sApp響起簡訊聲。
「我家附近開了一家「ANTHEA’S HOUSE」。」夏子初寫道。
「那家最近很紅。我們之前要介紹單身漢專欄時,也有人提到這間店的老板很帥。不過,因為餐廳太難訂位,見到老板的人很少。」韋樹樹啪啪啪地回了簡訊。
「重點是,沙桀不是說他開了餐廳?ANTHEA是安西雅的英文名字啊!」
韋樹樹很快看了一眼喝著星冰樂、還要含在嘴里等它變不冰的安西雅,飛快地回了簡訊——
「不會吧?!這麼明目張膽喔,那你還不快點去訂位,一探究竟。」
‘我訂了,可能只有下星期的位子。’
「沒關系,反正一定要去看看是不是那麼一回事。886,再聊。」
韋樹樹拿起手機,把剛才的What’s App給安西雅看。
安西雅頭皮一陣發麻,突然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確實像是沙桀會做的事情,他從來就有種把事情弄大的本事!以前在外頭吃飯時,如果有人多看她幾眼,他都要上前去宣示主權的。
「如果那間店真的是沙桀開的話,你要不要跟他復合?」韋樹樹抱著她的手臂,眼神熱烈地問道。
「你瘋了。」安西雅捏了下韋樹樹的臉頰,腦中還是一片混亂。
「沙桀的心十年不變,簡直該登上報紙頭版。」
「我和他之間,從來不只是兩個人的問題。」
「這真的有點難,我又不想詛咒他媽媽。啊,我想到了——」韋樹樹雙手合十,看向天花板。「我祈禱沙桀的媽媽突然洗心革面成為人人平等的擁護者,能夠發現安西雅是個多認真、多會為別人著想,多能為沙桀創造幸福的女人。」
我也希望一切這麼簡單啊!安西雅在心里忖道。
無奈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認為沙桀媽媽會改變。況且,她如今也沒有力氣再去愛得轟轟烈烈了。現在的平靜生活,最是適合她。
「你還有跟鐘南聯絡嗎?」韋樹樹問道。
「我會找時間跟他說,我沒有結婚打算。其他的,就不勉強了。」
「真是暴殄天物,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年輕女人手藝比你還好的。」想到安西雅的手藝,她就想流口水。
「因為我旁邊有兩只貪吃鬼。」安西雅拍拍韋樹樹的頭,整理了一下桌面及隨身物品。「好了,喬家宴會八點開始,我要去換衣服,準備出發了。不聊了。」
「那就祝你吃得開心、玩得愉快,早點找到如意郎君。我有預感,你今晚會過得很精采。」韋樹樹笑著說道。
「你祝我中樂透吧,我比較需要這個。」安西雅笑著捏捏她的臉頰,一揮手走出星巴克。
天啊,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驚人。
當韋樹樹七點再度抵達喬振宇的辦公室時,迎接她的不只是他,還有一籃像是從電影場景里搬來的美麗餐籃。
餐籃里頭鋪著紅白相間的棉布,里頭擺著三層大漢堡、各色三明治、金黃薯條、蔬菜棒、熱湯及果汁。
已經饑腸轆轆的她咽了口口水,才把視線移向喬振宇。
「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訪談。」喬振宇像是沒看見她的反應似地,自顧自地走到餐籃前的雙人沙發邊坐下——
距離單人沙發恰巧有點遠。
韋樹樹看了一眼單人沙發,自動自發地在他身邊坐下。
「那你準備這些食物是什麼意思?」
延誤你的訪談,好再約下次。喬振宇腦子這麼說,可臉上仍是撲克臉一張。
「正巧想吃,又不能對你失禮。一塊兒吃吧。」喬振宇把餐籃往她面前一推。
「好有誠意的邀請。」韋樹樹嘴里小不情願,雙手卻很不爭氣地接過食物。
「你可以拒絕。」
「浪費食物會遭天譴。」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喬振宇一指戳向她的額頭。
「你現在倒是精神很好,感冒沒事了?」他傾身向前看著她,沖著她的眼一笑。
「……好像……應該……可能吧。」韋樹樹看著他的笑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她怎麼會起雞皮疙瘩?她只有在情緒激動,或者是看到喜歡的明星偶像,才會有這種反應。
天啊!要不是喬振宇長得真的太正點,就是她的感冒又加重了。
她用力深呼吸一口氣。不料,原本塞住的鼻子突然一通,他身上昂貴的木質古龍水味道全進到她的喉嚨里。
她用手猛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太冷嗎?」將空調溫度往上調之後,他遞過一個手工漢堡給她。「邊吃邊談。」
韋樹樹決定食物是最安全的選項,于是用力咬下一大口漢堡。
喬振宇看她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好整以暇地替她倒了杯柳橙汁,推到她手邊。
「喜歡?」他問。
她點點頭,舍不得停下咀嚼食物來回答他的問題。
「那就多吃一點。」他又打開一碗湯,遞到她手邊。
她點頭,繼續吃,喝到熱湯時,兩眼閃出淚光。
吃頓食物也可以有這麼精采的表情?喬振宇咬了一口三明治,拿她的表情下飯。
「這是我本周最愉快的一餐。」她啃掉半個漢堡,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檔說話。
「你這周都吃什麼?」他看著眼前再平常不過的普通食物。
「早上吃吐司,中午吃陽春湯面,晚上吃自己煮的青菜湯面,因為這個月要包兩包紅包,收支失衡嘍。」她又咬了一大口肉,感覺蛋白質讓她活了起來。
等到她吃飽喝足,才發現他除了半塊三明治之外,什麼都沒吃,倒是她把餐籃里的食物解決掉一大半。
「就算是月底,也不該這樣糟蹋自己身體。」喬振宇不悅地皺起眉,因為喜歡她看起來就很柔軟好捏的腮幫子,不希望她太削瘦。
「城市生活大不易,月底口袋空空很正常啊。」她說。
「你應該好好規劃財務。」
「問題是我無財可規劃!在這里每個月賺三萬多,養活自己都很難,除非包袱一收回老家。」她雙手一攤說道。
「老家還有誰?」
「育幼院的家人。」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笑容陽光地說著讓他更想憐愛她的話。他不喜歡這種愈來愈在乎她的感覺。
韋樹樹看他一臉嚴肅,怕他又要訓話,眼光立刻飄開,停在牆上的時鐘——
「慘慘慘,又只剩四十分鐘了。」她一看時間,哇哇大叫地抓起背包,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本。「快快快,快點開始。」
「問吧。」喬振宇取下領巾,往沙發椅背一躺。
「你為什麼至今還未結婚?」她問,目光在他的頸子停留了一下。
他的脖子看起來很溫暖,如果把臉龐鑽埋進去,應該很舒服。韋樹樹因為自己的邪念而倒抽一口氣,連忙正襟危坐。
「你說呢?」說話的同時他傾身向前,盯住她的眼。
韋樹樹心跳停了一拍,驀地打了個哆嗦。
「那個……我剛才是在提問。」她問。
「又冷了嗎?」他大掌踫了下她的頸子,拿過他的領巾圍住她。「因為我還沒遇到想結婚的對象。」
韋樹樹頓時被他領巾上的木質味道包圍,一時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反應。他現在是在做什麼?是在表現親密,還是正經地回答問題?
「你所謂想結婚的對象是?」她埋頭苦寫,佯裝沒受到半點影響。
「會讓我有想接近她的沖動。」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望著她發紅的耳朵說。
韋樹樹看著他幾乎就要貼近她的胸膛,緊張兮兮地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