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1+1=1(下) 第13頁

「不要說了。」韋樹樹沖進他的懷里,用力地抱住他。

夏子初把臉埋進她的頸窩里,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為什麼是我?」他哽咽地說道。

韋樹樹用力地將他抱得死緊,豆大淚水啪啪啪地往下流,她像個孩子一樣地放聲大哭著,嘴里啜泣地說道︰「你別擔心……我們會陪著你……嗚……」

安西雅別過頭,拚命地忍著淚水,擠出笑容說道︰「你需要更精密的檢查。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一定可以有辦法的。」

「對對對。」韋樹樹心慌意亂之時,只想到喬振宇應該是她認識最有辦法的人,立刻月兌口說道︰「我找喬振宇幫忙……」

「我不要他幫忙。」夏子初當場聲音一沈,立刻搖頭。

「對不起。」韋樹樹紅著眼眶低下頭,對夏子初的內疚頓時排山倒海而來。

「不是你的錯。」夏子初握住她的肩膀。

「是,都是我的錯。」韋樹樹看著他瘦削的臉頰,她用力咬住唇,生怕自己又哭出聲。

如果她可以用女人的方式愛夏子初,他也不至于一個人躲起來承受病情。

「我請沙桀幫你插隊吧。」安西雅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門路,認識一些醫生,但是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而不是向人解釋你的病情。你接下來幾天有什麼計劃?」

「我今天晚上要搭高鐵回家看我媽媽。」夏子初說道。

「我們陪你一起回去。」韋樹樹馬上說道。

「明天是周六,你們不用上班,但你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著我。」夏子初搖頭,不願他的病情麻煩了兩人。

「為什麼不可能?」韋樹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小臉湊到他的面前。「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辭掉工作,專心照顧你。」

夏子初的鼻尖一酸,心情的激昂讓他說不出話來。她待他如此,他還有什麼遺憾。

「你不能沒有收入。」他啞聲說道。

「我可以住到這里省房租、然後停掉所有的保險,跟育幼院說我先不要匯款回去。」韋樹樹說道。

「我照樣上班,她的支出,我可以負擔。」安西雅說道。

「你們……不用對我這麼好。」夏子初的淚水終于滑出眼眶,但他沒費事擦去。

「家人何必客氣這些,我們只是將心比心而已。」安西雅說道。

韋樹樹一看到他哭,她哭得更慘,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可以付你看護的錢。」夏子初對韋樹樹說道。

「我們之間不談錢!」韋樹樹說道。

「除非你願意收,否則我也不要你辭掉工作為我犧牲。」夏子初堅持。

「照顧你才不是犧牲。」韋樹樹大聲說道。

「那我想在經濟上照顧你,也不是犧牲。況且,我就算不付你看護的錢,也是要付給別人的,肥水不落外人田,對吧。」夏子初拍拍她肩膀說道。

韋樹樹一笑,腦子卻閃過喬振宇為她付信用卡帳單一事——同樣是付出,為什麼他們兩人給她的感覺卻是如此迥然不同。

安西雅听著夏子初的話,心里卻是愈來愈不安——听子初的話,他是已有了請看護的打算。血癌究竟會有多嚴重?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安西雅問道。

「你們可以去捐血,登記骨髓捐贈。如果能熬得過前期化療,得到骨髓移植治療的血癌病患,存活率比較高。」他說。

「我馬上就去捐,然後再去號召所有我認識的人。」韋樹樹邊擦眼淚邊說,馬上就抓起電話要找人。

「我們兩個明天就去登記骨髓捐贈。」安西雅按住她的手,擰著眉說道︰「你先別著急,等我把相關資料找齊,你才能去說服別人來幫忙。我記得慈濟有全球最大的華人骨髓庫……」

安西雅邊說邊走到電腦前,開始進行資訊搜集。

韋樹樹點頭,眼淚卻還是一樣地啪啪啪往下流。

「好了,別哭了。」夏子初抽過面紙,替她擦去臉上淚水。「我有你陪著,生這場病也不盡然都是壞事。」

「閉嘴。」韋樹樹抓著他的手,大聲說道︰「你一定一定一定會沒事的。最近幾年不是一直很流行念力嗎?我們可以一起正向思考,清除你身上的負能量細胞!」

「好,我們一起努力。」夏子初凝望著把臉埋在他肩膀啜泣的韋樹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正回頭看他的安西雅,驀地別過頭,不忍再看——

子初是真的很喜歡樹樹啊!

她不懂命運為何會如此殘忍?為什麼要在樹樹有了新戀情之後,還要給子初這樣一個致命的打擊。

安西雅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不敢表現出來。因為總是要有一個人不那麼淚眼婆娑,才能看得清未來。

這一晚,他們三人在客廳打地鋪,並肩而眠。

棒日,安西雅和韋樹樹陪著夏子初回到他的老家,陪著夏子初的媽媽再次抱頭痛哭一場。

安西雅則找來了所有關于血癌的資料,韋樹樹只看了一部分,就沒法子再看下去。

因為急性血癌患者,就算成功經過第一階段的緩解化療,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患者可存活三年。

包讓她難受的是,就算子初熬過第一、二階段的化療,也找到捐贈者。在接受捐贈的過程前,子初也必須接受過殲滅療法先將骨髓清洗干淨,避免與新注入的骨髓互相排斥。在這段過程間及接受捐贈之後,因為身體毫無抵抗力可言,隨時都有可能因感染而死去。

況且,化療的副作用極強,疼痛嘔吐虛弱劇寒都有可能同時發生。她連想都不敢想一向怕痛的子初要怎麼熬過那種折磨。

生平第一回,韋樹樹沒法子面對現實。

她希望自己可以替夏子初分攤一些痛苦,她希望——

這一切只是一場惡夢。

那個周末,安西雅因為和韋樹樹陪著夏子初回老家,沒再和沙桀見面。

而沙桀雖是猜到子初的狀況不對勁,但一來不想在電話里和她談這事;二來,他原本就已經和喬振宇約了周一要談公事,想說到時再當面詢問子初的事情。

只是,沙桀才走進「LUXURY」總經理辦公室,一和安西雅對上視線,他馬上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她凜著眉,雙唇緊抿,雙肩繃得像木板一樣。

「總經理,沙先生已經到了。」安西雅按下內線電話說道。

「嗯。」喬振宇應了一聲,便切斷了電話。

「沙先生,這邊請。」安西雅領著沙桀走到會客室,替他準備了熱拿鐵——

他討厭任何苦的飲料,所以從不喝黑咖啡。

「怎麼了?你爸又打電話來了?」沙桀握住她的手腕問道。

「不是,他現在應該還在想要怎麼對付我,才能拿到錢。」她木然地說道。「現在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

「子初的情況怎麼樣?」他又問道。

「我們回去再談,我不想在公司失態。」她緊握著他的手,用力地深呼吸,才有法子不讓自己顫抖。

沙桀一听,心情頓時一沈。

「他還有你們。」他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但我們不是老天爺。」安西雅紅了眼眶,卻又很快地恢復正常,推他在一臂之外,狀似冷靜地說道︰「晚點再談吧,我會需要你幫我一些忙。」

喬振宇在同時走進會客室,朝沙桀伸出手。

「沙先生。」喬振宇說。

沙桀堅定地一握,笑著說道︰「很高興有機會可以談合作。」

安西雅默然地退下。

「沙先生,‘ANTHEA"SHOUSE’堪稱是這兩年來最成功的餐飲業,不知道你對于擴展新店及餐廳的未來有什麼看法。」喬振宇一坐下,便直接切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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