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皇上的龍體著想,做這決定是好的,但這能為皇上分憂解勞的還是只有大皇子而已。」說話的是端妃王倩梅,她是魏衍行的寵妃,生得風姿綽約,比之皇後的風韻更為上乘。
魏泱垂眉瞧她一眼,知曉這人盡避受寵,但恪守本分,因此才能與母後和平相處,而端妃之所以安分,也是因為父皇不因寵失寸,對母後仍是十分敬重,讓端妃不敢任意妄為。
皇後听了端妃的話,滿意的微笑了,說的好,只有超兒有資格替皇上辦事,而這也代表讓超兒提前攝政了,她猜想皇上是終于有意立太子了。
「是啊,父皇,這事交給大哥足矣,他定能處理好國政的。」魏單也說。
魏超下巴稍揚,肩挺了挺,也覺得理當如此。
但皇上卻是搖頭。「不,朕不將權力只下放給一個人,朕要讓你們五個皆分擔政務。」
「五個都參與國政?!」魏超一愣,其它人哪有資格!
「沒錯,五個一起,朕會由此看出你們的能力高低,再決定太子人選。」
皇上此話一出,讓殿上所有人大驚,尤其是蘇貴人,她地位低,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也有爭位的可能。
魏泱不動聲色的瞧著大家的表情,父皇終于有所決定了,前世,當父皇提出這事時,也是震驚四座,特別是大哥,他當下便已怒漲了臉。
「皇上,您真決定不遵傳統,打算讓五子競爭嗎?!」皇後很不贊同,尤其見到魏超那強忍的怒容,馬上急問。
「朕早有這想法,所以一直暗中審視五個皇子,本想再觀察一陣子的,但朕身子卻出了問題,便決定提早考驗他們了。」
「大業自開朝以來,皆以長立儲,從無例外,就連皇上自己也是兄弟中的嫡長,這才能任大統,可您怎能自己推翻成規?」皇後沉下臉說。
「朕是因長才繼位的沒錯,但朕的二弟治王,才是我們兄弟中最有才干的,卻礙于是次子,無緣繼位,當年若是由他繼承大統,相信咱們大業在他的治理下,會更有一番氣象。」
他不介意說出治王比自己優秀,以這做比喻。
皇上提到治王,皇後瞬間無話可說,治王當年雄才偉略,萬眾矚目,就連自己也曾暗暗仰慕過他,但他因為是次子,無緣繼承大統,于魏衍行登基後三年,抑郁而終,讓當時朝野一片惋惜。
「朕也知朝野必會反對朕的決定,但為了讓大業根基不敗,繼續千秋萬世下去,便不能墨守成規,得讓有能力的人當政!」他見皇後不語,便接著又說。
「父皇,您這是瞧兒臣不起,認為兒臣無能撐不起大業的根基嗎?」魏超不能接受,終于忍無可忍的問。
魏衍行目光如電的瞪向魏超。「朕不是瞧不起你,是你瞧不起自己,若是自信夠,有擔當,又怎怕會輸給自己的弟弟們?」
魏超被說得啞口無言,神情尷尬。
「你是嫡長子,自幼受到最多關注,眾人給你的資源也優于其它皇子,你若能善用,必能超越其它人,做到讓人真正敬重與信服,但倘若是只會以長壓人,無真本事的話,這也是徒留笑柄而已。」
魏超臉色更青,越發顯得狼狽難堪。
皇後不忍,護子心切,立即道︰「皇上,話不能這麼說,超兒是有能力的,只是您不曾給過他機會,若有,他也能有所表現的。」
皇上冷笑,「你敢說朕沒有給他機會?自他成年起,這十幾年來,朕每一天都給他機會,可他做了什麼?在秋海時,朕只看見他氣量狹小,推諉無功,以及殘害手足而已!」
魏超瞪大眼楮,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入父皇眼中,父皇只是未說破而已,這是給他保留顏面,沒讓他當眾出丑,現得知父皇全知情,他整個人簡直無地自容。
魏泱抿緊雙唇,自己猜想的沒錯,父皇心似明鏡,他們兄弟間的事沒一件逃過他的眼楮,也就是這趟秋海行,讓父皇下定決心,不再因循守舊的堅持立長。
可皇後仍是不甘心,還想替魏超說什麼,皇上一眼瞪去讓她不得再議,她才閉嘴不說了。
一旁的端妃與蘇貴人暗自欣喜,她們受正宮壓抑太久,使得自己的兒子也不能出頭,這下好了,人人平等皆有機會爭位了。
但魏單、魏曲與魏新則對魏超知之甚深,絲毫不敢喜上眉梢,若想為自己的前程搏上一搏,那大哥必不會放過他們的。
五兄弟離開清河殿後,在殿外魏超狠狠瞪著其它四人。「你們別以為能勝過我,大業還是以長為尊的!」
其它四人听了個個低頭。「大哥別誤會,咱們幾個怎敢與你爭鋒,方才只是應從父皇,不好忤逆,哪里真敢想著儲君之位。」魏單說。
「不敢就好,魏曲,你方才在里頭也是十分自信,似真想與我比一比,可是如此?」魏超怒目向魏曲。
魏曲馬上委屈道︰「大哥看錯了,我哪來自信跟大哥比,再說,我母妃已逝,在這宮中又從沒羅織過什麼勢力,妄想與大哥爭,豈不犯傻?」
魏超想想冷笑,這魏曲的生母死前的封號雖然是僅次于母後的皇貴妃,生前也頗受父皇寵愛,但人畢竟死了,難有影響力,魏曲若要得她庇蔭,是難了。「哼,你若能不犯傻就好,魏……」
見魏超視線掃來,魏新已自己白著臉道︰「大哥饒了我吧,我有什麼資格與能力去爭儲?我是不會去鬧那笑話的。」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魏超撇嘴後,陰冷的瞧向沉默的魏泱。「小老五呢?」自己最忌諱的就是此人!
「人欺未必是辱,人怕未必是福。大哥這是威迫兄弟嗎?」魏泱不躁不急的問。
魏超眉一擰。「你說什麼?」
魏泱聳肩。「沒什麼,咱們兄弟都很敬重你,父皇也對你寄予厚望,我只是希望你別讓父皇失望才好。」
「你?!」
「魏泱這也只是為大哥著想,給予忠告罷了。」魏泱淡然的說。
「你憑什麼給我忠告?」魏超橫眉怒目起來。
「大哥聲音小點,父皇和母後他們還在殿里頭,當心他們听見誤會你又以大欺小的干出殘害手足的事了。」
魏超臉色大變。「你……你……」他氣得發抖。
「大哥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召太醫過來?」魏泱故作關心的問。
魏超已氣得說不出話來,扭頭見魏單他們也都只是表面懼他,這會竟敢憋笑了,他怒極。「你們幾個給我听著,不管父皇說了什麼,你們若敢犯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口出威脅。
「咱們……怎敢。」魏泱垂眉說。
「哼!」魏超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小老虎,我勸你別真惹毛大哥了,他畢竟是長子,背後不少朝臣支持他,真與他作對,對你沒好處的。」見魏超暴怒離去,魏曲勸魏泱。
「是啊,大哥不是好惹的,雖然父皇宣達讓咱們競爭,但朝中勢力都抓在大哥手中,咱們想求表現還是不容易的。」魏新審時度勢的也道。
「我會有所分寸的,不會真與大哥沖突,三哥、四哥不用為我擔心。」魏泱說。
「那就好。」這兩人離去了。
留下魏單望著他。「你這是玩火自焚。」魏單沉聲說。
「是嗎?」
「反正該說的,我之前已對你說過,听不听在你。」
「二哥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沒敢忘記,但,二哥可記得我說的話?」
魏單眼一眯,不語了,轉頭離去。
魏泱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清楚知道,二哥不是沒有野心之人,父皇今日之舉相信已在他心中燃起巨大的希望,況且他背後還有端妃,若整合一干勢力,他會很想放手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