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好端端的,他干嘛要逃命?封貞觀陰險地朝他一笑,「因為只要我完成了我的差事,我會全心全意的來對付你。」
「我等你。」已經被人追殺了十年的段凌波,習慣成自然地挑挑眉,一掌輕拍上他的肩頭。封貞觀也一掌搭上他的肩頭,好一陣子,他們兩個就只是靜靜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瞳,兩個人都仁立在原地不動,讓已退出戰火外的若笑對他們突來的冷靜,看得一頭霧水。
封貞觀首先開口,「凌波,解穴。」
段凌波也不肯吃虧,「你先幫我解毒。」
「你們兩個是怎麼了?」若笑看著他們兩個就只是接著對方的肩頭,也沒什麼異狀,怎麼他們會突然冒出這些話來?
封貞觀不甘心地說著,「我中了他獨門的點穴功夫。」常常打不過人或是懶得打的段凌波,最愛趁人不防時給人施展這種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能解的怪異點穴法。
段凌波也撇著嘴角,「我中了他封家的家傳劇毒。」這個毒死人不償命的小子,隨手就可以把人毒得去見閻王,和他靠那麼近,不做點保命手段還得了?
若笑怔怔地愣張著小嘴,對這兩個男人耍的手段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你們兩個怎麼……說著說著就……」這是什麼朋友啊?哪有人聊著聊著就朝對方拍拍肩頭點穴和施毒?天底下可能再也找不出像他們這樣「可怕」的友誼。
段凌波經驗老道的為自己的行為開月兌,「這些年來被這個小氣鬼毒過幾百回了,這回不先發制人,他一定又不會把解藥給我。」
「不毒他,誰曉得這個雙面人在暗地里做了什麼手腳?我當然不能再吃暗虧。」封貞觀太曉得這個正臉是一種性子,翻臉又是一種性子的段凌波的心術有多麼的不正。
若笑看了看他們兩人僵持不下的姿勢,「你們要……一直這樣耗著?」他們要這樣繼續站著不動她是沒什麼好反對的啦,只不過,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難看。
「叫他先解穴。」封貞觀目不斜視地瞪著段凌波,一邊對若笑說著。
「叫他先給解藥。」段凌波也直直地盯著封貞觀,一邊對那個身為第三者的若笑說著。
「好了、好了,都不要僵持了。」著笑受不了地擺擺手,「我數到三,你們同時放開對方,解穴的解穴,解毒的解毒,如何?」
他們倆同聲答應,「可以。」
「一、二……三!」若笑屏息凝神地數到三,就看他們倆動作飛快地一起拿開擱放在對方身上的手掌。
「小氣鬼。」段凌波十指飛快地在封貞觀的身上輕點,邊幫他解穴邊暗暗咒罵。
「兩面人。」封貞觀從懷里拿出一只瓷瓶扔向他,也不忘提醒他的性格。,「你們慢慢敘舊吧,我有事先走。」若笑懶得再管這兩個人之間的仇怨.腳跟一轉.就想先一步落跑。
「回來!」他們倆同聲地將她給吼回原地。段凌波一手將她抬回封貞觀的身邊,「你必須跟著他一道走。」他只是來救她,可不是來幫她逃命的。
「想跑?」封貞觀則是又把若笑欠他的帳再記上一筆。
若笑突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萬分,「我們可不可以當作沒解過穴沒解過毒,你們繼續廝殺下去好不好?」早知道剛才就該跑了,也省得現在連走都走不了。
「不可以!」又有兩道聲音齊聲在她的耳邊吼出。
她沒好氣的翻著白眼,「現在又是朋友了……」剛剛殺得你死我活的那兩個人哪去了?
「走。」封貞觀一手環住若笑的腰肢,把已傳完旨意的段凌波給甩在身後。
段凌波對走得那麼快的封貞觀感到有些不對勁,連忙打開裝藥的瓷瓶,輕輕一倒,赫然發現里頭只有半顆藥丸。
「臭小子,你竟然只給一半的解藥……」居然耍陰的,那小子愈來愈奸詐。
封貞觀得意的笑聲從外頭傳來,「自己上我家去找另一半解藥!」
「小氣鬼!」段凌波氣急敗壞地吼著他們走遠的身影。封貞觀。」著笑邊走邊想扳開封貞觀緊鎖住她腰肢的大掌,「關于那九天九夜的事,你可不可以……」
「你別想。」封貞觀在她說完前就先潑她一盆冷水,「我絕對會要你還。」
面對著清晨耀眼的陽光,若笑首次覺得自己的未來是如此的灰暗。
「饒了我吧……」
——————連連趕了數天的路,封貞觀和若笑終于抵達藏有翔鳥玉的洛陽。
在洛陽城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封貞觀突然停住了腳步,將那個因趕路而累得奄奄一息的若笑拉至他的面前。
「翔鳥玉在哪?」與她一路來到了洛陽,在進城後她一個字也不說,這叫他怎麼去找玉?
若笑倦累地揉著眼,「在某人身上。
「那個某人在哪里?」他拍拍她的小臉,讓她清醒地看著他。
「她在……」若笑剛張開口想說時,就有一道驚喜無比的男音打斷她的話。
「若笑!」老遠就看到若笑身影的梁顏珠,雀躍萬分地排開人群一路朝她奔來。
若笑沮喪不已地掩著臉,「不——會——吧?」
「若笑!」梁顏殊一鼓作氣地伸至她的面前,情不自禁地緊握住她的雙手,「我終于找到你了!」
封貞觀心頭老大不舒服地看著他們的親呢狀,冷不防地將梁顏殊一掌推離了好大一段距離,陰沉地勾起若笑的下巴,「他是誰?」
「只是來討債的。」嘆息再嘆息的若笑,頭痛無比地很想找個地方避過這個討債鬼。
「若笑……」被個陌生人推了一把,梁顏殊的兩眼里頭還是只有心上人的倩影,一點也沒去在意推他的人是誰。
「梁公子,我說過我一點也不愛你。」若笑一手高高地舉起在梁顏殊又黏上來前把他們之間的界限劃分得清清楚楚。
「不,你是為了把我逼離蘇州所以才對我說這種話的。」梁顏珠受傷撫著心口,深信不移地深情凝視著她,「我不相信你完全不愛我,那是你騙我的話是不是?」
「我是故意要把你逼離蘇州沒錯,可是我……」若笑煩躁地想解釋清楚這里頭紛亂難理的原由,但在話說完之前就被粱顏珠給一把摟進懷里抱個死緊。
硬生生撞進梁顏殊胸膛里的若笑,差點被撞岔了氣,在回過神來時趕緊地想扯開他。
「梁顏殊動容地抱緊她,『』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是怕我也像我的家人慘遭封貞觀的毒手,所以才刻意救我的!」
雪膚花貌的若笑,被個男子深摟在懷的情景映在封貞觀的雙眼里。令他心濤陣陣翻涌,一股酸透得令他直咬牙的醋意沖向他的鼻腔,彷佛是一個向來只歸屬于他的東西,在他的眼前被人強佔了。
封貞觀的音調里似是覆上了十層寒冰,「他——到——底——是——誰?」
「梁顏殊……』好不容易掙月兌開來的若笑,在見到封貞觀的臉色都變了時,戰戰兢兢地小聲應著。
他無意識地握緊雙拳,「你曾和他在一起過?」這種貨色,也能夠進入她的綺羅帳中?她曾與這個男人做過些什麼?
「呃……」若笑頻轉著十指,「這個嘛……」封貞觀狠眸一瞇,直掃向她,「說!」
「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很難解釋……」這要叫她怎麼說?說沒有又有,但說有又沒有,她再怎麼聰明也很難把那件賣笑的事情給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