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瑟正要勾住他的肩回吻他,他卻將一塊渾圓清涼的玉石塞進她的掌心,「你收著。」
「這個是……」她看著手中緋紅色的寶石,愈看愈覺得眼熟,兩道柳眉漸漸緊蹙。
「不喜歡?」她的反應不似平常,「你不是最愛收集彩石?」平常他拿四處集得來的彩石給她時,她都會歡喜無比,怎麼這會兒的表情卻是如此凝重?
梵瑟吶吶地搖首,「這……這不是彩石。」天哪,他居然拿這個來送她?
「不都是石頭?」蓋聶不以為然,也不覺得那塊石頭有多特別。
梵瑟緊握著手中的寶石向他說明,「這不是石頭,這是你落霞劍上的寶石!」
難怪她會覺得眼熟,她第一眼見到他剛取得的落霞劍時,首先就被劍上所的這顆寶石所吸引。各式各類的珍玉寶石看多了,可她還沒見過如此通體透紅又無瑕的寶石;現在忽然送至她的手上來,她怎能不驚訝?
「你不喜歡這顆石頭?」他關心的只有這點,根本就不在乎這玩意是從哪兒拿來的。
梵瑟知道他向來不愛搭理這種瑣碎的小事,可是這回他送的禮實在太大了。這類寶石若是被識貨的行家撞見,肯定會掀起驚怪大浪,而且不管價碼再貴,也會有人雙手捧著銀兩來向她出價買這顆曠世難求的寶石。
「我不是不喜歡,你听我說……」她試著解釋,他卻阻止了她,笑著將她的手闔上。
「喜歡就收著。」只要她喜愛就好了。落霞劍上若再有一顆,他也會再拿來贈她。
收著?當初他去取那把落霞劍時,她差點急白了發,怕他受傷、又怕他會像以前去取劍的人一去不回,擔心得只差沒把雙眼給哭瞎了;而他取來這把劍的理由卻和別人大大不同。
「落霞劍取之不易,你怎麼能把劍上的寶石取下來送我?」那是天下無雙的至寶啊,他竟送給她當石刻?
扒聶絲毫不覺得可惜,「因為你會開心。」能博她聚然一笑,他的劍上少顆裝飾的石頭又如何?
「又為了我?」梵瑟看著他柔情的眼眸,忍不住垂下肩,一如往常地放棄一切解釋。
他吻著她的額,「不然我會為誰?」這輩子除了她,他不曾為哪個女人費心過。只要是她想要的彩石,他都會為她尋來。
「要怎麼樣,我才能拿你有法子?」梵瑟無奈地靠進他的胸懷,對他固執的性子實在沒轍。
「你愛做石刻,這塊石頭的大小罷好可讓你刻字。」蓋聶大略算過那顆寶石的大小,它的面積不適合讓她在上頭提請,她恐怕只能刻刻字做消遣。
她仰首無奈地望著他的眼,「師父若知道你拿這顆寶石來給我做石刻,他老人家會火上三日三夜的。」
「無妨。」他吻著她的唇,俊臉上寫滿了不在乎。
梵瑟承接著他愛憐的吻,嘆息地摟緊他。「這些年來……你把我寵壞了。」
他送的沆下奇石已經把她一個又一個的珠寶箱塞滿了;只要她開口,他好像還不曾沒把她要的送來面前。整個九宮門都知道他寵她上了癮,他的一舉一動都只有一個目的,只是想見到她的笑而已。而這些年來他的死心眼也換得了她的更死心眼,只想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我還會寵你更多年。」他喃喃的在她的唇上保證,她唇間誘人的香氣讓他想更深入地一親芳澤。
梵瑟嬌笑地掩住他的唇,「你要寵我幾年?」
「你要幾年?」他不答反問。
「一輩子。」她漾出水般的笑意,要他承諾一個永恆。
「好。」他一口答應,不猶豫、不考慮。
「蓋聶,我不走好嗎?」像這樣依偶在他的懷,她什麼地方都不想去。
扒聶對她的口氣敏感得很,「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惆悵起來?
方才見到她時,她也是愁容不展的。
「我不想離開你回家。」梵瑟將他環緊,想就這樣一直留在他懷不回正等候著她的梵府。
「你還是覺得梵府的人與你很生疏?」自一年前她每月返家探視父兄後,她就漸漸變得多愁善感。梵府唯一與她親近的人,除了她的親爹之外,也只有兩個服侍她的女婢較為貼心。
「不是那樣……」她搖首,欲言又止。
「瑟兒。」他抬起她的芳頰,「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覺得,哥哥他們瞧我的眼神……怪怪的。」那三位兄長,每次她回想起來,就覺得他們的眼神隱隱有些不對勁。
扒聶瞬間全身繃緊,「怎麼個怪法?」
「他們好像不把我當成妹子。」他們那種眼神,她在蓋聶身上也找得到。可她和蓋聶是情人啊,怎麼她的兄長們也會有那種眼神?
「他們當你是什麼?」他的心為之暗沉,濃濃的不安感又涌了上來。
她搖搖頭,「我說不上來。」
一想到她回去又要與聲名狼籍的梵家三位少爺相處,蓋聶就緊皺著眉。她長得如此美,是否那三個男人會不顧禮法倫常……「你又皺眉頭了。」梵瑟輕撫著他揪緊的眉,「每次你生氣或憂心時就皺眉。」
「瑟兒,你的兄長們……」他握住她的手,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怎麼樣?」
「離他們遠一點。」也許是他太敏感了,但是以那三人過去的事跡,他不得不防。
她拉下他的頭,踮起腳尖親吻他的眉心。「你在對未來的大舅子們吃味?」他對整個九宮門的男子吃味吃得不夠,連她的兄長也算上去了?
「我就怕我是在吃味。」蓋聶還是一臉憂心,只希望自己真的是猜錯了。
「什麼?」梵瑟一頭霧水。
「他們三人的人品不似你爹正直。」他捧著她的臉龐細細叮嚀,「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他們骨子一個比一個殘,任何事都做得出來。你回去後事事都要小心點,避他們愈遠愈好。」
「他們再殘,也不會禍及親人是不是?」她失了笑意,明眸也映著與他相同的憂心。
「早些嫁我吧。」他長嘆口氣,緊擁她在懷中。「唯有這樣緊抱著你,我才能安心。」只有她早日過門,他這顆心才能放下。只要成了親,他就不會那麼沒有安全感了。
「我這不是就要嫁你了?」梵瑟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前。
「不夠快,我怕會有人將你奪走。」還有半個月,誰知在這半個月,那三個人面獸心的男人會對她做什麼?
「你放心,我永遠只當你的瑟兒。」她閉上眼,聆听著他沉穩的心濼,感覺心情一點一點的和緩平靜。
扒聶拉開彼此,眼眸燦燦地盯著她,「只當我的?」
「你的。」梵瑟執起他的手,將手掌貼在自己的胸前。
「還有半個月你才是我的。」他真恨不得迎娶她的日子快些來到,與她日夜相伴,不會有人言,也不再有距離。
她坦然自若地微笑,「不論早晚,這生,我只會嫁你。」她這生只認一個人,一旦她認了之後就永不更改。
「一言為定?」蓋聶靠在她的唇邊間。
「這是瑟兒一生的保證。」她印上他的唇,熱烈地在吻訴說她的誓言。
「咳咳!」殺風景的悶咳聲自他們倆身後的草叢傳來。
梵瑟臊紅著臉與蓋聶分開。「我……我先回去了……」「瑟兒。」蓋聶在她身後輕喚。
「嗯?」梵瑟一回首,便被蓋聶騰空抱起;緊纏著她芳唇的吻綿綿不絕地朝她蓋下,絲毫不顧忌在場還有兩名觀眾。
「大……大師兄?」頭一回見識到冷漠又寡言的大師兄如此熱情,眾樂愣呆當常「眾樂,我們等會再來。」百善掩住眾樂看得發直的雙眼,臉紅地拖著眾樂一塊兒閃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