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 第11頁

他並不像時下的男子將發在頭頂上梳成髻﹐反而任發長與女人不相上下的發絲隨意的披在身後﹐劍眉星目﹐真的很像傳聞中的俠客。那條有名的龍騰鞭他把它當成飾物般地纏在腰上﹐而她並不覺得突兀﹐反倒覺得那條鞭子點綴了他那身青綠色的罩衫﹐讓他整個人更顯特別。

她恍惚的看著他﹐覺得他的人和那條龍騰鞭上的能似是一體﹐在那一刻﹐她以為她面前坐了一條龍似的男人。

听見他進食的聲音﹐她也忙拿起茶壺倒了杯水給自己提神。

「我要的是雷萬春的命﹐你要的是火鳳凰﹐我跟你一路不會拖累你。」不管他長得是龍也好﹐是人也罷﹐她就是要跟著這個能幫他的男人。

「女乃會。我說過女乃再跟著我﹐我就殺了女乃。」他淡淡地說﹐隨手拿起一支筷子插穿她手中的杯子。

慕炫蘭將她手中插著筷子卻沒碎裂的杯子放置一旁﹐眼眸中流盼著自信﹐對這個想要火鳳凰的男人的威脅不感到害怕。

「女乃不會殺我的。」他殺了她﹐她相信他一定會很後悔。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叫人將碗盤收走﹐放了銀兩在桌上準備離開。

她不急不慌的惋惜長嘆﹐「可惜呀﹗我有能找到火鳳凰的路徑圖﹐既是不相為謀﹐那麼那張圖也就沒用了。」

朝歌聞言立刻回頭坐下﹐雙眼發亮地望著她。

「女乃知道雷萬春藏火鳳凰的地點﹖」他運火鳳凰關在哪都不知道﹐她卻有什麼路徑圖﹖「是知道﹐可惜你沒興趣。」她朝他嫣然一笑﹐接著用另一個杯子專心喝茶水。

他的口氣一轉﹐一改先前的不耐﹐變得和藹可親﹐「火鳳凰在哪﹖」只要她說出來﹐他就不必像無頭蒼蠅般在雷府亂找﹐省事便利。

「要我說出來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她很快樂地跟他談條件。

「說。」又要答應女人﹖有過左容容的經驗後﹐他對這類的事情防得很緊。

「與我合作。」她張大明眸﹐期盼他能加入她行刺雷萬春的行列﹐做她最有利的伙伴。

又是一個想利用他的女人﹔哼﹐想要他與他合作﹖她這只三腳貓不要壞他的事就謝天謝地了。他遇上她就風水不好﹐頭一回行刺就被她搞砸﹐要是跟地合作﹐豈不是每次都會砸鍋﹖他涼諷地指著她的俏鼻﹐「女乃只會礙事、壞事﹐昨晚我就很清楚女乃的能耐了。」

她賭氣地偏過俏臉﹐「不讓我跟去﹐那你就死在機關好了。」

「女乃怎麼知道雷府有機關﹖」他只說了火鳳凰﹐可沒說什麼機關﹐她怎麼會知道﹖「某人給我的路徑圖上有寫。」她緩緩回首輕笑。

那張她背得滾瓜爛熟的地圖上﹐開宗明義就為了這是一張路徑兼機關指示圖﹐還在路徑上畫了一大堆標志﹐說明哪個地方有機關。她起初不明白那張地圖是用來找火鳳凰的﹐經過他的提示﹐她才融會貫通。

某人給的﹖「那個某人還說了什麼﹖」朝歌的手指不停地敲著桌沿﹐盯看她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她說那比龍潭虎穴還難上十倍。」也不知道為什麼﹐恩公在交給她那張圖時﹐刻意要她記住這句話。

「這麼巧﹖」左容容說的話跟她說的一模一樣﹐會有這種巧合﹖「哪巧了﹖」

「女乃的恩公叫什麼名字﹖」他的恩公會不會與左容容有關系﹖她遺憾地搖首﹐「她不曾告訴我他的專名。」與恩公相識五年﹐可是那名女子始終不肯告知姓名﹐也不要她感激﹐只是一徑地提供恩情。

朝歌甩了甩頭﹐先把這個問題甩一邊去。管她的恩公是誰﹐他只要她所擁有的路徑圖﹐即使沒有路徑圖﹐他也要先問到該上哪找那只該死的鳥。

「火鳳凰到底關在哪﹖」有了這個重要訊息﹐他可以省去把雷府翻過來的那道手續。

「我說過了﹐要我賣這個消息﹐你就得答應與我合作。」只有他獲利﹐那她怎麼辦﹖沒有他﹐她連雷府都進不去﹗「絕不。」這個月犯女人﹐他絕不帶一個女人讓他的運氣更壞。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不打擾你了。」慕炫蘭兩手一攤﹐起身扭頭就要走。

「慢著。」朝歌咬著牙﹐不情願地叫住她。

「要和我重新談嗎﹖」她低首問﹐臉上自信滿滿。

「把圖給我﹐女乃另開一個條件。」除了與她合作外﹐她要什麼條件都可以。

「條件不改﹐而且我已燒了那張圖。」她仰著小巧的下巴﹐帶著笑意的唇邊﹐梨渦像兩朵小小的花兒。

「女乃燒了﹖」他愣愕當場。

「燒得一乾二淨﹐都化成灰了。」

「燒了女乃還想要我跟女乃合作﹖」她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還想要他幫她﹖慕炫蘭有恃無恐地指著自己的額際﹐「我雖是燒了﹐但我把路徑記在腦海。如果你想找火鳳凰﹐你非帶著我去不可。」她就是他的地圖﹐不要她﹐他去找那團紙灰好了。

卑鄙的女人﹗朝歌悶悶地瞪看她如沐春風的小臉﹐沒想到她美麗的外表下﹐女人該有的心機她也是有。

他猶做困獸掙扎﹐「女乃以為這樣我就會點頭﹖」如果他干脆拿把刀架著她要她吐出話來﹐也許會比跟她慢慢談有效。

「雷府那麼大﹐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即使找上一、兩個月也找不到關火鳳凰的地方。」她不擔心他不答應﹔單憑他一個人盲目地找﹐看他要找到何時。

朝歌皺眉低喃﹐「一、兩個月﹖那不就超過期限了﹖」他哪有那麼多時間﹗「你在說什麼期限﹖」她望著他皺眉的表情﹐忍不住靠近他﹐想听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猛一抬頭﹐差點撞上她靠過來的臉﹐她那清麗的容顏盡數落入他的眼簾﹐使他心頭一震。

他撫著胸口﹐聲音力持冷靜﹐「女乃真的有那張圖﹖」他病了嗎﹖剛剛那一會兒﹐他居然覺得她這張花朵般的面容非常順他的眼。

「我若無法順利帶你進去﹐你大可殺了我。」慕炫蘭不解地看他眉心緊皺的模樣。

說得那麼有把握﹐那她真的有那張圖了﹖朝歌再三審視她的雙眼﹐看不見一絲能讓他產生疑心的地方。她以性命做保證﹐看起來又不像是在說謊□□也許這個女人對他的運氣來說還不壞﹐反而能幫他也說不定。

「慕炫蘭﹐我跟女乃合作。」他明聲開口允諾。

她喜上眉梢﹐「你肯答應了﹖」

「我沒辦法耗上一、兩個月。」他咕噥著﹐偏著頭看她的表情。

「好極了﹗你幫我﹐我也會幫你。」慕炫蘭臉上漾著燦笑。太好﹐這下要殺雷萬春不再是不可能的事了。

「慢著﹐我想我還是重新考慮女乃的提議。」朝歌愈看她的笑容愈是覺得不妥﹐忙又收回先前說的話。

他又想反悔了﹖昨晚他也是這樣﹐一下說要殺雷萬春﹐一下又說不殺﹔他不能在這當頭又反復起來。

「重新考慮﹖你不是答應了﹖」她兩手按著桌面﹐把臉靠近他﹐緊張的問。

他盯著她的臉說出他的憂心﹐「因為女乃的長相大大不妥。」

「長相與我要辦的事有何干系﹖」她真的不懂這個男人﹐殺雷萬春跟她的長相怎麼會有關系﹖「關系大了。」他煞有其事地重重點頭。

她滿頭霧水的請教﹐「大俠﹐我的臉會礙事嗎﹖」如果她的臉會礙事﹐那她把臉蒙起來就是了。

「會﹐粉粉女敕女敕的﹐像花。」他忍不住伸手撫向她的面頰﹐指間柔細的觸感﹐感覺彷佛是在模一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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