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比她還好的朝歌拉緊他的手邊跑邊喊﹐「快跑﹗」
「什□□什麼﹖」慕炫蘭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有神腿之稱的朝歌一手拉著跑。
「女乃再不快點﹐我們會被那顆石頭壓扁﹗」他氣急敗壞地對腳程很慢的她大叫﹐然後一步也不敢停歇地拉著她在地道左拐右彎﹐閃避後頭會要人命的石頭。
她邊跑邊回頭觀看﹐之後她的腳步立刻有如神助地加快許多﹐因為一顆佔滿地道空間的圓形大石正轟隆隆地在背後追著他們跑﹐整個地道都因此微微搖動﹐紛紛落下細細小小的石屑。
在又拐了個彎後﹐一面石牆擋在他們的面前﹐使他們無處可去﹔朝歌仰首一看﹐發現上頭另有一個信道﹐忙抱著慕炫蘭跳上去﹐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那顆撞碎在牆上的大石。
他們飛跳上來的這個地方﹐又另有四通八達且有火把照耀的小信道﹐儼然就像座迷宮。朝歌心情惡劣地看著這個跟剛才沒兩樣的鬼地方﹐不知該往哪邊走才不會又遇上什麼怪機關。
慕炫蘭疲累不堪地倚著牆面喘氣﹐「我不行了□□先在這休息□□」這輩子她從沒跑這麼快過﹐她必須先換口氣休息一下。
朝歌兩眼往她身上瞄﹐全身僵硬﹐「炫蘭﹐女乃手握的那條繩是什麼﹖」怪了﹐她怎麼會有個可以握著的繩子﹖「我也不知道。」慕炫蘭沿著繩子往上看﹐她什麼時候握住這根奇怪的繩子的﹖咦﹐這條繩子的另一端是連至天花板哩。
「女乃拉了嗎﹖」他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吶吶地答﹐「好象是□□」
朝歌動作快速地抱著她的腰就往前竄逃﹔而他們才剛離開原地﹐箭矢就如細雨般落下﹐一根根直直地插在他們剛才所站的地方。
逃離那陣箭雨在安全之處站穩後﹐他就火氣旺旺地對她大吼﹕「女乃到底是來幫我還是來害我的﹖」不會幫忙沒關系﹐可是也別幫倒忙呀﹗她氣呼呼地指著他的鼻尖﹐「你還不是誤觸了機關﹗」是他先踩著那塊地板引來那顆會追人的大石的﹗朝歌才要反駁﹐一顆顆細小的水珠緩緩從他們的頭上摘下。
「下雨了﹖」慕炫蘭納悶地往上頭看﹐發現上頭有一個方形的大洞﹐站在它下方﹐她隱約能听見流水的聲音。
朝歌的臉色更加青黑﹐「地道不會下雨。」這不可能會是老天爺的杰作﹐應該又是人為的。
「這個□□好象是□□瀑布的聲音。」水聲愈來愈大﹐她握著他的手﹐知道他們頭頂上的洞口將會落下什麼。
「快走﹗」朝歌在洞口對他們正式下起大雨前﹐沒命地抱著她狂奔﹐被後頭大量沖泄而下的水流逼得使出最上乘的輕功﹐在地道四處亂竄免得被大水滅頂。
慕炫蘭整個人簡直是掛在他的身上﹐借著他的輕功快速飛行﹐而朝歌在和後頭的水流比快時﹐還要找路看往哪逃才好。
水往低處流﹐人就該往高處爬。朝歌在找不到能逃出生天的路徑後﹐揮舞著龍騰鞭﹐把上頭的隔板狠力抽上幾鞭開出一個洞口﹐急急地抱著她跳上去﹐適時地躲過洶涌的水流。
他們不上去還好﹐一上去﹐又有一座相同的地道迷宮等著他們。
慕炫蘭首先發難﹐「這次是你害的﹗」都是他﹗他方才干嘛要帶她往上跳﹖現在他們又跳來一個迷宮﹐誰知道這又有什麼﹖「女乃也有份﹗」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等著大水來﹗她正要再對他吼﹐卻被此處的地形吸引住了。她微偏著頭看向他的身後﹐「朝歌﹐女乃背後的牆上有好多小洞﹐地上也有。」
朝歌也察覺到這地道的左右上下跟其它處都不同﹔怎麼這的地板上會有這麼多圓形的洞孔﹖當他們倆還在好奇時﹐吱吱嗄嗄的怪音開始在他們四周細細作響﹐讓他們的臉色馬上一起刷成雪白。
「抱緊我﹗」朝歌趕緊下令﹐抱著她往後連退數十大步﹐最後躍至遠處的一根梁柱上。
一支支尖銳的長槍從洞孔上下左右齊飛而出﹐直把那個小空間插得滿滿的﹐不留一絲空隙。
看了這種機關﹐慕炫蘭已經忘了該怎麼流冷汗了﹔她緊閉著眼雙手合十地感謝老天﹐沒讓她死在那個全是長槍的地方。
「剛剛有大水還有箭雨﹐這會兒又來個槍林□□只是關一只鳥﹐雷萬春為什麼要設這麼多機關﹖難怪在容容會說進來的人十個有十個都死在這﹗」朝歌忍不住把拳頭撞得死緊﹔可惡﹗等他找到那只臭鳥﹐他就宰了她﹗「你記得我們剛才看的那首詩嗎﹖我好象解出詩意了。」慕炫蘭貼在他的胸前﹐以手指敲著他氣得起伏不已的胸口。
「那詩跟這裹的機關有何關連﹖」他低下頭﹐以看救星的眼神看著只會一直扯後腿的她。
「那首詩﹐雷萬春並不是拿來當情詩﹐而是跟鐵板神算一樣用來當警語﹐你要不要听﹖」那種詩配上那種機關﹐她應該沒想錯。
「知道女乃就快說﹗」她還等什麼﹖再不快說﹐什麼時候又有機關冒出來都不知道║她搖頭晃腦地說著﹕「『一願郎君千歲』可能是說你進來後﹐希望你還能長命百歲﹐別夭折了。」
「我是快被這些機關弄得夭折了。」假如他沒有這一雙神腿﹐想要不死也很困難。
她有點抱歉的看著他﹐「『二願妾身常健』是說我如果沒有好體力的話﹐絕對避不了那些機關。」
「女乃的體力真的很差﹐全是我一個人在辛苦。」一點也沒錯﹐她都是被他拉著跑。
她再指著他們目前所蹲的梁柱﹐「三願如同梁上燕。你說﹐我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蹲在梁上的燕子﹖」
「這梁有問題﹗」他不再遲疑﹐馬上抱著她跳落奔開一段距離﹐然後看著那根梁柱在瞬間出高處墜下﹐落入下面無底的深淵。
「好險□□幸好我解詩解得快。」慕炫蘭對自己的頭腦感激不已﹐慶幸自己能及時避掉這個機關。
「那首詩的最後一句呢﹖」朝歌擦著額際的汗﹔不玩了﹐再玩下去他會累死。
「『歲歲長相見』可能是說假如我們闖不過這些機關﹐我們會在這像墳墓的地方每天相見。」她搓著雙臂﹐毛骨悚然地望著這個像是陵寢的迷宮地道。
他握緊她的肩反駁﹐「女乃和我都不會死﹐我們的運氣不會那麼背﹗」
「難說﹐鐵板神算也是這麼算的。」她迷信地搖搖頭。
「不要信他﹗」他再度拉著她﹐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走。
她走了幾步﹐又陡地停下。「朝歌﹐你會不會覺得這很熱﹖」這的溫度高了許多﹐連地板踩起來也熱熱的。
朝歌伸出手小心地踫著石牆﹐在踫到其中一面時﹐被牆面的高溫燙了一下。「這面牆有古怪。」這麼燙﹐頭是有火在燒嗎﹖「這塊石磚上有個奇怪的花紋。」她低子﹐指著一塊凸出的的石磚。
朝歌彎伸手就要按﹐她忙拉住他的手﹐「你還要亂踫﹖」她亂拉繩子就觸動機關﹐誰知道這個是不是機關﹖「也許這個不是機關。」他還是躍躍欲試。
她告饒地掩著臉﹐「別再輕舉妄動了﹐我不要再來一次。」她沒力氣再沒命地亂逃了。
「賭一賭。」朝歌心一橫﹐按下那面刻有花紋的石磚。
石磚被壓下後﹐石牆緩緩地轉了個角度﹐隱藏式的石門應聲開啟。
朝歌含笑地看著頭﹐「這次不是機關﹐是開寶庫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