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兩三個江湖中人,他們都避過了城口和護院的阻攔。」飛離沒抬頭,心底還在想秋水的事。
「來過了?」居然闖過芙蓉閣?韋莊大驚之余又瞪向守城不力的織羅他們兩人。
「我守在閣門外。」飛離不慌不忙地開口。
「飛師兄,那闖閣的人呢?」織羅問著對上了飛離的人的下場。
「丟在城北的亂葬崗,也許給狗吃了。」飛離漠不關心地道。他懶得去管那些人的尸身。織羅與韓渥會心地交會一眼,眸中都有著怖悸,有飛離守在芙蓉閣外,果然沒一個夜襲客可以活過他的手下。
「織羅,派人去查出是誰散布小姐謠傳的人。」飛離想知道是哪個人使他們隱城大亂。
「你認為是有人故意這麼傳的?」韋莊訝然地問,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為。
「對,如不是有人存心,否則不可能在短短數天內就在城外、江湖上掀起這麼大的波浪。」飛離肯定地道。
「若讓我找到,我就殺了他。」織羅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道。
「殺了他也不能平息謠傳,不過卻必須讓他知道隱城四大堂主的存在。我們不妨殺幾個為禍較大的江湖中人,對象最好是名鎮四方的高手,好給其它打小姐主意的人一個殺雞做猴,讓他們明白想進隱城就是找死,這樣就可少了許多想擾城的人。」飛離說出他的想法,若不給他們下下馬威,那些唐人還當真以為他們隱城可容人任意騷擾。
「贊成。」織羅與韓渥不得不佩服他。
「師兄,今晚勞你守著芙蓉閣,我和織羅一塊去,我們會在天亮前回來。」
飛離請求地看著韋莊,秋水如沒人守著,他無法放心去辦事。
「你安心。」韋莊笑著道。
「我呢?我也要去。」只有點名織羅,想跟去的韓渥忙不迭地提醒他們他的存在。
「你給我留在凌煙樓,這事讓織羅去辦。」韋莊看了看他的臉,決定不讓他去湊熱鬧。
「為什麼每次都沒有我的份?」韓渥嚷著,他們都對織羅偏心。
「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但你這斯文的書生樣有誰會怕你?我看你還是別壞了我們隱城四堂主的名聲,留在城里好好顧家。」織羅直擊韓渥心中的痛處。韓渥為了他那張白淨溫文的臉,已失去了許多能夠威名在外的機會。
「大師兄、二師兄?」韓渥心有不甘地問另外兩個師兄。
韋莊模模鼻子沒回答他,而飛離則是調過頭去不予置評。
「我也要去。」楚雀走出內堂,也學韓渥要求道。
「你不行!」所有人看向楚雀!往下盯著她未隆起的肚皮,一致反對。
「為什麼我不能去?都讓我留在城里,就是因為這樣才使江湖上的人都不知師父有收我這個楚雀。」就是他們害她在江湖上默默無名,她要趁這次的機會議大家都知道她是鳳離的唯一女弟子。
「別激動,你現在有身孕,先回房躺著好嗎?」韋莊忙迎向她,小心扶著她的手柔柔地勸著。
「有身孕又怎麼樣?之前我還不是天天都待在校武場?你說,我可以在校武場練武,為什麼現在不能跟去?」懷孕後的楚雀脾氣變得喜怒不定,她用力地以手指戳著韋莊的胸膛出氣。
「大師兄,她比以前還凶了,你要當心。」織羅看了她的潑辣樣後,小聲地對韋莊示警。
「師兄,這是你的家務事,保重。」飛離現若無睹,他站起身走出門外,並對沒跟上來的織羅道︰「織羅,還不走?」他想留下來跟韋莊一起當炮灰呀?
織羅听了感謝地追出門外避風暴,不敢再留下來同情韋莊。
「師兄,我……我去凌煙閣召集四位副堂主說明飛師兄的交代,告辭了。」
韓渥看他們兩個跑了,也找了個借口開溜。
「你們……」韋莊見他們一個個的跑,面對凶悍的老婆,他欲哭無淚地看著這些沒同情心的師弟們的背影。
「你說呀!我為什麼不能去?」楚雀也不管門外的弟子們開始對沒堂主尊嚴的韋莊竊笑,蠻橫地道。「老婆……你就饒了我吧。」
※※※
天才剛亮,一直在芙蓉閣服侍秋水的南燻嬤嬤,倉皇地奔去聚集四位堂主的凌煙樓,在門口與一夜沒睡而剛回來的織羅撞個正著。
「嬤嬤,你跑道麼快做什麼?」織羅一手捂著撞疼的額,一手扶住南燻嬤嬤。
「飛堂主、飛堂主在哪里?」南燻嬤嬤站穩後慌張地拉著地的衣袖問。
「這麼早,你找師兄有事?」織羅大驚小敝地看她。
「快告訴我飛堂主在哪里?」南燻嬤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強力地搖著他。
「里頭,他有事在跟大師兄談。」織羅訥訥地抬著凌煙樓內的議事堂。
南燻嬤嬤聞言健步如飛地往議事堂跑。
「等等,你沒通報,大師兄會罵的。」織羅追在她後頭喊著。
「飛堂主。」南燻嬤嬤一掌拍開堂門,左顧右看地尋找飛離的身影,看到他後像看到了救世主般。
「嬤嬤?」飛離見她不待在芙蓉閣照顧秋水卻出現在這,反感地看她。
「你快回芙蓉閣去,快點。」南燻嬤嬤拉著他的手,想將他拖出議事堂。
「秋水怎麼了?」飛離不喜與他人踫觸,立即抽回了手。
「小姐昏倒在書桌前,我怎麼也叫不醒她。堂主,你快去看她。」南燻嬤嬤兩手掩著淚求道。
「小姐?」在旁的韋莊一臉驚惶。「她怎麼會離床?」飛離惱火地問道。他走前還對她千叮嚀萬交代地要她別讓虛弱的秋水離開床榻。
「小姐睡到三更就忽然醒了,要我扶她去書齋看她上次斷弦時卜的那副卦,我不肯她就自個兒去了,她拿出卦後就只是坐在桌前盯著卦,不說也不動,一直看到天亮,然後沒多久就倒下了。」
「秋水……」飛離撇下她,匆促地奔出議事堂,與要進門的韓渥和織羅錯身而過。
「大師兄,發生什麼事了?」韓渥第一次見到飛離驚慌的模樣,忍不住問著臉色也和飛離相同的韋莊。
「都跟我去芙蓉閣。」韋莊沒有解釋,一手拉一個就跟著飛離跑。
飛離一上芙蓉閣就見秋水趴在桌上,她面色如雪,他一手扣住她的脈門探她體內的寒氣,卻發現多數的要穴已被沖破,情況比上次來得嚴重,僅剩幾個保命的要穴勉強維持著。
他一連點了數個穴封鎖寒氣,然後抱著秋水進房內置在床上,兩手放在她身上,為她運氣去寒。
「飛離,你這是在做什麼?」趕來的韋莊不明究里地看他的舉措。
「她淤積了過多的寒氣,不散去不行。」飛離吃力地道,覺得她體內家有吸力般,不斷地將他的真氣全數吸入。
「嬤嬤,去請高大夫,順便端碗熱湯來。」韋莊看見飛離額上豆大的汗滴,在對南燻嬤嬤吩咐時,將手掌貼在飛離的身後助他一臂之力。
「大師兄,你們這麼做有用嗎?」織羅站在床前煩躁地問。
「應該可以。」韋莊也感受到自己真氣的流失,更運氣提高功力給飛離。
眾人沉默地等待。半個時辰後,飛離見秋水的臉龐漸漸有些顏色,于是收回掌,也要韋莊停止。「秋水,你醒醒,秋水?」飛離將她抱在懷里輕拍著她的臉。
「小姐?」流失了大半真氣的韋莊在韓渥的扶持下疲累地問。
「飛離……」秋水睜開眼,飛離焦急的眼瞳映人她眼簾,她困難地扯出一抹笑容要他放心。
「你嚇死我了。」飛離聲音充滿惶恐、顫抖,驚怕地緊摟住她。
「大師兄,你坐著別動。」韓渥將韋莊扶至椅上,與織羅一起運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