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曲 第26頁

「大師兄!我們在幫你爭取時間,你乖乖的不要再攪局。」韓渥兩手緊緊地捂住韋莊的嘴。

「送人洞房。」高鳴終于順順利利地念完這句話。

「禮成。快快快!」韋莊掰開韓渥的手,急急忙忙上前推著飛離,趕他去隔壁的廂房。

「師兄,你急什麼?」飛離定在原地不為所動,很不滿地瞪著韋莊。

「韋莊……」秋水又想嘆息又想笑。「我覺得我好象是被你趕著和飛離去洞房,而不是來和飛離拜堂成親的。」她揭起臉上的紅巾,看了看一直鬧場的韋莊,再也忍不住笑意地按著楚雀的手咯咯直笑。

「反正都一樣,過程不重要。快到午夜了,你們快去洞房。」韋莊還怕誤了時辰要他們快走。

「師兄,被你這麼一搞,我肯定會笑場。」飛離垂著頭嘆道。不止秋水想笑,他也快憋不住肚里的笑蟲了。

「啊?會嗎?」韋莊的緊張感因飛離的話更上層樓,他忙不迭地對高鳴道︰「高大夫,你能不能趕快給飛離開帖壯陽藥方之類的?」小姐的事就是他的事,這事關小姐的幸福,他更要管了。

「大師兄!」所有人都紅著臉喊道,秋水更是笑倒在飛離的懷里,笑得直不起身。

「織羅,把大師兄帶去凌煙樓,最好將他灌醉。」飛離壓著滿月復的怒火,他明兒個一定要宰了韋莊。「馬上辦。」織羅見飛離的眼神已經殺氣騰騰了,他趕緊在飛離未發火之前拖著韋莊往外走。

「可是飛離他……」被拖著走的韋莊很不放心地看著飛離。

「難道你還要親自指導飛師兄嗎?走啦!」韓渥听了也趕上去幫織羅一同拖走韋莊。

秋水則因韓渥的話笑聲更是不絕。

「秋水,別笑了。」飛離頭痛地看著身受重傷卻笑不止的秋水。

「韋莊他……還有你……」秋水笑不可遏地指指被捉出去的韋莊又指指飛離,然後捉著楚雀的手對她這︰「雀兒,我今天才知道你死板板的老公這麼有趣……

太好玩了,今晚能看到這種景象,她明天即使死了也劃算。

「家丑。」楚雀覺得臉被韋莊丟光了。「小姐,我不伺候您了,我得去看看我家老公。」她把秋水交給飛離,決心把韋莊綁起來打才甘心。

「秋水?」飛離見秋水的頭一直沒抬起來,于是低頭看著她的臉,才發現她早已笑翻了。

「你去吧,拜托你去把他的嘴封起來。」飛離抱起秋水對楚雀道。

「飛師兄,不必你動手,我會先把他宰了送來給你。」楚雀挽起袖子,走出閣外關上門後,大步前往凌煙樓。

飛離吹熄了堂內的蠟燭走向隔壁已準備好的廂房,將秋水放在床上,替她除去了鳳冠擱在桌上。

「飛離,你……你真的會笑場?」秋水坐在床上正經八百地問他,但話才說完,她又笑得花枝亂顫,還倒在床上兩手猛拍著紅綿床大笑。

飛離見狀,很無力地垂下頭來嘆道︰「秋水,你這樣我實在很難進行……」

※※※。「你們硬拖著我來這做什麼?」韋莊坐在凌煙樓的台階上,很不平地怒問也坐在他右手邊正在喝酒的兩個師弟。

「大師兄,人家在芙蓉閣洞房花燭,你去湊什麼熱鬧?想盯著飛師兄和小姐辦事嗎?」

韓渥斜著眼冷瞪他,難不成他還想進去里頭監督嗎?

「我……」韋莊一時詞窮,不停地轉著手指。

「你這個死鬼,我們才成親幾年你就把往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回家我再找你算帳。」

坐在韋莊左手邊的楚雀狠狠地擰了他一記,他居然連她嫁給他的事情都不記得。

「來來來,喝酒,算是慶祝飛師兄終于娶得如花美眷。」織羅提來數壇好酒一一破封,遞維他們每人一壇,自己率先提起一壇酒仰頭猛灌。

「雀兒,你不能喝。」看著楚雀學織羅舉起酒壇想喝酒,韋莊及時握住她的手。

「你都能出糗了我為什麼不能喝?喝得多望得多,我希望能把今晚的糗事忘掉。」

楚雀揮開他的手,她一定要把今晚看到的事都忘光。

「可是你有身孕……」韋莊冒冷汗地看她咕嚕咕嚕猛喝著,害怕地想阻止她再喝,可是她又一掌將他的手揮開,再接再厲地喝下去。

「師姊身子勇猛強健,無妨啦!倒是你才應該多喝些壓壓驚,飛師兄明兒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洗好脖子等他吧。」韓渥不像織羅與楚雀灌水般的喝法,很斯文地拿出杯子倒了兩杯,一杯自己唱,另一杯給韋莊。

「不知道師父安排的這招能不能奏效,救小姐一命。」織羅灌完一壇後又提來一壇,他抬頭看著滿天的星光,憂心沖沖地道。

「我也不知道,求蒼天吧。」韋莊的肩膀垂了下來,合著雙手望向天際祈禱。

「小姐若有事,飛師兄也會離我們而去,我不要這樣。」韓渥一杯杯不停的喝著,想起飛離和小姐一道與他們訣別,隱城沒了城主和雪霽堂堂主還算隱城嗎?

「事情不會那樣的。小姐心腸好,待隱城上下如子,她還救了我和我的孩子,會有善報的,我們要相信師父和蒼天。」楚雀擱下酒壇撫著月復部,蒼天若連這種好人都不救,便是沒天理。

「師弟,今晚城里怎麼這麼安靜?你沒把城民放出地下城嗎?」韋莊目光自天際收回住城下望去時,沒看到城街有任何燭光,更見不到行人。

「我早開了地下城,也告訴百姓小姐病危的事。」韓渥握著酒杯道,聲音低低的像在自言自語。

「他們有什麼反應?」韋莊又多了一份憂心,城主病危的消息讓百姓知道了,只怕百姓會有強烈的反應。

「百姓們知道了後哭嚷著要殉主,我勸了半天還是阻止不了他們,只好說小姐過了今日還有機會,要他們為小姐祈福,明天早上看情形再告訴他們,要他們等一等,現在全城的人都聚在城東的宗廟里祈禱。」韓渥突然砸碎了杯子,提起酒壇一古腦地猛灌起來。他真的不知該怎麼再去面對那些百姓,報喜的話是最好,但如果得向他們報哀呢?

「如果……我是說萬了……萬一小姐在和飛師兄成親後還是不行呢?」織羅支吾地問。到時全城的人都跟著殉主該怎麼辦?

「小姐若仍是沒救,我們三個再去和百姓談,把小姐希望他們好好活著的心願告訴他們。」韋莊將臉理在雙膝。

「師弟,如果小姐沒熬過去,你真的會照小姐說的破石開城嗎?」織羅問著奉命去造出城之路的韓渥。

「大師兄?」韓渥停下灌酒的舉動,轉而問著韋莊。

「我不會走,既然百姓都與我們同心,我們就更不該開城。」韋莊抬起頭,冷靜堅持地道。如果全城的人都殉主,而死人又不會出城,開了城又有什麼意義?

「我也是。」織羅握著拳附和。

「我生在隱城也要死在隱城,我不走。」楚雀淒惻地笑著,他們漢人的國已經破了,如要再人亡家亡,她死也要死在隱城之內。「那咱們都別出城了,不管小姐生死如何,我們都留在隱城、水遠陪她和飛師兄。」韓渥舉起手擁著他們的肩。

「好,今生我們師兄弟妹們、水遠都要在一起。」韋莊一手攬著楚雀一手放在他們的肩上。

「那個是?」楚雀瞥見韓渥慢慢自懷中取出一副卷軸,覺得好象在哪看過。

「這是小姐給的圖,上頭畫著出城的最後方法。」韓渥攤開地圖,一端交給坐在最右邊的織羅,一端交給坐在最左端的楚雀,把圖展放在他們四人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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