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的陷阱 第20頁

一字一句,直搗宋憐內心深處,她震愕難言。

她——以一雙眼換來他?

她很想反駁,卻啞了聲,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確實是為救他而失去雙眼,這些年來,她也確實知道他有多內疚,所以不斷付出他的一切來補償她,甚至,她也確實是耍了一個又一個的詭計,強迫他不得不接受她的愛情……這些都假不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宋擎的謊言;如果,不是怕她踐踏自己;如果,不是為了對她的虧欠——他的選擇,還會是她嗎?

只因她要,他就給,那麼她贏來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他根本不愛她,那麼,用盡苦心地贏來了他,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就放過他吧,別再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了,這樣他會很痛苦的。」又是致命的一擊!

是嗎?她真的一直在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她令他痛苦?

「韜……可沒說和我在一起痛苦,他一直都說,我是他最在乎的人……」她聲音微弱地反駁。

「如果今天你眼楮沒瞎,你敢很有自信地說,你還會是他最在乎的人?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只是想補償你罷了,如果你眼楮沒瞎,他根本看都不會看你一眼。而你,卻利用了他愧疚的弱點,不斷地對他予取子求,他欠的,也不過就一雙眼,你卻要他用一輩子來賠,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惡?」江媚得理不饒人,句句殘忍無情地攻擊她。

「不……不是的……」這些,她都沒想過啊!她只是單單純純地愛他,單單純純渴望他的愛,所以,她用著自己的方法去爭取、這樣也錯了嗎?為什麼要把她說得這麼十惡不赦?

一雙溫熱的手搭上她的肩,頭頂傳來宋擎冰冷的聲音︰「夠了吧?人家小倆口的事,幾時輪得到你插嘴?我們小憐再怎麼耍心計,起碼不傷人,不像某人,被拋棄了還不認命點,安安分分當她的怨婦,一張毒嘴四處興風作浪。」

遭人一陣奚落,江媚漲紅了臉,正欲張口,宋擎搶先了一步︰「還不滾?再多說一個字,我的拳頭會破了不打女人的紀錄!」

威嚇語一落,江媚馬上跑得不見人影——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大哥……」她顫聲輕喚,無助地仰首,神情好迷惘,「我錯了嗎?不計一切為自己的愛情努力,也錯了嗎?」

宋擎不語,沉嘆了聲,輕輕摟住她。

錯了嗎?愛情的事,誰能真正分得清對錯呢?

第九章

「爸,我要動手術。」

宋憬元聞言,由報紙中抬起頭︰「動什麼手術?」

「兩年多前,你不是說日本有個著名的眼科醫生看過我的病歷,承諾復原率有百分之六十?」

「是啊!但你不是——」宋憬元訝然瞪大眼,「難道你改變主意了?」

宋憐點頭︰「安排時間,陪我去日本,好不好?」

「好、好,當然好!」宋憬元迭聲允諾,他還求之不得呢!但是——「是什麼原因讓你想通了?」

他記得兩年前告訴她這件事時,她說什麼都不答應,還軟硬兼施地威脅他不許讓恆知道,怎麼這會兒……

「因為我不要我的愛摻雜了同情與歉疚的成分。」

兩年前不同意,是害怕她雙眼復明後,韜便對她了卻責任,從此將她由心中放下,不再只以她為念,她不想失去他,寧可任眼瞎著,任人嘲弄無所謂,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也沒關系,只求換來他的關注與憐惜。

可現在不同了,她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愛情,她不要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對她的好,到底摻雜了多少同情、多少愧疚,剩下來的真心,又還有幾分?

如果,他真是因為她的眼才接受她,好,那麼她便讓雙眼重獲光明,而他的選擇若依然是她,這樣的情才真實啊!

******

稍晚,在嚴恆韜的房中——

「日本?」嚴恆韜不解地皺眉,「為什麼突然想去日本?」

「日本現在正值櫻花季節嘛,我想去感受一下櫻花盛開的氣息。」

話是沒錯,但這突如其來的決定——

「好,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有你的事要忙。爸爸現在都已經不管事,很多事情都要你處理,要是讓你為了陪我玩而耽誤公事,那我不是太任性了嗎?」

「可是你一個人……」

「爸爸會陪我,你不用擔心。」暫時先瞞著吧,手術結果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她不忍他懷抱希望,又要承受失望的打擊。

嚴恆韜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有爸爸陪著,他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你會去多久?」

「大約一個月左右吧!」

「這麼久?」他又皺眉。

「怎麼,想我啊?」她嬌媚地倚向他。

「是啊,想死你。」順勢摟近偎來的嬌軀,烙下一記深吻。

宋憐微仰起頭,分啟朱唇迎向他灼熱的探索。

這是她心愛的男人呵!等了他這麼久,她說什麼都不甘心放手……

「小、小憐。……」他啞聲低喚,吐息淺促。老天,她有必要這麼熱情嗎?他快把持不住了!

「沒關系的,韜,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噢,天!這句話簡直就是個導火線!

狂燒的欲焰情苗無法收拾,壓抑的渴求瞬間爆發,饑渴的舌,勾挑著她唇腔之內的銷魂地帶,同時也翻騰出難遏的情潮激流……

「韜……」渾身酥軟無力,她媚然申吟,小手無意識地扯著他凌亂的衣物。

「噢,你這小巫女!」敗了!他是徹底敗在她手中了!

嚴恆韜決定投降,不再做理智與的非人交戰,扯開她雪白的衣裙,狂亂地吮吻她嬌女敕細致的肌膚他從不曾這麼渴切地想要一個女人,那不只是單純的生理欲求,還揉合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心靈激蕩,他渴望她,渴望的結合,以及靈魂的相契,只因她是她,是牽動他所有情感的女人!

呵,是啊!他的情緒,一向只受她左右,只想伴她到地老天荒,亙古痴狂,不容任何人奪佔她的心思,醋勁如此之大,這若還不叫愛情,那什麼才算呢?

原來,他已經愛了她那麼久了,而他居然遲鈍到現在才確定。

嚴恆韜深深望住他全心愛戀的女子,醉顏配紅的臉蛋,有著激情中的迷亂與嬌媚,他心醉地一嘆,將她放入床內,詢問地低喚︰「小憐?」

「嗯。」她羞澀地點點頭。

以著幾乎揉碎她的力道,將她牢牢扣在懷中,嚴恆韜降子——

「呀!」她驚呼。

「小憐,你——」他訝然。她不是……不是和另一個男人……她見鬼地搞什麼啊!是處女怎不早講?

「你——真粗魯。」她淚眼汪汪地抱怨。

「你給我閉嘴!」敢給他叫痛?也不想想這是誰的錯!

他口氣雖粗魯,可動作卻是放柔了許多,壓下焚身的欲焰,一切以她為重,等待著她的適應。

宋憐會心一笑。

這就是她的男人哪!不論表面上如何凶惡,心里頭永遠是最疼她的。

******

激情稍歇。

嚴恆韜退離嬌軀,調整狂亂的氣息。

「韜——」她探手模索,軟聲道︰「抱抱我嘛,人家好冷喔。」

「少撒嬌,你最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說歸說,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迎向那雙探尋的小手,一把將她帶入懷中。

「什麼事啦?」呃,水仙就算不開花,還是可以很漂亮的嘛,是不?那就裝一次蒜好了。

「還什麼事!那個男人不是說,你們擁有某種程度的親密,連我都無法相比嗎?」說到這個,口氣仍是足以酸死一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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