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 第6頁

無法理解看到這段文字,心中為何會突生莫名的惶惑,像是……很不祥的感覺。

「教授似乎……特別致力于血癌的研究?」他困難的擠出話來。

「你也發現了嗎?」杜承霖笑得有些苦澀。「沒錯,這是有原因的。」

他暗暗地倒吸一口氣,神色驚疑不定。「不……」

驚悸、恐懼,化成一張大網攫住了他,干澀的喉頭久久發不出聲音。

「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告訴我,不是心妍,不是!」手中的紙張有如片片雲朵,無聲而飄然地散了一地,像要抗拒什麼,他跌退數步,直到抵靠牆面,他無力地閉上眼,拒絕思考。

「我也不希望是心妍,但,遺憾的是,那是事實,她脆弱的生命,禁不起一絲沖擊,這些年,我為她造了個安全的溫室,將她捧在手心中呵寵,深怕一個大意,她便會隨風散去……」

「夠了、夠了!別說了,我不想听。」

「如果你介意……我是不該再說,畢竟,我們無權要你去接受一段隨時會消逝的生命與感情。」

雹靖懷怔忡地仰首。「你……」

「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你們這點小兒女的心思,瞞得過我嗎?如果不是互相吸引,你們會連夜相擁而眠?如果不是被感情沖昏頭,你們會在花園里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

「你……你怎麼……」

不等他發言,杜承霖接續道︰「別想歪了,我可沒有偷窺的癖好,只是你們太投入了,忘記我這間書房剛好正對著庭院。」

妍妍生病那幾天,他正好為一個大手術而忙碌,每回夜里忙中抽空回來探視女兒,總會見著靖懷溫柔地將她放在懷中呵護,那時他便明白,再也沒有比將女兒交給靖懷更令他放心了。

「我只問你一句,知道這一切後,你介不介意她的病?還肯不肯愛她?」

「不可能不介意的……」他失神地低喃。「那種痛,不是一個不介意的人所須承受的……我只知道,愛就是愛了,沒法折扣,不管她人生的盡頭在哪里,我都要陪她走完!」

「好!」杜承霖動容地重重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知道妍妍是愛你的,她一向很理智,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沒想到踫上愛情,她反倒盲目了起來,我想,那是過于在乎你的緣故吧!」

「我懂。」耿靖懷深吸了口氣,心中有了決定。

這一回,他不會輕易任她逃開!

第三章

盯著窗外悠悠白雲,她縹緲的神思,似乎也隨之遠揚。

雹靖懷倚在門外,靜靜看了她許久,她仍沒發覺。

無聲嘆了口氣,他移動步伐來到她身後。「妍,我們談談。」

杜心妍一震。「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出聲?」

他輕扯唇角,別有暗喻地回她。「你若有心忽視我的存在,出聲就有用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避開眼,沒勇氣迎視他灼亮的眼瞳。

「又要逃避了,是嗎?」他苦笑。「我並不意外,這幾天,你一直都在這麼做。」

「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請你離開。」他的步步逼近,教她幾乎無力招架。

「可以!只要你告訴我那天的事,只是一出無聊的肥皂劇,親過就算了,那我二話不說立刻離開。」

杜心妍吶吶地張口,卻擠不出半個字。

她的心明明為此而悸動,那樣的違心之論她說不出口。

「你不能,對不對?因為我們都投注了無比的真心,它不是兒戲,而是最神聖的許諾。」他扣住她縴細的肩頭,再也不容她逃避。

「放手!」她又羞又惱。「你以為在干什麼?這是我家,不是你能亂來的地方。」

「我在干什麼?」他緩慢地重復,口吻苦澀。「你又認為我在干什麼?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早就明明白白的宣示著︰我愛你!而你還問我在干什麼?」

一句「我愛你」,震麻了她的心。

他愛她,他說他愛她……

這是一段什麼樣的愛?沒有明天,沒有未來……但是他明白嗎?

咬咬牙她狠下心腸推開他。「你夠了吧?誰規定你愛我,我就一定要愛你?」

雹靖懷臉色一白,心往下沉,「什麼意思?」

「還不懂嗎?我們認識才多久?你怎會如此自信的認為,我的選擇一定會是你?再說——我又憑什麼相信,你有足夠的真心而不是另有所圖?」

「我另有所——」耿靖懷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心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就因為太清楚、太理智了,所以我沒忘記自己是杜承霖的獨生女兒,得到我,就等于得到一所年利潤上億的醫院……你真的認為我該相信你嗎?」

雹靖懷退開一步,感覺心已寒透。「這就是你想說的?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對你的好?既是如此,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但是心妍,你听清楚!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除了你,我什麼都不稀罕!」

說完,他毅然決然的邁開步伐,沒再回頭!

杜心妍依舊沉默,腳步沒移動半分。

她成功了,她應該笑的,笑,表示她很開心,所以她該笑,她要笑!

輕輕地她笑了,笑得空洞。

很奇怪對不對?她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麻麻木木的,一點都不痛哦!誰說失戀就應該痛苦呢?她覺得那是種解月兌呀!

臉上有冰冰涼涼的感覺,她探手模去。為什麼她臉上會有水,那是淚嗎?是她的淚?

不!才不是,誰規定水由眼楮里冒出來就一定是淚?她一點都不想哭,怎麼會有眼淚?

她拚命的想抹去,結果卻反而更糟,成串的淚珠奪眶而出,淹沒了她清麗的容顏,她終于放棄掙扎,任由自己崩潰的痛哭失聲,深刻的悲傷,全都載著同一個名字。「靖……懷……」

一雙臂彎伸來,將荏弱無依的身軀輕輕扶起,溫柔地攬入懷中。「明明不是真心的,卻硬要把話說絕,你就不怕我被你傷透了心?」

「你——」她震驚地推開他,他卻不再允許,她只能徒勞無功的掙扎。「你到底回來做什麼?」

「尋找我遺落的心。」耿靖懷絲毫不理會她的抗拒,牢牢扣住縴腰,一手似有若無的在她身上輕撫。

「你丟了什麼東西都與我無關。」她頑強地死撐著,極力忽略那雙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所造成的魔力。

「那倒未必。」大手順著玲瓏的曲線游走,覆上她胸口,輕輕搓撫。「我將它交給你了,就在這兒。」

「你——」她細細地抽了口氣,陣陣酥麻戰栗的感覺,幾乎令她站不住腳。

雹靖懷一刻不差地餃接柔唇,吞沒了她的申吟。

她的感覺依然是這麼的甜美,他無法自抑地索求更多,火熱勾纏的唇舌,釋放出源源不絕的愛戀。

陌生的情悸流竄身心,嬌弱的身軀,承載不住餅深的激情,她雙腿一軟,跌入身後的大床,耿靖懷順勢覆上她,悸動的身心密密疊合。

「還想再否認嗎?」他柔情萬千地輕啄芳唇,一下又一下,存心讓她無力說話。

她鼻息不穩,逞強地回道︰「你想強暴我嗎?」

他不以為意。「我還沒那麼急,你就別用話挑逗我了。」

「你不急?」她淡哼。「睜眼說瞎話!」

他當她下月復所感受到的灼熱壓迫是幻覺啊?

雹靖懷低笑,倒是大方承認了。「男人就這點吃虧,這種事永遠瞞不住女人,尤其是他最親密的女人。」

「誰、誰是你最親密的女人。」她微紅了耳根。

「嗯哼!」他淡應,輕吻她一記,感受柔軟美好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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