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奴 第10頁

「少爺……」她訕訥地喚出聲。

他不是不要她煩他嗎?怎麼又跑出來找她?

「還是不放棄?」屈胤碁看了眼沙地上的字痕,聲音听不出情緒。

「我永遠不會放棄的。」奴兒輕道,一如她對他的心。

他靜默著,突然什麼也不再說了。

可奴兒卻捺不住滿心的憂惶,追問道︰「少爺,是不是奴兒什麼地方惹你不開心了?」

屈胤碁深沈地瞥她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奴兒很沒用的,什麼事都做不好、不會說好听的話,老是沒大沒小地冒犯少爺,人又笨拙,不夠機靈……」奴兒細數著自己的缺點,愈說愈無地自容。

「妳做的銀耳蓮子湯很好喝。」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她眨眨眼。

「所以妳不笨拙。」屈胤碁抬眼看她,幽邃瞳眸泛著柔光。

「別看輕自己,奴兒。妳有妳的好,那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誰能如妳一般,何著純淨無偽的心靈呢?」

所以才會讓他強烈地想摧毀她!在他憤世嫉俗的陰晦世界里,這樣的純真令他痛恨。

是偏執嗎?屈胤碁不得不承認,也許朱玄隸說對了。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理我?」奴兒反問,說來還有些哀怨。

屈胤碁別開眼,奴兒由他眼中讀出了幾許掙扎。

「別問了!」

「那怎麼行!你說給我听,我們一起想辦法。」雖然她不是很聰明,但是她會很努力地幫他,總比他一個人傷腦筋的好。

見他仍是不語,奴兒急了。「快嘛、快嘛,你說呀——」

「夠了,奴兒!妳別理我好不好!」屈胤碁一手揮開糾纏著想討個答案的奴兒,力道一時失控,她跌退了幾步,被甩到牆邊。

「唔——」奴兒驚呼,疼死了!這面牆沒事這麼硬做什麼,害她差點撞散了骨頭。

「奴兒,妳沒事吧?」屈胤碁見狀,像是無限懊惱,趕忙蹲察看。

她搖了下頭,反抓住他的手。「告訴我好不好?少爺。我想分擔你的苦惱。」「妳就不曉得什麼叫死心嗎?好,我告訴妳,我的苦惱就是妳呀!」

「我?」奴兒好驚訝,神情一片慌亂。「奴兒做錯了什麼嗎?

少爺,你快說,我會改的。」

屈胤碁嘆了口氣。「妳還不明白嗎?不是妳做錯了什麼,而是……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喜歡上妳!」

「你……咳、咳……喜歡……我?!」口水卡在喉嚨里,差點嗆死她。

完美如神祇,又有如天邊寒星的少爺,是那麼尊貴、那麼地可望而不可即……他會喜歡她?

不可能的,對不對?

奴兒驚亂無措地猛搖頭,傻氣地喃喃自語︰「是幻想,一定是幻想……」

「不!這是真的,連我都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屈胤碁捧住她晃動的小臉,與她相視。

「少爺……你別開我玩笑……」她覺得自己好虛弱,都快擠不出聲音來了。

「如果真的是開玩笑,那就好了……」覆在嬌容上的大掌緩緩移動,有如蝶棲一般,珍憐地輕輕踫觸。

為何他從不曾細看?眼前這張容顏,其實一點也不丑,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清雅韻致,並不絕艷,卻自成一股耐人尋味的幽柔美感。

指尖自有意識地拂開迎風輕揚的發絲,屈胤碁放縱著靈魂去游走,追尋自身的渴求。他傾身俯近她——打從他踫著她開始,她就再也無法移動,她的感覺突然間變得好敏銳,每一道似有若無的撫觸,皆牽動了靈魂深處最縴細的情弦。

奴兒覺得自己好像呆子,什麼都沒辦法思考,也沒辦法出聲,只能緊張著別讓失速的心跳出胸口。

但是……現在又是什麼情形?

奴兒不解地睜大了水靈星眸,看著他朝她愈靠愈近,直到——四唇貼合。

以往,生活中的一切就已讓她應付不暇,單純的心靈,不曾容下男女情思,也沒有人告訴過她,所以面對著眼前的一切,奴兒感到既陌生,又迷惘。

他……貼著她的嘴……很輕地舌忝著、吮著……麻麻熱熱的感覺由唇片傳遞來,但她知道,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接著,他引導著她分開雙唇,她不曉得他想做什麼,也沒能力去判斷了……他干麼和她搶空氣啊?慘了,她快吸不過氣來了……然後……他的舌又跑進她的嘴里,而且還踫到她的……說不出的震撼抓住了她,有顫悸、有迷亂,還有一絲絲的歡悅……火熱的舌勾動她,交纏共舞,宛如一體。她的味道,出乎他所想象的甜美,令他想一再深嘗,他狂亂得幾乎迷失了自己……及時拾回一絲理智,他喘息著離開誘人的香唇,額際與她相抵。

老天!他是怎麼了?這不是做戲,只有他才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忘我地投入其中。

以往,再怎麼狂熱如火的靈肉激纏,他都能把持住自己,冷眼看著身下的女人為他激狂,為他如痴如醉,但是眼前的小女人,卻輕而易舉地讓他失了控。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帶給他真正的歡愉,上的宣泄,只是一種形式化的進行,他早已麻痹,而她,卻成了例外,讓他只想就這麼擁著她、吻著她,纏綿至天涯的盡頭……多可笑的念頭!屈胤碁自我厭惡地皺了下眉,甩開那些擾人的情緒,他低頭看她,才發現她小臉紅通通的.像是快昏倒了。

「呼吸呀!傻丫頭。妳想憋死嗎?」他帶著些許挑弄意味,往紅灩灩的朱唇輕吹了口氣。

似有若無的氣息拂掠紅唇,也吹亂了她的心緒。「你……靠這麼近,我沒辦法呼吸啦!」

「那可不行。」屈胤碁堅決搖頭。「妳得習慣。」

「為什麼?」奴兒不解地問道。

「我可不希望往後和妳恩愛時,我的女人卻不給面子地昏倒在我懷里。」他笑謔道,俯下頭又偷了個香吻。

「呀!」她驚呼一聲,急忙將臉往他懷里藏,不讓他再有機會做那羞死人的事。

「我……不太明白……」帶點疑惑地,她低問。

「不明白什麼?我為什麼對妳做那樣的事?」瞧見她閃著純真困惑的大眼楮,他就明白,她完全不懂其中的涵義。「傻瓜,那是一個吻。」

「吻?」

「嗯。只有我才能對妳做的事。」

「那……這樣我就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了嗎?」在她純然的想法里,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其它的都不重要。

他笑而不答。她卻不曾留意,那抹笑中,全無溫度。

想永遠留住他?呵,那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就是女人!當什麼都沒有時,她能夠說著無怨無悔之類的話,可是一旦一給她機會,便會食髓知味,貪得無厭。

正因如此,對于女人,他可以玩弄、可以狎戲、可以殘忍,卻從不認真,只因——他找不到認真的理由。

※※※

兩人相處時,最常做的事,是拜讀古聖賢的智慧。

很正氣凜然吧?連他都不敢相信,要讓朱玄隸知道,肯定會笑得由美人懷中跌下床去。

奴兒不若他過往的任何一個女人,會用撒嬌媚態與他濃悄蜜意,反而有多遠閃多遠,害他想偷香竊玉還得花一番工夫。

她就是這麼的與眾不同,甚至沒想過該用什麼手段來抓住他的心。

「過來!妳躲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妳。」

奴兒吐吐粉舌。「才不要,你會毛手毛腳。」

「我——」屈胤碁很忍耐地吸了口氣,重重點了下頭。「很好,等一下踫到不懂的地方,妳就不要來問我!」

威脅話語一出,奴兒果然乖乖地走向他。「好嘛、好嘛,我過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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