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睇著她勾引的眼神,色迷迷的笑了。「朕要愛妃……」湊在她耳畔低語幾句,惹來她大發嬌嘖。
「王上,臣妾不來了。」
「哈哈……」笑聲未落,殿外傳來內侍們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幾位大人請留步!」
「王上還在休息,不能驚擾聖駕。」
「請不要為難奴才。」
他正想開口斥罵外頭的人,就見幾位郡守不顧君臣之禮,硬是闖進寢殿來了,白帝見狀又驚又怒。
「放肆!你們好大的膽子,誰準你們進來的?」
幾位郡守見到都已是日正當中,他們的君王還衣衫不整的和嬪妃在寢殿里嬉戲玩樂,置百姓的死活於不顧,反觀各城的百姓此刻正處在火深火熱之中,形成強烈的對比,真是一大諷刺。
嘴宿城的郡守隱忍著滿腔的怒氣,兩眼瞪著地面。「王上既然並非龍體欠安,今日為何不早朝呢?」
「朕、朕今早心情不佳,不想早朝了。」白帝自認說得冠冕堂皇,卻讓在場的幾位郡守張口結舌,全然無法接受這種理由。
另一位畢宿城的郡守氣得很想捶心肝。「王上心情不佳可以不早朝,那麼百姓呢?他們又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就只能等死嗎?王上既是一國之君,就該處處為百姓設想,而不是為自己的疏於朝政月兌罪。」樓宿城郡守可不像其他兩位同僚那般好說話。
白帝被他們數落得灰頭土臉,漲紅了瞼。「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朕說話,都不想活了嗎?」
「臣說的都是實話。」他已經把命豁出去了。
「你、你……」白帝為之氣結。
樓宿城郡守繼續稟奏。「王上,如今城內的百姓確定染上的是瘟疫,已經死了近百個人,再這麼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什、什麼?」這一听非同小可。「瘟疫?!」
這兩個字就像咒語般,讓白帝整個人往後跌坐下來,伸出一手指著他。「你、你明知道是瘟疫,竟然還敢入、入宮……難不成你是想害死朕不成?」
「王上,臣……」
他往後的瑟縮,嚇白了臉。「你、你不要過來。」
「王上,臣妾好怕。」敬妃嬌弱的偎在君王身上哭喊。
白帝一手摟住她,失聲大叫,「愛妃不怕……來人!快來人哪!」
「王上,」外頭的禁衛軍沖了進來。
他手指抖得厲害。「他想謀害朕……快!快把他拖出去砍了!」
聞言,樓宿城郡守臉色一片慘白,「王上……」
「把他拖出去砍了!」他還不想死。
「是!」禁衛軍面無表情的架起淚流滿面的郡守,往殿外拖去。
看著自己效忠的君王竟是這般自私無能的德行,其他兩位郡守不禁含著淚水,駝著背,無言的轉身離去,不再上奏了,因為他們知道說了也是沒用,有這樣的君王又能怪得了誰,看來天真的要亡霝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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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夢中倒抽口氣,琉離倏地從小憩中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全身是汗,慢慢的坐起身,兩手捂住未戴面具的俊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可以明顯感受到來自「他」的意念,古人常說雙生子之間有著一種無法解釋,一種心靈相通的能力,他不只一次親身驗證這句話。
琉離努力的擺月兌那種不好的惡念,找回自己,幼年時他曾經以為那是來自於自己的想法,深深引以為恥,後來是養父軒轅朔將他真正的身世告訴了他,這才明白他和「他」之間有著如此強烈的牽連。
為什麼打從同一個娘胎出生,他和「他」的個性卻是南轅北轍、截然不同?有時他還真希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畢竟兩人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可是顯然還是沒有用。
扁是想到「他」可能又做出什麼殘忍無情的事來,琉離就感到一股深沉的哀傷,還有為「他」感到可悲,他已經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命運。
「大將軍?」帳外傳來士兵的低喚。
他倏地拿起放在枕邊的鐵面具戴回臉上。「進來!」
「是。」說著,士兵便掀開布簾跨進營帳。
琉離起身套上皮靴。「嵒國的大軍有動靜了?」
「回大將軍,是軍醫說有要事求見。」
聞言,他不禁有些疑惑,「請他進來吧!」
士兵退了出去,接著就見章大夫進來了。
「章大夫是為了握雨的病情來的?」雖然亟需握雨的一臂之力,可是琉離知道他病情十分嚴重,委實不忍。
章大夫回頭瞥了下帳外,「不,是為了碧落。」
「碧落?她怎麼了?」音調不禁揚高幾度。
「今日白天時,司徒大人曾經偷偷進了我們的營帳,意圖對她……輕薄。」章大夫說得保守。
面具後的瞼龐瞬間變得陰郁、危險。「他傷了她?」
「不算是,幸虧碧落機警,將滾燙的藥壺潑向他,才不致遭到他的毒手,只是雙手免不了還是燙傷了,不過只要涂抹幾天的藥膏應無大礙。」
他整個臉部線條緊繃,下顎抽搐。「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
說完,琉離便穿上鎧甲,抄起掛在床頭的青銅寶劍,跨著大步走出帳外,那冷凜的氣勢讓外頭巡視的士兵都能感受出來。
「大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帶著部屬巡視軍營的易勝奔了過來。
琉離沒有開口,此刻的他只想親手宰了那個敢踫他心愛的女子的畜生,他已經容忍得夠久了。
走了好一段路程,他來到司徒仲達單獨享用的軍帳,大手一揮,揭開布簾,卻發現里頭空無一人,東西散落一地,像是在很倉促的時間內打包,然後匆匆的離去,黑眸不由得緊緊眯起了。
看到這種情況,易勝也呆了。「咦?都快子時了,人跑哪里去了?」
「來人!去把他找出來!」從現場的情況可以斷定他剛跑沒多久,如果要追還是追得上,擅離職守可是一條重罪。
易勝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還是馬上帶人翻遍整個軍營,務必要把司徒仲達給揪出來。
就在這時!看守馬廄的士兵負著傷跑來。「大將軍,司徒大人他……他搶了一匹馬跑了……屬下阻止不了。」
「跑多久了?」他沉聲喝道。
士兵揉著被打痛的後腦勺,「大概快半個時辰了……屬下被他打昏,剛剛才醒過來……請大將軍責罰。」
「該死!」琉離緊閉下眼皮低咒。
就因為他的縱容才險些釀成了大錯,讓碧落受到傷害,要是真的發生不幸,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養父說得沒錯,他這一生最大的缺點就是被「親情」、「血緣」給牽絆住了。
此時,琉離最痛恨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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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天發生的事,讓她整晚都睡得很不好,加上掌心燙傷的關系,做起事來實在很不方便,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好久,碧落只得坐起來,看著掌心上一點一點的小水泡,她得十分小心不去弄破它,萬一感染到細菌就糟了。
霍地,她在豆般大小的燭火下望向帳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外頭,那是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心電感應,於是她動作非常困難的穿上男子的短袍和脛衣,穿好之後已經是汗流浹背了,看了一眼睡在隔壁的章大夫,兩人的床位之間只是用簡單的布幔相隔,這才躡手躡腳的出去。
當碧落掀開簾子,就見到背對著她而立的高大身軀在月光下映出一道沉痛憂郁的巨大剪影,只見他兩手負在腰後,靜靜的仰首望天,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