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愛我 第15頁

「本貝勒也很想知道。」

「貝勒爺?!」薩朗越過她的肩頭望去,不由得低聲叫道。

蕥兒轉過身去,覦見站在背後的修長身影,那張俊美的臉龐此時充滿敵意、憤怒和不信任,心口不禁一沉……

如果他沒有察覺不對勁,暗地里跟蹤她的話,不曉得會被騙到何時?穆廷覺得自己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居然被個小丫頭給耍得團團轉。

「怎麼不說下去?」

他聲音中的冰冷讓蕥兒如鯁在喉。

薩朗嘗試開口替她解圍。「貝勒爺,小的以為蕥兒一定有她的理由,請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本貝勒向來大方,當然會給她解釋的機會。」他眸光泛冷的瞅向僵立在原地的蕥兒。「本貝勒在等著呢!」

小嘴一張一闔,千頭萬緒,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

穆廷臉色陰郁,凌厲的眼光彷佛要將她萬箭穿心。

「還不從實招來!」

「我、我不是……故意要騙……你……」蕥兒眼眶發紅,努力想表達心中的歉意。「我……」其中的曲折不是一時說得清的。

胸口的怒火翻騰,讓他幾欲發狂的想殺了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拖離。「跟我走!」

「貝勒爺,你要帶蕥兒去哪里?」薩朗礙于身分,不能阻止他的行為,可是真怕蕥兒有生命危險。

他冷酷的回頭低喝。「你也不要命了嗎?」

蕥兒回頭對薩朗直搖頭,意思是要他別管她了。

見兩人眼波交流、默契十足,看得穆廷更是妒恨交織。

「走!」

謗本趕不上他的步伐,蕥兒踉蹌了好幾次都差點跌倒,只能面白如紙的努力跟上。她知道不該騙他,只是當時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開口說話了,卻沒想到會演變成這個局面。

「涂總管!涂總管!」

穆廷怒極攻心,理智盡失的大叫。

聞聲趕來的涂總管見到眼前的狀況,又是詫異又是惶恐。

「貝勒爺,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這丫頭哪里冒犯到貝勒爺了?」

他惡狠狠的將蕥兒摔在地上,「把她給我關起來,除了水,不準給她吃任何東西,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呃,喳!」

再也不看她一眼,穆廷忿然的拂袖離去,如果此刻不走,他怕自己真的會在憤怒之下殺了她。

哀著擦破皮的手肘,蕥兒噙著淚,幽幽的看著他的背影。

抱著膝蓋,蕥兒痴痴的看著柴房的門,等著貝勒爺恢復冷靜之後放她出去,那麼她願意將一切都告訴他,即便會被當作妖怪她也認了,她只想讓他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欺騙他的。

難道這輩子她真的都不能再開口說話了嗎?否則也不會才開口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可是月桂姊姊的冤屈該怎麼辦?總要有人幫她才行。

喀啦!

門閂被人由外面打開,她急忙站起身來,可是再見到來人不是自己想見的人時,臉上透著濃濃的失望。

一臉不甘願的婢女提了茶水進來,順便幫她點上桌上的燭火。「干嘛?不歡迎我?要不是總管要我來,我還不想來呢!」

蕥兒窩回牆邊,對她的嘲諷不予理會。

「我是不知道妳犯了什麼錯,惹得貝勒爺發這麼大的脾氣,妳就在這兒好好反省,等貝勒爺從宮里回來,說不定就輪到咱們其中一個去伺候他,妳就再回膳房去好了。」

听到這里,蕥兒倏地跳起來抓著她,一陣比手畫腳。

貝勒爺進宮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看不懂妳在比什麼!」婢女悻幸然的推開她,轉身就出去了,听到門閂再度關上,蕥兒想叫住她已經太遲了,不禁垮下肩頭。她忘了自己可以說話了,只是習慣用手勢表達。

他一定誤會了,誤會她是故意裝啞巴來接近他的,她忘了他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身處在敬謹親王府這樣爾虞我詐的環境中,什麼親人,什麼手足,都是假的,只有權勢地位才是真的,所以,他很難真正去相信一個人,結果就因為這小小的謊言,讓他寒透了心。

不!蕥兒使勁的敲打木門,不管是搖還是踢,只想引來注意,她必須親自跟貝勒爺解釋這個天大的誤會。

求求你們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不期然的,木門「呀!」的一聲,赫然打開來了。

蕥兒驚疑不定看著敞開的門扉,心想,是剛剛門沒閂好嗎?咽了口唾沫,悄悄的步出柴房,外頭空無一人,讓她心中一喜,正打算回頤和院去,說不定貝勒爺已經回府了,想不到才走了幾步路,就听見風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由于這間柴房地處王府最偏遠的角落,平時很少使用,也不會有人來這兒,所以她覺得格外奇怪。

她拐了個彎,四周忽然起霧了,在薄霧中有數條人影晃動,蕥兒不知不覺的走了過去,想看清對方是些什麼人……

隱隱約約的,蕥兒看見兩個婢女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用力拖著錦被包裹住的長條物一路來到水井前,身旁還有個錦衣少婦,可是她看不清她的臉孔,只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就連聲音也一樣……

「快!把她丟下去!」錦衣少婦嬌厲的下令。

婢女合力將長條物往井里頭一丟,撲通的水聲在今夜听來特別詭譎,依稀還能听見有人在水中掙扎呼救。

蕥兒不自覺的倒退,可腳上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到了,發出聲響。

「誰?!」

她倒抽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有張猙獰的女人臉孔從霧中穿透出來,發出鬼魅般的笑聲。

「既然被妳發現了,我只有殺了妳……」

「啊--」

驚懼的叫聲從口中逸出,蕥兒整個人被嚇醒了,胸口劇烈起伏,雙眼的焦距也集中了。她發現自己還在柴房里,根本沒有出去,桌上的燭火如豆,光線忽明忽暗,讓她不寒而栗。

是夢嗎?

可這個夢好逼真、好嚇人,好像親身經歷過似的。

她怎麼會作這樣的夢?被扔進井里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救我……救救我……

听到求救聲,蕥兒全身寒毛豎起,搓了搓手臂,努力往牆角縮去。「是、是月桂姊姊嗎?」可是聲音似乎不像。「妳、妳是誰?」

救我……

自從親眼正視過月桂姊姊的魂魄,還親口跟她說過話,蕥兒發覺自己對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懼怕了,他們會執意的在人間徘徊,想必是有心願未了,所以才會找上她,因為只有她能看見「他們」。

如果她能幫得上忙,她願意試試看。

「妳在哪里?」她顫聲的問。

我……我在井里……

蕥兒驚喘一聲,臉色霎地刷白了。

在宮里待了三天,美其名是特地來陪皇上下棋、練武,甚至還一塊兒偷溜到外城「察訪民情」了一整天。

實際上是躲,穆廷明白自己這麼做是在逃避現實,因為他無法接受自己喜愛的女子會隱瞞他這麼重要的事,他以為他們之間是互相信賴的,所以當他得知真相時,著實受到很大的傷害。

不過,今天一早他就被皇上趕出宮了,似乎皇上早就看穿他的心並不在宮里……思及至此,穆廷泛出淡淡的笑意,那些倚老賣老的朝中大臣似乎小看了這位年輕皇上,以為可以輕易的掌控他,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回到敬謹親王府,忽地福至心靈,讓他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先行到嬿婉閣,才踏進前院,兩名守在外頭的婢女便慌張失措的上前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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