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夏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也沒了胃口。
"你不要誤會,我和曉夏平常打打鬧鬧慣了,不是你想的那回事。"看他醋勁大發,恨不得把自己宰了,阿B急忙澄清。
她貝齒一咬。"不要說了,隨他怎麼去想。"
"曉夏,不要任性,有誤會就要說清楚講明白,免得心里有疙瘩,大家以後都還要見面的。"
滕昊極一個箭步,扯住她臂膀的手勁之大,痛得她眉頭都皺了。
"跟我回去!"
她把雙腳死命的釘在地上。"你抓痛我了!"
阿B看不過去的打圓場。"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這是我跟她的事,與你無關。"他妒火中燒的警告。
曉夏揪著心口,勉強給阿B一個安撫的笑容。"我想單獨和他談一談,你先回去,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好吧,有事的話大叫一聲,我立刻上來救你。"這句話是故意說給滕昊極听的,雖然他不太像是會對女人動粗的男人,不過人心隔肚皮,誰曉得對方是不是衣冠禽獸。
支開阿B,曉夏心跳如擂鼓,表面上卻故作輕松狀。
"大總裁,事到如今,我還是老實跟你說好了,我不想跟你回去了。"
他黑眸掠過憤怒的精芒。"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玩了。"她兩手往臀部後面的口袋一插,玩世不恭的說︰"原本以為跟你在一起很有趣,可是日子久了,我開始覺得膩了煩了,所以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滕昊極難以置信的瞠眸怒瞪。"你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作游戲,說不玩就可以不玩了嗎?"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她往上翻了個白眼。"你堂堂一個大總裁,多的是女人讓你挑,就當我配不上你好了。"
他的震驚和困惑全寫在臉上。"曉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難听的話?傻瓜,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只要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你,你大可以不必管它。"
掙開他的箝制,曉夏偷偷咽了口唾沫。"沒有人跟我說什麼,就算有,也隨他們去說,我根本就不在意。"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滕昊極無法抑制的咆哮。
他的頭昏了、亂了。
就連他那三個前妻要求離婚,他的眼皮都可以眨也不眨的簽下離婚協議書,不曾有過一絲恐懼遲疑,而如今是他的報應嗎?因為他曾經傷透女人的心,所以老天爺也要他嘗嘗個中滋味。
曉夏撇了撇嘴角。"因為我自由慣了,從小到大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是跟你這種商界名人在一起,可想而知每天都會有參加不完的宴會,要穿著最討厭的名牌服飾,和會跌死人的高跟鞋,還要對一群陌生人微笑,說一大堆虛偽曛心的話,我很佩服你的應付自如,可是我不行。"
"好,如果只是這個原因,以後我保證不會強迫你跟我去,再也不用穿那些不喜歡的衣服,不用說那些虛偽的話,我都依你,你想要自由,我就給你自由,只要你陪在我身邊。"他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在哀求她。
她的心像有把無形的刀在割,眼眶熱了濕了,卻得用笑聲來遮掩。
"我拜托你,大總裁,你還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快樂的。"曉夏走到冰箱,拿了灌礦泉水猛灌幾口。"趁錯誤還沒造成以前分開,對你對我來說都好。"
曉夏無動於衷的態度激怒了他。
大手憤而一揮,揮掉她手上的礦泉水,雙眼發紅的狂吼?"你這是什麼論調?我從來不認為我們的相愛是一種錯誤。"
"相愛?"她最怕的事發生了。
他捧住她震驚的小臉。"我愛你,曉夏。"
"我愛你"三個字听在曉夏耳中仿若敲響了喪鐘。
"你……你從不愛人的。"
滕昊極自嘲。"我也以為自己不懂得愛人,但如果對你的感覺不是愛,那又是什麼?曉夏,我相信你對我也不是沒有感覺的。"
"好吧,我承認是很喜歡你。"她強自鎮定,以輕松的口吻說。
只是喜歡,不是愛?
他不相信耳朵听見的。"就只有這樣?"
曉夏兩手一攤。"不過,你要是再這樣糾纏不清下去,我對你的好感也會越來越少。"
將滿腔的情意獻給對方,卻被當成垃圾踩在地上,竟是這樣痛徹心扉,原來這就是被人拒絕的感受,他終於親身體會到了。
滕昊極喉頭窒了窒,嗓音像沙紙般粗糙。"這是你的真心話?"
"大總裁,我們就好聚好散,以後還可以做朋友。"當曉夏瞥見他眼底閃過可疑的淚光,差點演不下去了。"如果你哪天想吃我的蛋包飯,隨時歡迎你來,我家的大門每天都開著。"
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可悲的地步呢?
"我好像鬧了一個大笑話。"他哽聲的苦笑。
是啊,她說的沒錯,死纏爛打並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他該有君子風度,不要為難她。
俊臉灰白的他,嘴角勾起一道自厭的笑痕。"謝謝你的邀請,我想我還是不要來,免得被你誤以為糾纏不清。"
什麼大風大浪他沒見過,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挫折,沒什麼大不了的,滕昊極在心中思忖,他相信自己可以撐過去的。
曉夏拔下手指上的鑽戒,塞進他的掌中。"這個還給你,對我來說太貴重了,我好怕會不見了,希望你能把它交給下一個有緣人。"我也會祈求上天,讓她帶給你歡笑和幸福。
緊緊握住那曾經代表他們相愛的信物,尖銳的稜角狠狠的刺進他的手心,證明這一切不是在作夢。
"如你所願。"他冷漠的轉身。
壓抑沉重的四個字為兩人畫下休止符。
她僵立如化石,一動也不動的聆听嗒嗒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他恨她!
這個意念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嗎?
現在她可以確定他對她只剩下恨,沒有愛了,是她親手斬斷了它。
木然的小臉一片蒼白。
好想笑,因為不能哭。
這是她的選擇,所以沒有資格掉淚。
待曉夏宛如老嫗般步履不穩的回到餐桌旁,狼吞虎咽的吃著冷掉的廣東粥,幾滴不知是淚還是汗的透明液體落入碗中,她將悲傷又全數的吞回月復中,不讓人瞧見……
"乎乾啦~~"
江英雄爽快的高呼一聲,仰頭將整罐啤酒喝得涓滴不剩,然後掐扁,呈拋物線的扔進垃圾桶,今天有人來陪他喝個痛快,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他又抓起一罐,拉開拉環。"曉夏,你今天能來看江爸,江爸好開心,只要一開心就會想喝它兩杯。"嗚嗚……能痛痛快快的暢飲啤酒真是他媽的太美好了。
曉夏也狠狠的罐了好幾口,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水漬。"那是因為有我當你的擋箭牌對不對?"她笑嘻嘻的吐槽。
"呵呵……"江英雄干笑的搔了搔後腦勺,笑出一口金牙。"你也知道你江媽最恨人家喝酒鬧事,不過我已經戒了好多年,就算要喝,也只有喝這個,根本醉不死人。"
曉夏也喝掉了一罐,又拿起一罐。"江爸,我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她要喝得醉茫茫,睡他個三天三夜。
"好,乾!"
"我們來比賽……開始!"
一大一小互不相讓,比誰喝得最快最多。
一個個空罐子被壓扁扔在地上。
她舌頭有些打結。"江爸~~我做你的女兒好不好?"
江英雄笑罵。"哈哈……傻孩子,我和你江媽早就把你當作親生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