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兒登時目瞪口呆,無法相信世上真有這麼可怕的男人。
「唉!現在你可知道我的難處了,如果我沒有殺了皇上,死的人就是我,自從八年前潛進宮里被你撞見我的臉,我就不敢再貿然行事,邪皇為了這件事已經很不開心,萬一讓他知道這回我又失敗了,不曉得會不會殺了我?」他假意的垂下眼瞼,哀愁的喃道。
這個男人的命運還真不是普通的坎坷,就因為有張和皇上哥哥同樣的臉,就得被逼著犯下這等抄家滅族的死罪,真是有夠衰的了,梁晚兒開始對他產生一絲絲的憐憫,也對于他之前的輕薄舉動,決定再寬容一次,況且這麼重大的事讓她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觀。
她故作不在意的表示,「既然錯不在你,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會把賬算在那個叫邪皇的男人身上。」
「你想做什麼?」
梁晚兒不耐地白他一眼,「當然是要你帶我去見他了。」
「這——」軒轅彧故意吊她胃口。
「你偷偷帶我進去,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用性命擔保。」她說。
他斂眉沉思,「可是……」
「好啦!不要可是了,你就說我是你的未婚妻,不就沒有人會懷疑了。」她自掘墳墓的說。
兩排長睫半掩住眸中的詭光,軒轅彧佯作勉為其難,「這麼說確實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是,我又怕你會認為我是在佔你便宜。」
「不會啦!這是我自己提議的,怎麼會怪你呢?那就這麼說定了。」梁晚兒自以為處理得很好,心里正暗自得意。
而軒轅彧則拼命抿住上揚的唇角,眼底閃著好計得逞的笑意。「好吧!不過你得听我的安排,免得壞了大事。」
「沒問題。」她爽快的允諾。
***
終于可以好好祭祭五髒廟了,梁晚兒毫不扭捏作態的享受桌上的美食,她從來就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況且沒有填飽肚子,養足精神,怎麼有體力對抗敵人呢?所以,打這會兒開始,她得養精蓄銳,以備不時之需。
軒轅彧夾了塊香酥雞片到她的碗里,「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萬一還是無法說服邪皇放棄稱帝的念頭,你打算怎麼辦?」
她白了他一眼,有點貶低的意味。「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問,當然是趕快把他的陰謀告訴皇上哥哥知道,再把他抓起來關進天牢里,一輩子都不要放他出來,這樣看他還能怎麼造反。」
「那我呢?」他裝出一臉可憐相。
梁晚兒把下巴抬高,「只要你想辦法讓我見到邪皇,就算是將功折罪,我會求皇上哥哥免了你的死罪。」
他壞壞的笑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是看在你也是被逼的份上,不然我才不想救你,你應該該好好感謝我才對。」
軒轅彧低笑一聲,話中有話的道︰「我保證將來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知道就好。」梁晚兒「搖擺」的說。
這時,位在二樓的窗外傳來一陣不小的喧嘩,讓她不由自主的往外眺望,瞥見名頗具姿色的賣花女正遭受幾個男人的騷擾,路人紛紛走避,沒人敢伸出援手,心中的正義感立刻冒出頭,仔細一看,她竟認出為首的錦袍男子的身份。
她忿忿的啐罵,「又是那個該死的大!」
「他是誰?」軒轅彧隨意的瞄了一下問。
梁晚兒死盯著樓下,見錦袍男子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不標掄起一只粉拳,恨不得鉚上對方的鼻梁。「他就是安樂侯戴舍郎,仗著自己是皇太後的外甥,吃喝嫖賭樣樣都來,要不是看在皇太後的面子上,皇上哥哥早就撤了他的爵位,再把他閹了當太監,省得有更多清白的姑娘被他糟蹋了。」
見他行為越來越齷齪,她實在無法再忍氣吞聲下去。
「可惡!」她破口大罵一句。
軒轅彧了解她正義感旺盛的個性,好意的提醒她,「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安樂侯,要是你真的扁了他,他要是到皇太後面前告上一狀,你可佔不了多少便宜。」
她忽地好笑,「我是不能,但是——你可以。」
「我?」薄唇微張。
「不錯,你可以冒充皇上哥哥來教訓他。」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等一下!」軒轅彧故意露出為難之色,「你不是不準我假冒皇上嗎?怎麼現在又要我冒充了?」
梁晚兒沒好氣的瞠他一眼,「你的腦子就不會轉一下彎嗎?現在是在救人,情況當然不一樣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冒充皇上哥哥的事說出來的。」
他佯作猶豫,「這……」
「我這是在叫你作善事耶!算是在幫你積德,你還要考慮。」她不滿的嬌喝。
「好吧!」軒轅彧裝作勉為其難的頷首,只有黑瞳中泄漏了濃濃的笑意。「我試試看就是了,可是萬一學不像,你可不能怪我。」
梁晚兒用手中拭了下唇角,「知道了,如果演不下去,我會隨時聲援你。我要下去了,你可不要讓我漏氣,否則就給我記住。」
「嗯!我會努力的,」他抿出嚴肅的唇形,心底竊笑的說。
翁*彩
賣花女嚇白了臉,不斷的掙扎,「放開我,求求你……」
「哼!本侯爺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戴舍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發起狠來,「只要好好的伺候,說不定本侯爺大發慈悲,收你做詩妾,那你們一家子可就從此雞犬升天了。」
她「咚!」的跪下磕頭,淚如雨下,「民女已經跟人訂了親,求侯爺放了民女……民女給你磕頭。」
戴舍郎無視她將額頭都磕紅、磕腫了,歪著嘴角獰笑,「訂親又怎麼樣?就算你是人家的老婆,只要本侯爺看上眼,照搶不誤。」
身邊的家了狐假虎威的威脅著,「是啊!只要做了我們侯爺的女人,可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賣花女听得心驚膽戰,「民女不要榮華富貴,求侯爺高抬貴手,民女一輩子會感激侯爺——」她已經听說過許多女子被安樂侯給毀了,最後落得出家為尼,甚至投井自盡,萬萬想不到自己也難逃他的魔掌。
「把她帶走!」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他就越是想要。
「不——救命呀!」賣花女透過淚眼,焦急的望向四周的人群,希望有人能出面替她解圍,終究,她還是失望了。
就在戴舍郎掛著一臉勝利的得意笑容,像只驕傲的孔雀般準備打這回府,自認為正義之士的梁晚兒現身了。
「大,你又在強搶民女了!」
听見這熟悉的嬌女敕怒罵,他臉色驟然大變,「誰?!」
梁晚兒雙手環胸,站在石階上往下睇睨,「當然是你姑女乃女乃我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想當初他乜吃了她不少苦頭,至今余悸猶存。
她雖然個子嬌小。不過氣勢可不輸他。「幸好我來了,否則就不能親眼看到你又犯了老毛病,當街搶起女人,真是丟盡你爹娘的臉,就連皇太後的面子都讓你給丟光了,要是我皇上哥哥知道,你想他會怎麼做?」
「你——」戴舍郎先是咬牙切齒,接著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令,「把那女人放了!」
家丁不明所以,「侯爺,這——」
「叫你放人就放人!」
「是。」
賣花女一旦獲釋,疊聲向梁晚兒道謝後,便迅速的離開了。
戴舍郎眼綻陰狠之色,「臭丫頭,你屢次壞了本侯爺的好事,別以為有皇上替你撐腰就狂了,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