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在戲耍這些不速之客的軒轅彧,听見她的求救聲,神色一整,高大的身形飛掠過來,在電光石火之間,將他們一一斬殺。
「阿彧……」梁晚兒呆呆的瞪著朝她刺來的劍尖,居然不躲也不閃。
一具溫熱的男性胸懷火速的將她帶開。
梁晚兒將雪白的臉龐埋在他胸口,待她意會到自己得救了,才慢吞吞的張開眼瞼,瞅見滿地的死尸,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他們全、全都死了?」
大掌輕撫著她僵硬的背脊。「全都死了。」
魏徇覷見他鮮血淋灕的右臂,大吃一驚,「皇爺,你受傷了!」
「你受傷了?」她也同樣的吃驚。
軒轅彧額間泛著薄汗,微扯下嘴角,「我……」
「糟了!劍上有毒!」魏徇詫異的叫道。
話都還沒說完,軒轅彧便癱倒下來。
她失聲驚叫,「阿彧——」
駒齬豁
榻上的男人即使在昏迷當中,依舊俊美得十分邪氣。
魏徇微微的睇了下神色蒼白的梁晚兒,有點懷疑到底誰才是傷者。「我已經讓皇爺服下了特制的解毒丹,不會有事的,請晚兒姑娘不必擔心。」
「我、我才沒有在擔心他。」她兀自逞能的說。
嘴巴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當軒轅彧倒下的那一剎那,她的心跳也跟著停擺,不過,她可是死也不會承認那是關心,只是怕萬一他真的一命嗚呼,就沒有人可以帶她去見邪皇了。
魏徇好心的沒有戳破她的心事。「這種小傷對皇爺來說並不算什麼,相信他很快就會清醒過來了。」
梁晚兒故作不在意,「這是他的報應,誰教他要行刺我皇上哥哥,所以老天爺才要懲罰他,」
「皇爺要行刺皇上?怎麼可能?」魏徇怔愕的問。
她嘟起小嘴,「怎麼會不可能,要不是被我識破,我皇上哥哥早就遭到他的毒手了,這就是做壞事的下場。」
魏徇听得一頭霧水。「啥?」
「對了,那些壞人為什麼殺他?」
他的口氣模稜兩可。「呃,這……我也不太清楚。」宮廷紛爭自古皆有,實在很難跟她說得明白。
梁晚兒不滿意他的回答。「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這……」有太多人選了,也很難說。
「有了!我知道是誰了。」她自作聰明的找出答案。
他小心翼翼的問︰「晚兒姑娘指的是——」
「邪皇!」她一口咬定。
魏徇的下巴登時掉了下來。「邪、邪皇?」
「除了他還會有誰,一定是因為阿彧刺殺我皇上哥哥的任務失敗了,所以邪皇很不高興,才想殺他滅口,你說我的推論對不對?」越講梁晚兒越對邪皇的印象差到谷底。
「嗯、呃……」他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說。
梁晚兒恁是為軒轅彧打抱不平。「哼!也不想想阿彧為他出生人死,冒險進宮行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他竟在背地里使出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我梁晚兒對天發誓,絕對要讓他好看!」
「晚兒姑娘,我想應該不是邪皇才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她錯誤的觀念。
她極度不爽的斜睨,「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我當然是站在皇爺這邊的。」魏徇委屈的說。
「這不就對了,我們要一起來唾棄那個叫邪皇的混賬東西!」她滿臉的正氣凜然,一副要和惡勢力對抗到底的模樣。
魏徇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清了清喉嚨,「咳咳,要是皇爺知道晚兒姑娘和他是同一國的伙伴,一定會很開心。」
一抹可疑的紅暈浮上梁晚兒的粉頰。「我是就事論事,誰跟他是同一國的,我可沒忘了他是幫凶,跟邪皇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是、是、是,算我說錯了。」魏徇偷笑的說。
梁晚兒倨傲的說︰「他就交給你了,我要回房休息去了,」說完,她幾乎是奪門而出。
「真是有趣的小泵娘。」魏徇可以了解主子會看上她的原因。
驀地,床榻上響起低沉的悅耳男嗓。「我可不希望有別的男人太欣賞她。」
「皇爺,你醒了?」
軒轅彧在他的攙扶下坐直身軀,一頭披散的黑發,讓他顯得更加陰媚不羈。「早就醒了,多派幾個人守在她房外,免得一些無聊的人士去打擾她。」
他飛快的遞上茶水,「屬下已經命令下去了。」
「這次又是誰?」
魏徇知道主子想問什麼。「皇太後那邊近來沒有動靜,約莫是紹王爺請來的殺手,已經讓人去查了。」紹王爺是先帝的皇子之一,也是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兄長,當年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始終懷恨在心,直至今日,仍沒有放棄稱帝的野心,甚至企圖叛變。
「幸好有這些人,否則日子還真是枯燥乏味。」軒轅彧冷笑道。
魏徇心中雪亮。「皇爺往後有晚兒姑娘陪伴,自然不會了。」
想到梁晚兒數落訓斥他的表情,軒轅彧唇角揚起一縷興味盎然,「這倒是真的,等了八年,總算將她騙到手了,不過,要她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恐怕還得費一番工夫才行。」
「所以,皇爺才故意演了這出苦肉計?」魏徇恍然大悟,否則依主子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輕易掛彩,想來真是用心良苦。
軒轅殘眉梢一挑,「你認為她不值得?」
「屬下不敢。」他彎腰拱手道。
「她,我是要定了!」
轉听轉
魏徇好生困擾的說︰「晚兒姑娘,你能不能幫我去勸皇爺吃藥?」
「為什麼要我去?」她不解的問。
他嘆了口氣,用眼角偷覷梁晚兒的反應。「因為我已經勸了
大半天了,可是皇爺一口都不喝,再這樣下去,手臂上的傷口怎麼好得了,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勸勸看,說不定會有效。」
梁晚兒沉下小臉,「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連吃藥都要人家哄。」
「晚兒姑娘,拜托你了。」魏徇可憐兮兮的請托。
她不由得心軟了。「好吧!我幫你。」
魏徇忙不迭將盛著藥汁的瓷碗塞進她的小手中,「謝謝你,晚兒姑娘,來!小心燙手。」
一只白細小手「呀!」的推開門扉。
身軀慵懶的倚靠在床榻上的俊美男人正在閉目養神,只有濕薄的唇角隱隱透著詭意。「我不想喝,讓我一個人靜靜——」
梁晚兒一手端碗,一手叉在腰上,「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也不怕讓人家看笑話。」
他佯作納悶,「怎麼是你?魏徇呢?」
「他說你不肯吃藥,所以拜托我來勸你。」她舀了一匙,湊到軒轅彧唇邊,「快點把藥喝了,不要以為用這種拖延的方法,就可以阻止我到穹天殿去見邪皇,我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非去不可!」
軒轅彧嫌惡的覷了眼藥汁,「看起來好苦……」
「藥哪有不苦的,快喝!」她著惱的嬌喝。
他耍賴的問︰「有沒有糖吃?」
「沒有。」
「那我不要吃藥。」軒轅彧把俊臉撇開,打算抗爭到底。
梁晚兒一臉的氣呼呼,「本小姐都親自喂你了,你還敢拿喬?」
「要我喝可以,不過,一口藥換一個吻。」他眨著誘惑的黑眸和她交換條件。
她面如火燒,「你……去死好了!」
「反正我這個傷是為了救你,既然你不領情,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軒轅彧沮喪的垂下眼眸,只差沒學女人咬著手巾低泣。
對呀!人家也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她怎麼可以見死不救,還叫他去死?真是太殘忍了,就算他再有不對,念在這點情分上,自己就委屈一點好了。
「好、好啦!」梁晚兒勉強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