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沖原本飆起的怒火在她護衛的言語下熄滅了,決定袖手旁觀這場戰爭,他倒想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反了、反了!這像什麼話?」福長者也同樣氣得臉紅脖子粗,「少幫主,快把這個不知廉恥的死丫頭趕出去,你要女人還怕沒有嗎?她不配!」
範桃花大聲嬌斥,「閉、嘴!」
三個老人同時噤聲。
丁沖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
「小沖沖,這三個羅哩叭唆的老頭子是誰?」她噘唇問道。
他清了清喉嚨,正色的說︰「他們是幫里的三大長老。」
「哦……他們就是你說的那三只老狐狸呀!」範桃花笑得前仰後翻,「你們好,我老早就想去見你們了……呃,你們都這麼老了,還要管這麼多事,連人家生不生孩子都要管,真的好辛苦喔!」
祿長老氣得血壓直線往上升,「不像話!簡直不像話!」
「少幫主,要是你再一意孤行的話,那可別怪我們了。」福長老根恨的說。
最後,壽長老不發一語的旋身,不過,丁沖看見他離去時的眼神,明白事情還沒有結束。
從這一刻起,好戲才要上場呢!
「……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不再讓他離開……」
丁沖因為兩手都抱著她,沒辦法堵住自己的耳朵,只有忍受她那可怕的魔音穿腦,唉!想不到她酒品這麼差,以後絕對要禁止她踫酒。
她邊唱邊笑,「——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不再讓他離開……」
「好了,別唱了,你口不渴嗎?」他三步並兩步的將她抱過主臥室,才要將她放在床上,她兩只皓腕卻突然纏上他的脖子,「怎麼了?要去廁所嗎?」
範桃花輕輕的搖頭,表情忽地變得好認真。
「還是想吐?」
「都不是。」
他一臉困惑,「那你要什麼?」
「小沖沖,你永遠陪在我身邊好不好?」她聲若蚊納的問。
丁沖用兩只手肘撐在床墊上,和她的臉僅有兩寸的距離。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胸口倏地涌起一片柔情。
「真的嗎?」這應該就叫「酒後吐真言」,清醒時的範桃花總是那麼逞強,是不可能對他說出這種類似愛的告白。
範桃花抖著粉唇,「可是我怕……我好怕你會拋棄我,就像我親生的爸爸媽媽一樣,他們不要我了,所以、所以——」
原來在她故作堅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脆弱、缺乏自信的心,所以,她不敢真的去喜歡一個人。如果沒有喝醉,他是不可能從她口中听到這些的。
「我不會拋棄你的!」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的眉心舒緩開來。
她笑了開來。「你會永遠陪著我?」
丁沖輕撫她縴細的項頸,眼神轉為深暗火熱。
「對,我只獨寵你這只小野貓。」
「那麼你就是屬于我一個人的了。」她那霸道的語氣令他莞爾。
他依舊很大男人的宣示,「不!應該說你是我的才對。」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範桃花傻笑說。
「那我想吃你,可以嗎?」
範桃花咯咯笑著,「那我也要吃你。」
「好,全都給你吃。」
「我們來比賽誰衣服月兌得最快……」
當她從宿醉中醒來,枕邊人已經不在,而她的頭痛得快炸開來了。
「唔……以後我絕對不要再喝酒了。」範桃花揉著太陽穴, 珊的爬下床,扶著牆壁進浴室,心想,泡個澡應該會既服點才對。
她在里頭待了半個多小時,才套上白色浴施,一面用毛巾擦著剛洗過的頭發走出來,另一手握住喇叭鎖,才拉出一條縫隙,就听見丁沖在客廳里和別人談話的內容。
「……爺爺一大早就把我叫去,還訓了我一頓,我想他是急了。」溫翠湘恬靜的聲音悠悠說道。
而丁沖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笑意,「我想也是。」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朗聲大笑,「昨晚桃花喝醉了,居然當面罵他們三個是老狐狸,你沒看到當時他們的表情,如果有照相機,真想拍下來作紀念。」
溫翠湘笑得比較含蓄收斂,畢竟是自己的親爺爺,不好意思笑得太大聲。
「我想爺爺和福爺爺、祿爺爺一定都氣壞了,在幫里頭,大家也只敢在背後偷罵,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難怪他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對她的印象更差,我擔心爺爺他們會對她不利。」
「這點我早就料到了,不過,我就是在等他們行動,要是他們真敢動桃花一根寒毛,剛好給我借口跟他們攤牌。」他認真的說。
「你很重視她?」這個「她」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丁沖剛硬的眼神柔了下來,嘴里不滿的咕噥,「可惜她一點都不領情,不時還會對我拳打腳踢,凶悍得像只小野貓。」
「你終于遇到克星了,這應該就叫做報應。」她打趣的說。
他努力維護男性的尊嚴,「那可不一定,等我馴服了她,小野貓也會變成小綿羊,什麼都听我的。」
溫翠湘掩嘴一笑,照她看來,誰馴服誰還不一定呢!
「那麼你是否就該給她一個名分?不用顧忌我,我也是女人,總希望有個名分,我們隨時可以離婚。」
「不!時機還沒有成熟,等我從長者們手中拿回實權,這樣我才能保障你和尚武的未來,那一介老家伙詭計多端,我擔心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她眉宇含憂,「想要爺爺他們交出實權,恐怕不容易。」
「所以,我必須說服五堂堂主,如果能得到他們的幫助,也許有希望逼他們退休,這樣我才能將變天幫完全帶離黑幫的陰影。」他說出他的計劃。
溫翠湘撫模著手指上的訂情戒指,那是劉尚武在未出事前送她的禮物。
「五堂堂主以刑堂為首,只要能得到仇叔首肯,其他四位堂主就不成問題,只是他那個人孤僻冷漠,不是很好相處,何況他踉幫主又有心結,想說服他,必須有十成的把握,不然怕把事情越弄越糟。」
「這也是我遲遲沒有行動的原因之一。」
她沉吟半晌,「沖哥,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
「跟我有什麼好客氣的,要我幫什麼忙,盡避說出來。」
「我想讓尚武換到別家醫院,而且要絕對的保密。」她表情嚴肅的說。
丁沖听出她話外的玄機,「發生什麼事了?」
「前兩天听醫院的人說,有人偷偷潛進尚武的病房,企圖傷害他,要不是護士剛好去巡房,恐怕早就沒命了。」想到劉尚武可能發生危險,她的心不禁揪緊。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抓到那個人了嗎?」
溫翠湘滿臉憂懼,「沒有,讓他選掉了,可是我懷疑——」
「你懷疑是壽長治派去的殺手?」他問出她心中的擔憂。
她眼圈一紅,好輕、好輕的點下螓首。
「我會盡快安排他到其他醫院,另外派人看護他,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尚武出事的!」丁沖保證道。
「爺爺一定在懷疑我和你的婚姻是假的,所以,為了讓我死心,才想殺了尚武,可是明知道他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又不能去質問他。」
丁沖輕拍她的手背,「我明白,尚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別再難過了。」
而在房里的範桃花悄悄的會上門扉,坐在床上繼續擦干頭發。
翠湘姐真的粉可憐,她那麼溫柔、痴情,等了四年,就是抱著僅存的希望,盼著自己深受的男人能醒過來,如果換作是她,都不能確定辦不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