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有指名道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跟鬼說話?」她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反駁,「你這個人真沒教養,你爹娘怎麼教你的?」
「羽兒,照他的話做。」黑夜颯真想捏死她,都什麼節骨眼了,她居然還在逞口舌之快,不禁沉聲喝道。
她鼓了鼓粉頰,「好嘛!那麼凶。」一接過木匣子,「拿去!這種破書也那麼多人搶著要,它很稀奇嗎?」
習秋鋆眼露喜光,狂笑不已,「我終於得到無雙劍的劍譜了,悠然山莊是我的了。」
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趁習秋鋆分神的一瞬間,電掣和雷霆同時行動,一條銀絲疾射而出,俐落的繞住他持劍的右腕,硬是架開上官鸝羽脖子上的劍鋒,而雷霆身形極快,和電掣配合的剛剛好,已擒住習秋鋆的左腕。
「啊!」習秋鋆原本勝券在握,可是,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被人制伏在地上,除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外,什麼事也做不了。
黑夜颯一個箭步,抱住兩腿虛軟、搖搖欲墜的妻子,將她安全的納進懷中,緊緊的、緊緊的,幾乎要將她融入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直到此時,他才將恐懼的情緒表現出來,明白自己並不堅強,他根本承受不起失去他們母子的痛苦。
「相公!」上宮鸝羽感受到他的身軀顫抖,喉頭一梗,細小的手臂用力的圈住他,「我沒事了,相公!」
他將臉龐埋在她的頸間,吸氣再吸氣,安撫自己驚懼的心靈。
「真的沒事?」他瘖啞的問。
她拍拍他的背,「沒事,這種小場面嚇不倒我的,況且,我相信相公會有辦法救我的,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听听這是什麼話?黑夜颯很想翻白眼。
「少主,該怎麼處置他?」電掣和雷霆將習秋鋆架起來,等待裁決。
習秋鋒一臉沉重,又不能見死不救。
「夜颯兄,可否將家兄交給我帶回去處置?」
「你少在那邊假惺惺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習秋鋆不知悔悟的大叫大嚷,「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習秋鋒急吼吼的叫道︰「大哥,你不要再說了!」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他正在努力救他的命呀!
黑夜颯將寶貝妻子交給小鈴當帶回房去,要女眷先離開,是不想讓她們看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你錯在不該動我的妻子!」他陰寒的臉色和冷硬的眼神,幾乎讓人以為黑夜颯會一掌斃了他,不過他沒有。「為了我未出世的孩子,我不想造殺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習秋鋆開始膽怯了,「你……你想干什麼?鋒弟、彤妹,救我!」他真的怕死,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奪回悠然山莊,他不想死啊!
「夜颯兄!」習家兄妹試圖為他求饒。
他們的話還來不及說,黑夜颯便已使出一招「分筋錯骨手」——
「哇啊——」隨著掌心所到之處,習秋望則是慘叫連連,那淒厲的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待黑夜颯收回掌勢,習秋鋆已經形同廢人,了無聲氣的垂掛在那兒。
「大哥!」習家兄妹奔上前察看。
「我已經廢了他的武功,如果貴莊有何不滿,擇日再行領教,送客!」說完,他便拂袖離去,不想再理這群閑雜人等。
***
「少夫人,你都不害怕嗎?」想起方才的情景,小鈴當還心有余悸呢!
上官鸝羽當然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承認曾經嚇得腿軟過羅!
「那是當然了,我這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況且,還有我相公在,誰也傷害不了我。」
「我該感謝你這麼信任我嗎?」黑夜颯立在門口,似笑非笑的問。
小鈴當在他的示意下退出房外。
「相公,事情辦好了嗎?」她習慣性的往他身上黏去,迭聲的問道︰「後來怎麼樣了?你該不會已經殺了他吧?」
他輕輕的帶過,「我沒殺他。」
上官鸝羽的小嘴像沾了蜜,「那你有沒有揍他一頓,幫我出出氣?居然敢捉我當人質,我看他是不長眼楮,不知道我相公的功夫了得,他再厲害也拚不過,算他倒楣,相公,我說的對不對?」
「你就會給我惹麻煩。」他攙著她在床沿坐下,「要是一天沒事發生,我才會覺得奇怪呢!」
她大聲抗議,「又不是我叫他劫持我的,這事怎麼可以怪人家?」
黑夜颯趁她不注意,將她押上床,輕柔的蓋上被褥,「好,不是你的錯,現在好好躺著,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
「干嘛請大夫?人家身體好的很,咦?」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躺下來,她這個相公聲東擊西的手法實在太神了。「相公,我——」
「躺好!」他厲目一瞪,上官鸝羽只好把話全吞回去,乖乖躺平。
不過,人雖然受制於他,可是嘴巴還是動個不停。
「相公,習家兄妹人呢?」
他淡淡的說︰「走了。」
「這麼快?不過也對,發生這種事,他們也沒臉再待下來,早點走也好,我也比較安心。」只要是覬覦她相公的女人,最好都不要再來!
黑夜颯握著她溫潤的小手,「你真的一點都不怕?」
她瞄了他一下,才吶吶的說︰「是有一點點啦!可是我知道相公會救我和孩子,所以就不怕了。」
「嗯!」他喉中像梗了硬物,她的信任讓他眼眶微紅。
上官鸝羽打了個呵欠,眼皮緩緩的閉上,口齒不清的呢喃,「相公,你不要走,在這里多陪我一會兒。」
他心疼她眼下蒙上的陰影,「睡吧!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
自從上官鸝羽嫁進冥王居,就如黑岩所預料的,想得到一天的安寧,簡直是一種奢望,才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安逸日子,這天下午又出事了。
「少夫人,不好了!」
許久沒听見小鈴當彷佛天要塌下來似的叫聲,還真有些懷念呢!
「我好得不得了,哪里不好了?」不過,這丫頭居然敢咒她,是不是活膩了?‧
她兩手托腮的瞅向門口,听到外頭響起小鈴當跟人爭吵的叫罵聲。
「快叫那個賤丫頭死出來!」一個粗啞的老聲怒叫。
「不關少夫人的事,你不能進去啊!」
「來人!救命呀!」
「小鈴當,你做什麼在外頭大呼小叫啊?」上官鸝羽兩手叉在腰上,出來訓人了。
「你這丫頭越來越不懂規炬了。」
小鈴當一臉驚駭的擋在她身前,「少夫人,你快進去,不要出來!」
「你這該死的賤丫頭,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滿臉潰爛的白發老嫗,兩眼惡狠狠的盯著她看,那眼神彷佛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上官鸝羽被那張恐怖的臉孔嚇了一大跳,「哇!這個人是誰?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不過,要搞成這樣可也不簡單呢!
「少夫人,她就是梁嬤嬤,你快進房去。」小鈴當催促著。
上官鸝羽大吃一驚,「她是那個梁嬤嬤?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這賤丫頭干的好事,你還有臉問?」梁嬤嬤正要撲上去,就被趕到的黑夜颯給點住了穴道,全身不能動彈,只能老淚縱橫的哭訴,「嗚……少主,是少夫人害奴婢變成這樣,你要為奴婢做主啊!否則奴婢死不瞑目。」
「相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她的。」她再怎麼喜歡惡作劇,也不可能把人家害成這副鬼樣子。「梁嬤嬤,你沒憑沒據的,怎慶可以誣賴我?」
小鈴當也為主子作證,「少夫人說的都是真的,請少主一定要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說我誣賴她?」梁嬤嬤呼天搶地的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