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南可人像被熱水湯到般抽回劍。
君亮逸柔聲安撫,「這些人罪有應得、死有余辜,你殺了他們,是替老百姓除害,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殺人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是為了自衛才殺人,如果你不殺他,死的人就是你,所以沒有人會怪你,閻羅王也不會收你的。」第一次殺人時,他也有過這種復雜的心態,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
話雖然是這說,但她仍然無法釋懷。
就在這當口,原本只有手臂受傷躺臥在地上的人,正不動聲色的爬起來,企圖偷襲他們。
「小心!」君亮逸眼明手快的將她推倒,同一時間還制住對方,倒轉劍尖反刺向偷襲之人,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想偷襲我,門兒都沒有!」
他確定四個人全擺平了,才轉身,卻見南可人低垂著螓首,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把手給我,我扶你起來。」他先伸出手,見她沒有反應,疑惑的問︰「怎不說話?是不是哪里摔疼了?讓我看看。」
南可人還沒站好就「哎呀!」一聲,一陣劇痛從左腳的腳踝處傳來,她猛地揚起含淚的眼,眼瞳中滿是指控,瞧得君亮逸心驚膽跳。
「怎了?」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頓時眼淚汪汪的嬌嚷,「你這個超級大瘟神!不要踫我。」
為什老天爺對她這刻薄,讓她遇上這衰尾道人?
「可人,你先別生我的氣,到底是怎回事?」難道是為了剛才推她一把的事嗎?那也是情非得已啊!
「你還敢問我,都是你害我的腳扭到,走開!離我遠一點。」她忿忿的瞪他一眼,單腳跳離他,這次是扭傷腳,下次搞不好就得賠上一條命。「你不要跟著我!」
君亮逸苦笑,他為了救她才推她一下,卻反而害她扭到腳,老天爺分明是嫉妒他們的感情,存心跟他作對嘛!
「不要這樣,先讓我看看你的腳。」
她喝道︰「不要過來!」
「可人、可人。」見她狼狽逞強的模樣,他也火大了,沉聲喝道︰「我說站住!」真是個別扭的女人。
南可人渾身一震,蠕動著唇瓣,吶吶的說︰「你——那大聲干什?」
他一直是嘻皮笑臉,沒個正經樣,也從沒發過這大的火,讓她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不大聲你會听嗎?」他沉著臉指著一塊草地,「坐下!讓我檢查你的腳。」
她嘟了嘟嘴,不敢吭氣的坐下,讓他月兌下鞋,檢視腳踝扭傷的情況。
「已經腫起來了。還是早點讓大夫看看比較好。」君亮逸輕手輕腳的再幫她穿上鞋,轉過身用背對著她。「我背你走吧!天亮之前,也許可以趕到城里。」
覷著他寬闊的肩和背,南可人覺得自己對他實在太凶了,而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心里好慚槐,道歉的話已到了舌尖,「君亮逸,我——我——」
君亮逸忍不住又嚇唬她,「什都別說,快上來吧!除非你要在這里陪那些死人。」
她白著臉瞄了一眼那四具尸體,二話不說的便跳上他的背,「我才不要,快走!快走!」
「遵命,主人。」他低頭悶笑,認命的背著她往下個城鎮走,走了一段路後,「想不到你個子看起來嬌小,背起來卻這重。」
南可人咬著牙,伸手勒住他的脖子,「你敢嫌我重?」
「呵呵呵!我怎敢嫌你?」他陪笑道。
「走快點啦!要是害我的腳不能走路,我就要你負責。」
君亮逸雙瞳熠熠,皮皮的說︰「這點不用你開口,我本來就打算負責到底了。」
「你又扯到哪里去了,誰要你負責了?」她滿臉通紅的斥道。
他被罵得好不冤枉,「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哎喲!別打、別打,會痛耶!」將來娶她做老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唉!就當是上輩子欠她的好了。
※※※
數日後,南可人試著讓左腳接觸地面,稍微用力,只剩下些微的刺痛。
「我的腳已經好多了,再休息個兩天,應該就可以四處走動了。」要不是有他悉心的照料,說不定她只會傍徨不安的大哭,什事都沒辦法做,更不會痊愈得這快。「君亮逸,嗯——謝謝你。」
「就只有謝謝你三個字?」他促狹的問。
她沒來由的臉紅,語氣也嗔嗲起來,「是你害我扭傷腳的,我還跟你道謝你就應該偷笑了,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想不到她嬌嗔起來是那柔、那嗲,想著想著,他的骨頭全酥了。
「哦!什要求?」
君亮逸涎著俊挺的笑臉,「我們的關系都這密切了,你就不要再連名帶姓的喊我,你可以跟我爹娘一樣叫我小逸,或者叫逸哥哥也行,最好是叫我相公、夫君,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想得美!誰要叫你相公、夫君?我們的關系還沒那密切。」這人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他邪邪的勾唇,肆無忌憚的擁著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你想要再密切點也行,我立刻帶你回去見我爹娘,他們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人家又沒答應要嫁給你。」她心兒怦怦跳的扭開身來。
偏偏君亮逸巴住她不放,孩子氣的嚷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嫁給我的話,我就一輩子賴著你,直到你點頭允婚為止。」
她被他鬧得哭笑不得,「君亮逸,你都幾歲的人了,怎可以這樣耍賴?」
「天底下的女人我可只對你一個人耍賴喔!」他干脆膩在南可人香馥的胸口上,一臉陶醉樣。
一抹如朝霞般艷麗的紅嫣染上南可人的雙頰,她羞怯的推了推他,這曖昧的舉動要是讓人撞見了,她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再不起來,明天開始我們就分道揚鏢,從今以後,再無瓜葛。」「好吧!我也突然想到有件事忘了去做。」君亮逸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放開纏繞在她身上的手臂,沖著她露出炫目、英俊的笑容,「待會兒我們再繼續,我先去把事情辦好,不要亂動,在這里等喔!」
南可人悵然若失的凝睇他步出房去,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了?是習慣了他的死纏不休,還是喜歡上他的大膽和主動的親密接觸?身邊突然間少了他,居然產生了孤獨的錯覺。
她動心了嗎?
大約經過半個時辰,君亮逸才神采奕奕的回來,盡避束起的發髻看來有些亂,袖襬像被利器刮破兩道裂縫,臉上也流了不少汗,可是整個人神清氣爽,看不出曾跟人惡斗過。
「我把事情都辦好了,我們可以再繼續。」他撲過去的笑臉被一只枕頭丟中,但他仍舊不畏艱難、勇往直前,心里直慶幸她手下留情,不是拿椅子砸他。
她狐疑的道︰「你剛剛去辦什事,衣服怎破了?」
「只是踫到幾只瘋狗擋路,不過你放心,已經全都被我擺平了。」君亮逸又使出拿手絕活,嘟著嘴硬是要湊上去,「不要害羞嘛!這兒又沒外人——」
南可人瞪著眼,「別鬧了行不行?我肚子快餓扁了,要瘋等吃完飯再瘋。」
「真討厭,人家正在興頭上。」他似嗔似笑的跺腳,原本女性化的動作用在男人身上應該會很惡心才對,可是放在他身上卻只覺得可愛得令人發噱,這大概又是長得帥的好處之一。
「叩!叩!」
剝琢的敲門聲讓他倏地收起笑意,「誰?」
也不知是什原因,似乎有人刻意泄漏他的行蹤,一些與殘月門有過節的幫派陸陸續續派出殺手,想要置他于死地,為了對付那些蒼蠅,害他不能專心征服他未來老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