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急切看在她眼中,她不得不認真的問道︰「你真的那喜歡那位南姑娘嗎?」
他們君家的男人一旦愛上了,就非娶到手不可。
「她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雖然我們和連環十八寨是敵對的關系,可是,這跟可人無關,她只不過是去投靠他們的孤女,我不希望把她牽扯進這段江湖恩怨中。娘,我需要您和爹的幫助。」這是個成年之後第一次開口向爹娘求助。「那丹丹你打算怎辦?」
「這跟她有什關關系?」君亮逸沖口而出。
「不要跟娘說你不曉得。」她表情嚴肅的說。
「娘,我再鄭重的聲明一次,我對丹丹的感情只有兄妹之情,往後的五十年都是如此,請你們不要再把我們扯在一起!就算我勉強娶了她,她也不會幸福的,更何況有人比我更適合她,只是她的心被蒙蔽了,還未體會出來。」
燕飛卿總算綻出一絲笑意,「看來你的心意已決,娘都明白了。」
「真的嗎?娘真的不反對?」只要她同意,爹那關就好過了。
「我只說不勉強你娶丹丹,可沒說贊成那位南姑娘進我們君家大門。」她故意要他心急。
君亮逸神色果然焦慮起來,「娘,您別跟兒子開玩笑了。」
「你認為娘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你是殘月門未來的魁首,將來要統領數千名手下,身為你的妻子,當然也要經過所有人的認同,可不是光娘答應就行了。」她要讓兒子先有這個認知。
君亮逸直覺的回話,「那我不當魁首總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反正兒子大了不要娘,你也不是頭一個,你爹年紀也一把了,魁首之位大不了交給別人去當,省得我們操煩。」燕飛卿挖苦的說。
「娘,可人姓南,又不姓玉,犯不著將恩怨扯到她頭上。兒子知道娘最明理了,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
她又好氣又好笑,「你就跟你爹一樣,淨會說些甜言蜜語哄人開心。」
「那是因為爹很愛娘,不哄您哄誰?」以爹年輕時在江湖上的聲望和外在條件,大可以享受齊人之福,三妻四妾也不稀奇,可是,他卻將所有的感情只給娘一個,這可不是普通男人辦得到的事。
燕飛卿不贊同的斜睨著兒子,「老實跟娘說,你該不會把人家給吃了吧?」
「我才沒有。」他俊臉微紅。
「真的?」她睨著他臉上可疑的紅潮。
君亮逸困窘的叫道︰「當然是真的!您的兒子可是個正人君子。」雖然好幾次差點失控,不過都能及時打住,連他都不禁佩服起自己了。「是啊!娘真該感到欣慰。」她嘲諷的說。
他急躁的催促,「娘,先別說這些,通天神教的事您要記得幫我問,可人一天不清醒,我就一天不放心。」
「是,兒子有令,娘遵命就是了。」她笑說。
當年雖然是玉玲瓏一廂情願,丈夫根本無意于她,可是玉玲瓏手臂被廢,因而終身未嫁,她也該付些間接責任,如今老天爺又讓兒子愛上玉玲瓏的外甥女,這是緣定三生,抑是孽緣?
※※※
會議廳內,荊無命將名冊奉上,「少主,這就是和連環十八寨結盟的名單,不過根據調查,這些門派雖與連環十八寨簽定盟約,卻又暗中較勁,彼此互不信任,只想利用對方而已。」
「我就說嘛!玉成昆那個老賊本來就不得人緣,有誰甘願臣服在他之下?」沉抱著看熱鬧的心情說︰「結盟歸結盟,遇到有利害關系時,那些幫派恐怕跑得比誰都快,不用多久就會散了,我們只要隔山觀虎斗就行了。」
君亮逸翻看下手邊的名冊,「連環十八寨為了和我們作對,不得不壯大自己,依那臭老頭的脾氣,他肯放低姿態求助別人,想必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少主猜得沒錯,連環十八寨近日的確是動作頻頻。」
沉一副摩拳擦掌狀,「無命,這重要的事你怎不早說呢?這下可以好好大干一場了。」
君亮逸眉頭鎖得更緊,「繼續派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回報。」
「屬下遵命。」荊無命恭謹的回應。
君亮逸思索著,如果雙方真的打起來,死傷是在所難免,沖著玉氏父女是可人僅剩的親人,他並不想與他們為敵,可是若他們主動挑興,他也只有應戰了。
見少主沉郁的表情,沉與荊無命相覷一眼。
「少主,你該不會想放過他們吧?」沉開口問,他可是頭一個反對。
「當然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是對方主動,我們豈有坐以待斃的道理?」君亮逸用不悅的口吻說︰「沉右使這話未免太看輕我了。」
沉干笑的搔著頭,「屬下失言,少主不要生氣。」
「沒事的話散會。」話一說完,君亮逸便忿然離去。
「真糟糕,都怪我嘴快,惹得少主不高興。」
荊無命中肯的說︰「以後說話小心點的好,少主不是輕重不分的人。」
「不要怪我話說得不中听,誰教他愛上的是玉成昆的外孫女,如果今天他選的是丹丹,不是什事都沒有了。」
「如果讓我這個當爹的來選,寧可她嫁給另外一個人,也許還來得幸福。」
沉長嘆一聲,「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感情就是這一回事,你喜歡的人偏偏不喜歡你,不喜歡的人卻又對你死心塌地,怎樣都無法周全,到頭來恐怕只有留下遺憾了。」
回到沁園,荊無命還在想著沉的話,他當然不願見到女兒傷心,可是該勸的都勸了,除了靠她自己想通,其它人是幫不上忙的。
「爹,您回來了。」荊丹怡正好提著竹籃出來。
「你要上哪兒去?」
「我剛做了幾樣逸哥喜歡吃的點心,正要送去給他吃。」不到最後,她是不會放棄的。
「少主這幾天忙著公事,你還是少去打攪他。」女兒的痴,讓他這當爹的看了都心疼。
她輕咬下唇,「我只是把東西送過去,不會待太久的。
「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荊無命喝道。
荊丹怡的眼圈紅了,「爹,為什連您也要阻止我?」
「丹丹,你為他做得已經夠多了,緣分是強求不得,不要再為難自己了。」
「我不要。」她啜泣的說。
他睇向站在不遠處的妻子,兩人都對女兒強烈的執念憂愁不已。
韓琪示意丈夫先進屋,讓她來開導女兒。「別哭了,你爹也是關心你。」
她斷斷續續的抽噎,「可是爹他……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真的這認為嗎?」韓琪撫著女兒的發,慢慢的等她平靜下來。「我們女人最大的幸福除了嫁給自己所愛的人之外,另一個就是嫁給愛自己的男人,還記得上回跟你提起過,為什娘最後選擇嫁給你爹的事嗎?因為娘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只有你爹會真心真意的待我,這比什都來得重要。」
「娘的意思是說逸哥不會?」荊丹怡擦拭眼角。
「少主把你當成妹妹,永遠不會用看女人的眼光來看你,更不會用愛女人的心來愛你,其實你心里明白,只是不願承認。」
荊丹怡垂下粉頸,逃避她的問題。
「如果娘說有個男人多年來一直默默在等著你看他一眼,你相信嗎?」阿霽那孩子就是不肯開口表露心意,女兒的遲鈍只有靠她來點醒了。
「娘是指誰?」
韓琪啞然失笑,「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虧他在你身邊守護了這多年,苦心全都白費了。」
「呃……娘是指……霽哥?」她有些結巴的說︰「怎可能……霽哥他……就像我大哥,我是說他……真的對我恨好,就像對……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