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格格 第24頁

珣夢原打算把她當作透明人,視而不見的從她身邊經過,不過想到二哥的交代,既然他都願意接納她這個妻子,為了不傷害兄妹感情,她得努力做到化敵為友。

「是啊!太後宣我進宮陪她。對了,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我還以為你傍晚才會到。」

太好了!她居然一點都沒發覺異樣,那表示自己扮得很成功。

芄蘭嫵媚一笑,「因為我現在是人家的媳婦兒,要是在娘家待太久會讓人說話,我可不想丟了貝勒爺的臉,也不想惹王爺生氣。」

「你能這麼想最好,二哥今晚值宿,明天中午才會回來,他要你好好休息,晚上不用等他了。就這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宮里派來的轎子還在外頭候著,可不能要他們等太久。

包嬤嬤見順利的瞞過了珣夢,信心大增。「格格,她根本沒發覺不對勁,顯然已被咱們給騙過了。再來就是王爺和福晉,他們很少和那丫頭面對面的說話,要對付他們很簡單,難對付的就只剩下貝勒爺,只要通過他那一關,咱們就再也不怕被識破了。」

「他明天才回來,咱們有的是時間想法子應付他。」她遙望見長廊另一端的華麗院落,美目貪婪得瞪得老大。「哇!那兒就是暖香苑嗎?比我原先住的地方還大、還美,端王府不愧是端王府,果然是不同凡響。」

「噓!榜格,你要自制一點。」四周全是端王府的耳目,可不能因一時得意而露出馬腳。

芄蘭完全听不進她的話,興沖沖的往里頭跑。池畔上高雅的涼亭、曲折的回廊及蜿蜒至林間的羊腸小徑,還有華美舒適的樓宇,所有的東西全都是她一個人的,她將成為這兒的主人。

「呵!太完美了,女乃娘,我好喜歡這個地方。」不久的將來,她還要成為整個端王府的女主人。

包嬤嬤笑著附和,「很高興格格喜歡,屋里還有呢!」

「還有?」她樂得合不攏嘴,三步並兩步的沖進房間,卻見花廳的地上一團亂,幾名僕役正忙著整理幾口大箱子里頭的東西。「這是干什麼?」

「二少福晉吉祥!」家僕們連忙跪了一地,齊聲叫道。

「讓我來間。」包嬤嬤輕踫一下她的手,用眼神表示。「小冬,這是怎麼回事?這箱子里的東西又是誰的?」

「這些都是貝勒爺最寶貝的書本和一些衣服,是貝勒爺今天出門前吩咐奴才搬到暖香苑來的。」他據實稟告。

原來他是伺候貝勒爺的小童僕,芄蘭明白包嬤嬤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說,貝勒爺要搬進暖香苑來住了是不是?」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小冬躬著身說︰「回二少福晉的話,貝勒爺的確是這麼打算。」

芄蘭和包嬤嬤互覷一眼,同時露出勝利的笑容。

「好了,你們繼續整理吧!」她搖曳生姿的晃進內室,確定外頭的人听不見,這才笑得花枝亂顫,「女乃娘,咱們的計劃又跨前了一大步,貝勒爺願意搬進新房,這代表他承認了我這個妻子。」

「恭喜格格。」包嬤嬤適時的奉承。

芄蘭走得腳有些酸了,往梳妝台前一坐,蹺起腿兒打量房中的景致。

「嗯——這兒似乎還缺了點什麼,改明兒個要貝勒爺請人送一些美麗的飾品過來,將房里妝點得燦爛貴氣些,這才能襯托出我的身分。」

包嬤嬤不得不再度提醒她,「格格,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好了,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不要再哩叭唆的行不行?」她煩躁的哼氣,眼角瞥見一只紅檜木制的精美珠寶盒。「咦!這是什麼?」

她掀開盒蓋,盒內裝的不外是翡翠簪子、瑪瑙手鐲,還有珍珠項鏈、耳飾,另外還有好幾只瓖著斗大珠寶的戒指,金光閃閃,眩目得令人睜不開眼。

「這是——天哪!」芄蘭贊嘆得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又大又晶瑩的珍珠,我真是嫁對人了。」她把珠寶盒里所有的東西全往身上戴,直到全身珠光寶氣為止。

「這些都是貝勒爺送給那丫頭的禮物,不過,還有幾樣上回貝子爺來硬是把它們給要走了。」包嬤嬤說。

芄蘭憤怒的責備她,「你怎麼讓他拿走了?那些可全都是我的東西。」

「我也沒辦法,貝子爺跑來這兒鬧,我擔心他會壞事,只好自作主張的先拿幾件東西給他。」她被罵得很無辜。

「這事我非要跟阿瑪說不可,他成天無所事事,只曉得賭錢,總有一天會把命給賭掉。」有那種大哥,她自己都感到羞恥。

「格格,這事先放在一邊,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應付明天的事,據我這一個月的觀察,貝勒爺喜歡郝青青那丫頭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那副可憐相,所以格格也要裝得楚楚可憐的,男人大半都吃這一套。」

芄蘭蹙了蹙眉心,「要我裝可憐?」

包嬤嬤獻計的說︰「不錯,我的好格格,你可不要在貝勒爺面前太豪放,千萬要記住這一點,要裝得像個嬌弱的小女人,時時需要男人保護,然後動不動就臉紅一下,準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是嗎?這還不容易,女乃娘,明天就看我的吧!我就不信會輸給那死丫頭。」芄蘭忽地想到一件事,「對了,阿瑪打算怎麼處理那死丫頭的事?」

包嬤嬤陰沉的笑說︰「格格放心,當然是永除後患了。」

「等她一死,咱們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呵——」

★★★

馬車在揚起的黃色塵土中,顛顛簸簸的駛出城門,朝江南的方向前進。郝青青輕掀起簾子的一角,遙睇著即將從眼前消失的北京城,只能將手指放在口中咬住,以防自己悲切得哀鳴出來。

「駕!」車夫在前座熟練的揮動手上的韁繩。

途經一處凹洞,馬車劇烈的晃動,險些將她甩飛了出去,郝青青抓緊手邊足以扶撐的東西,就是不肯坐回篷車內。

貝勒爺,你自己要保重,青青不能再伺候你了。

永別了——

狂流不止的淚水讓她的視線模糊了,郝青青再也壓抑不住的跪倒,將身子蜷縮成球狀,小小的肩頭急劇的抖動,慘烈的哭聲在篷車內回蕩。

直到最後淚干了、哭聲也啞了,郝青青才抽搐著直起身,眼楮紅腫得像兩顆核桃,她用袖口擦了一下臉,情緒總算稍微穩定下來了。

掏出隨身攜帶的荷包揣在胸口,里頭裝有一百兩銀子,她終于可以回家和阿爹、阿娘還有弟弟團聚,今年也可以過個好年了。

當她回過神來,馬車不知何時已停了,從簾縫中往外瞄一眼,車夫也不見了。

郝青青納悶的爬出來,同兩旁的草叢叫道︰「車夫大哥、車夫大哥」也許是跑去「方便」了也不一定,再等一下好了,郝青青在心里這麼想,便坐在馬車的駕駛座上等。

四周人煙稀少,又遲遲不見車夫人影,她不禁著急的跳下馬車,想到附近我找看。

只是她才一轉身,就看見有人朝自己走過來,郝青青還以為是車夫,待看清楚來人,才發現是個陌生人,于是心生警覺的退後一步。

「你有什麼事嗎?」她大聲喝道,好替自己壯壯膽。

男人嘴角扯動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回道︰「車夫不是不見了嗎?我是專程來送你上路的。」

「什麼意思?」郝青青感到涼意從腳底往上竄,她的頭腦是單純了點,可並不代表她笨。「你是誰?怎麼知道車夫不見了?不要過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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