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阿哥 第26頁

「或許我早就看出她與其它人不同,所以對她的態度也特別惡劣!總之,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挽救。」晟愷俄悔的低喃。

廊外傳來疾步行走的足聲,一名家僕行色匆匆的跪下行禮。

「啟稟貝勒爺,剛剛有侍衛回報,在曹家溝發現長相神似夙敏格格的年輕女子,據打探的結果,此女目前懷有五個月的身孕,是在三個月前與夫婿搬到該地。」

「什麼?」晟愷倏地從椅子上躍起,「傳令下去,再給我確定一次,務必查出兩人的來歷。」

「喳!」家僕快快領命而去。

「一定是弄錯了,她不可能這麼快就跟了別的男人。」他不願承認自己也會嫉妒,只是一想到她投入別人的懷中,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絕對不會是她,八成只是長得相像而已。」

玄祺故意扯他的後腿,「那可不一定,要是有人願意真心接受他們母子,讓孩子一出生就有個爹,我想她會同意跟了對方。」

「孩子是我的,我絕不曾讓他認別的男人做爹。」他的心情跟著煩躁起來,「可惡!我要親自跑一趙才行,來人,備馬!」

第十章

程思君打了一桶水,蹲在水井旁邊將兩三件衣服搓洗干淨,頂著大肚子讓她不太舒服,可是,她也不想為了這點小事煩勞別人。

將衣服扭干了,她又捧著圓月復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將它們一一晾在竹竿上。

現在的她生活得很平靜,她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程思君對自己發過誓,縱使無法給孩子一個爹,也要用變來將他教養成人,這是她唯一能為孩子做的事。

將最後一件衣棠晾好,又感到一陣暈眩襲來,這是懷孕之後常有的事,她緊閉著眼,伸手想抓住東西支撐……「大著肚子還做這種粗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晟愷閃電般的來到她身邊扶住她,口氣犀利的數落著。

程思君聞言心頭大震,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產生的幻覺,可是,這擁住她的感覺如此熟悉,不像是在作夢。

「你……」她睜開眼和他四目相對。

他嘴角扯出一道嘲弄的弧度,「這麼快就忘了我嗎?還是現在有了新人就忘舊人?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孩子的親爹,由不得你說忘就忘。」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閣下恐怕認錯人了。」她怕傷到孩子,不敢太用力掙扎,而他也沒有再強人所難。

「我孩子的娘豈有認錯的道理?」晟愷嫖了瞟那間只夠擋風避雨的破屋,沒看見里頭有什麼野男人在。「你那位‘夫婿’呢?我可是特地來感謝他這段日子照顧我的妻兒,莫非他不敢出來見人?」

程思君轉出他話中的冷嘲熱諷,「我不是你的妻兒,你真的認錯人了,如果要找我丈夫的話,他早上有事外出遠沒回來。」

「你肚子里懷的是我的骨肉,你的丈夫只能是我,不要再說不認識我這種話了。」他繃緊臉上冷硬的線條斥道。

她強抑著鼻間的酸溜,佯裝出冷淡的口吻說︰「我已經嫁了人,月復中的孩子當然是我丈天的……呀!你抓痛我了。」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他要多少子嗣自然有人替他生,何苦再來糾纏她呢?

晟愷扣住她細瘦的手腕,唇上掛著冷冽的笑意,「就算你嫁了人又如何,我一樣可以強行把你帶走。」

「當然,你是個貝勒爺,又是當今皇後的義子,憑你高貴的身分要做什麼誰敢阻止你?所以你可以隨便的玩弄別人的感情不是嗎?」她譏諷的插嘴。

他臉色稍霽,「跟我回去,我會慢慢向你解釋。」

「你放開我……」程思若在一得到自由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些許距離,否則她無法理智的思考,她發現他對她的影誓力竟仍是那麼大。「很抱歉,貝勒爺,在經過那麼多事之後,我已經不再對你抱有任何奢望了,孩子我會好好教養,請不必掛心。」

「你終于承認孩子是我的了?」晟愷的目光掃向她的肚子,眼神一柔,低沉的嗓音透著激動。「既是我的孩子,我又豈能讓他流落在外?」

程思君驚慌的連退數步,「你想干什麼?!」

「你非跟我走不可。」他往前一跨,伸手要抓她。

一個渾厚的男子嗓音不期然的迸出來,「你想帶她走,得先問過我才行。」

她像見到救星似的奔向那人,「相公,你回來了。」這聲「相公」是暗號,希望青衫客能听得懂其中的含義。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晟愷沉著俊美非凡的臉孔睥睨著來人,將他從頭到尾打量個仔細。

「閣下如何稱呼?」此人目光如電,一臉的正氣凜然,看來雖是江湖中人,卻絕非泛泛之輩。

青衫客不卑不亢的說︰「賤名不足掛齒,只不過君妹已是在下的妻室,貝勒爺又何苦再苦苦相逼呢?」

「她肚子里懷的是我的骨肉,我就有資格帶她走。」他狂妄的宣告。

程思君又是一陣心如刀割,這些日子的自我建設又白費了。

「不!你才是那個沒有資格的人。」她將淚水往肚里吞,決絕的說︰「請貝勒爺回去吧!若你再苦苦相逼,我寧可帶著孩子一起死。」

「你敢!」晟愷沉喝。

「要不要試試看?」只有青衫客才感覺出她的顫抖。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晟憤怒極反笑,輕搖折扇說︰「是你自己不跟我回去,可別說是我不願負起責任,咱們走!」一聲令下,一干侍衛便騎上馬背隨他離開曹家溝。

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遠了,責衫客扶著靠在他身上泣不成聲的程思君進屋,並替她倒了杯水。

「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不跟他走呢?」他不解的問。

她咬白了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他要我回去無非……是為了孩子,就算能母憑子貴……當上少福晉又如何呢?我要的只……是他的真心罷了。」

青衫客不置可否,從來他的心中只有國仇家恨,根本沒想過兒女私情,對姑娘家曲折的心態更是無從了解起。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計劃還是不變,等你把事情辦好,咱們就立刻啟程到南方找菁姨。」她給過他太多機會,以後她要為自己而活、為孩子而活,絕對不會再回頭了。

只是這種心痛的滋味,何時才會停止?

兩日後……程思君一見屹立在門口的碩長人影,臉色不禁丕變。

「你又來干什麼?難道你非要逼我死才甘心嗎?」她情緒一時波動太大,趕忙抱著肚子坐下來。

「你們都在外頭候著。」他朝身後的貼身侍衛說完,不管她歡不歡迎,大剌剌的跨進門檻。「不要激動,小心動了胎氣。」

她氣極的直喘,「不要過來!你不是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了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

「跟我回去,我保證會好好待你。」晟愷幾乎是低聲下氣的說。

程思君眼中噙著淚光,笑得好悲涼,「多謝貝勒爺厚愛,民女不敢當,請你馬上離開,這種小地方不適合你這麼高貴身分的人來。」

「就算我求你,你也不願意跟我回去嗎?」他又挫敗又著惱的問。

「貝勒爺大可不必如此紓尊降貴,民女承擔不起。」他只是哄哄她而已,這次她不會再傻得相信了。

晟愷瞠目怒瞪著她,從沒有女人能撩起他真正的怒氣,只有她辦得到。

「你是為了那男人才不跟我走的嗎?」他說話的語調里蘊釀著一股危險的氣息,還有濃濃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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