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橋真弓詫異的問︰「你不是說很難聞嗎?干嘛還要買呢?」
「有人喜歡就好了。待會兒要上哪兒去?」她在帳單上簽下名字,三言兩語的打發掉高橋真弓的疑惑。
「前面有家TimeCafde,一樓是咖啡店,二樓和三樓是服飾店,我們去那邊喝個飲料,順便買剛上市的夏裝,我好久沒賣衣服了,反正現在有這張金卡,不管刷多少錢,有我老爸付錢就OK了。」
兩人各提了一個小紙袋步出香水精品店。涉谷如同往常一般,幾乎是年輕人的天下,松島麻衣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听著高橋真弓說話,十句里只听進了一半。
他送我一瓶叫做POison的香水,每當我們見面的時候,都要我擦上它,他說那香味會讓男人興奮。
她握著提袋的手一緊。直美,那男人到底是誰?早知如此,當時她應該問清楚才對,大海茫茫,教她從哪里找起?警方那邊也一直找不到線索,該怎麼辦才好?
斑橋真弓不悅的吸起嘴,「麻衣子,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今天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大概是昨晚念書念得太晚,覺得有點累了,對不起。」她趕忙雙手合十的請求原諒。
「好啦!我又不是真的怪你。走吧!前面那家就是了。」才換著她的手要越過馬路時,兩名看起來像上班族的中年男人攔下她們,他們身上的酒味讓兩人鼻子一皺。
「小妹妹,要去喝咖啡嗎?叔叔可以請你們。」兩人的眼光含著不懷好意的色欲,視線在她們身上打轉。
斑橋真弓嚇得躲到松島麻衣子身後,緊張的拉扯著她的外套,「麻衣子,怎麼辦?他們……」好惡心喔!
松島麻衣子很快的便了解這兩人想干什麼,于是綻開一抹天使般的純潔笑意。
「叔叔要請我們喝咖啡當然可以了,不過,請先各付給我們一人十萬塊。」她掛著清純的微笑迎視著那兩人听見價錢時陡然乍變的表情。
「十萬塊?!」不是上床,居然就開這「天價」。
「是呀!十萬塊,給不起的話就不要再來騷擾我們,再見。」她狠狠的瞪了那兩個不長眼的變態叔叔一眼,牽著已嚇僵的高橋真弓穿過馬路進人咖啡店。
「麻衣子,還好有你在,我第一次踫到這種事,真的好可怕。」一坐到位子上,高橋真弓才大大的吁了口氣。「听說學校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在從事這種「援助交際」,听說死去的直美也是……對不起,麻衣子,我不該提起她的。」
松島麻衣子將望著玻璃窗外的視線拉回,「沒關系,我剛知道的時候也很生氣,可是她跟其他人不同,她是為了付她母親的醫藥費,才不得不出賣身體,只是現在她死了,剩下她母親該怎麼辦呢?」
「叫我跟不認識的男人上床,要是被我老爸知道,不打斷我的腿才怪呢!而且我還很怕染上AIDS,那一輩子不就全玩完了?我可不認為現實生活中真有個‘啟吾’。」
「啟吾」是日劇中「神啊!請多給我一點時間」中的男主角,由偶像明星金城武飾演。
美其名這種貪圖物質享樂主義的行為叫做「援助交際」,說難听一點就是「賣春」。這也是現今日本年輕人特殊的現象之一,高中女生可以為了PRADA的皮包、QuCCI的手表,香奈兒的衣服,而和在路上搭訕的陌生中年人,而且大部份家中都有妻女的,相偕到賓館完成易後並得到報酬,也不管對方長相如何,是否帶有性病,或者是虐待狂等,只要能讓她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她根本不在乎喪失貞操。
松島麻衣子烏黑的眸中像閃過什麼,記憶的齒輪再次運轉,她必須想起直美曾經跟她提過那男人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們是在哪里認識的。目前她所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了,事到如今,只有挺而走險了,她含著吸管沉思道。
「麻衣子,我們等一下去看電影好不好?最近真田廣之和松島菜菜子合演的‘七夜怪談」上演了,听說很恐怖,我一個人不敢去看,你陪我去啦!」高橋真弓膽子小,卻偏又愛看恐怖片,只好找人一起壯膽了。
她一口氣將冰咖啡喝完,「好啊!那就看七點那一場,我們趕快去買票。」
「好捧喔!麻衣子最好了。」剛入學的時候,她就覺得松島麻衣子和普通的高一女生不一樣,她個性早熟、冷靜,功課又好,遇到事情都不驚慌,過去有石田直美黏著她,現在終于輪到自己了。
星期六,十二點還沒到,鈴鹿靜香就特地放下手邊的工作,先以電話約了近藤真司吃中飯並逛百貨公司,想替未來兩人的新居挑選家具。他們訂婚已經三個多月了,相信不用等到年底便會結婚,所以這幾個月是關鍵期,只要是工作空暇時間,她都要陪伴在側,不讓任何女人有可乘之機。
兩人在新宿的伊勢丹百貨公司的意大利餐廳用過餐,鈴鹿靜香便挽著近藤真司的手臂在各樓層閑逛,當她感受到有女人羨慕的眼光投向他們,她就會產生無比的虛榮心,因為她即將完全擁有身邊的男人,他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真司,你覺得剛才看的那組沙發怎麼樣?」她蹬著高跟鞋,好配合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相信在外人眼中,他們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近藤真司微笑的點頭,「很好,你喜歡就把它訂下來吧!」
「你是真的喜歡嗎?這可是要來用布置我們的新房,起碼也提出一點意見嘛!我會听你的。」她仍然保有日本傳統女人的觀念,只要是心愛的男人說的每句話都是聖旨。
他強調的說︰「真的很好。」
鈴鹿靜香感覺有些挫敗,冷不防的停下腳步。「真司,吻我!」
「在這里?」他挑了一下眉頭。
她兩手攀上他的脖子,不顧一切的踮起腳吻住他清冷的唇瓣,試圖撩起他的;可是任她吻技再好,卻始終得不到她要的反應。
兩人的當眾熱吻自然成為焦點,近藤真司不大自然的推開她。
「靜香,在外頭別這樣。」他知道自己冷淡的態度傷害了她,克史這兩天也不斷的為他介紹了幾名當紅的模特兒,個個嬌美動人,卻也無法燃起他一絲火花,或許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不是因人而異。
她掩不住臉上的難堪和尷尬,低叫︰「真司,難不成你真是性冷感?」
「靜香,你失控了。」他也生氣了。
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麼,鈴鹿靜香陡地慘白著臉道歉,「對不起,真司,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我……」她失去慣有的女強人氣勢,珠淚瑩瑩的低下頭。
「算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就算扯平了。」他嘆了口氣,很快的釋懷了。
鈴鹿靜香破涕為笑,「謝謝你,真司,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大概是因為太愛你了,而我們又快要結婚了,所以才想再確定一下你的想法。」
他的心一沉,「我了解,你不用再說了。」
「我有時還真擔心你只是因為爺爺的要求才答應和我訂婚,並不是真心的愛我,每次想到這里,我就好傍徨不安,真司,你是真的愛我是不是?」
「靜香……」近藤真司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一遍遍的追問,「這句話我從來沒問過你,真司,你愛我嗎?」
「我……喜歡你,靜香,我不能騙你。」他痛楚的黑眸被睫毛半覆住,「自從十二年前我父母死于空難之後,似乎也把我所有的感覺一並帶走了,除了僅有的親情聯系外,我沒辦法去體會外界的任何感受,所以我現在只能說我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