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種調查結果使鈴鹿靜香的火氣燃到最高點,那天她在房里聞到的香水味,難道就是這個叫松島麻衣子的女孩所有的嗎?他們已經發生關系了嗎?
「你辦得很好。」就算恨得牙癢癢的,她還是要維持一貫完美的形象,「這是一張五十萬元的即期支票,請收下。」
戴鴨舌帽的男人道了聲謝,默默的將支票收進外套內側的口袋。
鈴鹿靜香瞠大泛著紅絲的雙眸,瞪著照片中快樂的一對人兒,「依你推斷,他們兩個今天還會見面嗎?」
「會。」他言簡意賅的說。
她深吸口氣,冷冷的說︰「除非讓我親眼看見,否則我無法相信真司會有別的女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要你幫我查這個叫麻衣子的女孩,她所有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有消息再跟我聯絡。」
那男人朝她輕點一下頭,然後像一陣旋風似的離去了。
鈴鹿靜香看看手表,馬上付清了帳,開著車來到近藤大樓地下停車場出入口的對街,然後撥了行動電話到他的私人專線。
「真司嗎?我是靜香……晚上有空嗎?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呃!你要加班?好吧!那改天再約你,拜!」掛上電話,她原本嫵媚的臉孔開始微微的變色。扭曲,嫉妒與懷疑像兩條毒蛇盤踞了她的心。
當指針指著五點半,近藤真司的銀白色跑車駛出停車場,鈴鹿靜香立即尾隨過去,眼見為憑,凡事她都要親眼證實才甘心。
車子一直開到吉祥寺昭和通,然後靠邊停在某家雜貨小店前,她把車子停在對街,目睹穿著一身學生制服的松島麻衣子從店里跑出來。
整個晚上鈴鹿靜香只是跟在他們身後,遠遠的眺望兩人手牽著手進入餐廳,然後像一對年輕情侶般逛商店街,最後回到近藤真司居住的公寓大樓。
她雙手打顫的點起煙,仰頭看著七樓明亮的燈光,想著他們此時此刻正在做的事,擁抱還是接吻?或者早已迫不及待的雙雙跳上了床?難道她會比不上一個青澀無味的小女孩嗎?還是那根本就是他的癖好,只喜歡幼齡的少女,所以才沒有踫她的?
為什麼事情轉變成如此?她等了這麼多年,結果等到的卻是這種答案,叫她情何以堪?
「真司少爺正在跟客戶講一通很重要的電話,你要不要到會客室稍等一下?」鷹峽夢之助審視著妝扮冶艷的鈴鹿靜香,嗅到了一點火藥味。
「沒關系,我可以在這里等。」她沉吟一下,「鷹峽秘書,你有空嗎?我能不能跟你談談?」
擅于察言觀色的他,明了鈴鹿靜香是有目的而來,「當然可以,那還是到會客室比較不會受到干擾。」
兩人進了會客室,里面空無一人,正適合他們秘密談話。
「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問。
鈴鹿靜香搖頭,「不用了,最近爺爺的身體不好?我好久沒去向他請安了。」
「老爺很好,鈴鹿小姐放心。」
她將想問的事在心里咀嚼了一遍,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平時精明的腦袋怎麼突然變成一團漿糊。
「呃……真司他這些日子好像很忙,都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嗎?」她旁敲側擊的說,不敢一下子問的太明顯,讓人家以為她在查未婚夫的勤,這可是會被當成笑話的。
鷹峽夢之助有些了然,但身為秘書,他不便透露太多。
「是有一點。」她可能听見了風聲,才想從自己口中探听些什麼吧!
「那他今晚有事嗎?」她期期文艾的問。
「那就要看真司少爺的安排了,鈴鹿小姐何不直接問他?」
鈴鹿靜香明白從他口中是套不出個所以然來,看情形只好從真司身上下手了。
「說的也是,他的電話也應該講完了吧?」自己竟天真的以為可以從他嘴里套出個話來,鷹峽夢之助在近藤家當了二十幾年的秘書,口風可以說是最緊了,哪有那麼簡單就打探到消息。
「請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他說。
‘不用了,我先到他辦公室里等一會兒,反正不急。」她都這麼說了,鷹峽夢之助也就由她去了。
鈴鹿靜香順手整理近藤真司桌上的檔案文件,卻掉出一張淡粉色的卡片,她拉了起來,打開後立即認出那是近藤真司的字跡。
純潔、靈秀、明媚,
美麗的、美麗的姑娘!
我已決定為你一人,
將此身完全奉獻。
你那清澈溫柔的眸子,
閃耀著如月華一般的光輝;
你那嫣紅的臉頰,
綻放出薔薇的芬芳。
你那靈巧的唇邊,
排列著白色的珍珠;
你的心懷中,
還蘊藏著最美麗的寶石。
從那天邂逅你,
那一切就已悄悄潛入我心中,
這就是愛情嗎?
美麗的、美麗的姑娘!
這是一首德國詩人所寫的情詩,求學時曾經念過,這是要寫給那女孩的嗎?
她的心此刻受到最沉重的打擊,認識他這麼多年,曾幾何時見他對女孩子這麼費心過,連她都不曾擁有,那女孩子憑什麼?
不能就這樣認輸了!鈴鹿靜香將卡片放回去,假裝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等。
沒幾分鐘,近藤真司便進來了,「真司,沒打擾到你吧?」
「怎麼會?坐啊!」他知道她終究會親自來一趟。「要喝咖啡還是紅茶?」
「不用了,我只是來約你今晚到我家吃個便飯,我準備親自下廚提!不可以不賞臉。」她先聲奪人的說。
近藤真司一愣,「我……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了,真司,你就將公事暫時放在一邊,不要拒絕我。」她摘下女強人的面具,眸中泛著水光說道。
「靜香……」他考慮了半晌,「好吧!幾點?」他們是該好好談一談了。
鈴鹿靜香頓時笑逐顏開,「七點整,不見不散。那麼我先走了,晚上見。」今晚不管使出什麼手段,她都要把他留下來。
松島麻衣子才彎進巷子,就見到家門前聚集了不少媒體記者,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往屋里張望,她驚疑不定的猜測這些不速之客來此的目的,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發現了。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有人高聲叫道。
剎那間,一群人就涌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記者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搶著發問,讓她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
「你是古賀幸江的女兒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和她的心理醫師的戀情?」
「听鷲見純也的妻子向媒體公開丈夫和古賀女士的不倫之戀,身為她的女兒,你事先知不知情?」
「你對你母親的緋聞有什麼看法?」
「你會接受驚見純也當你的繼父嗎?」
「古賀女士目前的行蹤你知道嗎?」
「你」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如排山倒海而來,松島麻衣子臉色發白的只想逃離。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再問了,走開!」她用力的推開擋在身前的記者,逃難似的往家門口沖去。
「你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
「古賀女士現在是不是在屋里面?可不可以請她出來解釋一下?」
她才奔到門口,在屋里的管家秀子嫂便已經開了門,「小姐,趕快進來。」
「到底怎麼回事?」她氣喘吁吁的問。
秀子嫂先把大門關好,免得讓他們乘虛而人。
「我也不太清楚,傍晚的時候這些人就突然間冒出來,一直問我知不知道太太在哪里,好像是鷲見醫生的妻子知道太太和他丈夫之間的事,氣得去跟報社的人說了些什麼。」
松島麻衣子蹙起眉心,拿起電話就打,可是母親的行動電話一直不通。」我打過好幾次找太太,可是也都打不通,可能是太太把行動電話關起來了。小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