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姑娘很麻煩 第2頁

滕夫人不禁暗喜——

我的寶貝孫子,女乃女乃很快就可以抱到你們了。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匹雄壯的駿馬威風八面地奔馳而過,馬背上的男子和馬儼然成為一體,配合得天衣無縫。

男子目光如炬地遙望著遠方,超凡月兌俗的姿態和睥睨萬物的眼神,宛如他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里的所有人之一。

他鞭策著胯下的駿馬,連續做了幾個跳躍柵欄的動作。那一氣呵成的動作,簡直完美到令人嘆為觀止的地步,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能與馬如此合而為一了。

棒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男子如鷹隼般的黑眸,瞥見前頭恭謹地站了個人,像是在等待他,于是慢慢地將馬的速度放緩下來。

他坐在馬背上,朝對方淡淡掃了一眼,那是位長相平凡、像鄰家男孩的年輕男子,耿直的五官流露出一絲緊張。

滕家三位少爺當中,就屬二少爺的脾氣最難捉模,偏巧他正是自己的主子,盡避已經伺候了將近兩年,他還是沒弄清楚這主子陰晴不定的性格,害得每次跟他說話,總要戰戰兢兢的。

「找到人了嗎?」他劈頭就問。

年輕男子臉一垮,咽了下口水,「稟二少爺,還——還沒有,三少爺這次是打定主意不讓人找到,屬下把每家妓院都搜遍了,還是找不到。」

「再去給我找,非把他給我挖出來不可!」他怒氣勃發地大吼。

這位被稱為二少爺的男子,正是風雲牧場的滕家二少滕伊寒。他黯沉著俊美得不該生在男人身上的臉孔,拳頭上五指的關節教他折得嘎嘎作響,恨不得卯上和他生著同樣面孔的雙胞胎弟弟臉上。

自從三個月前娘親發下催婚令,準備安排一連串的相親開始,他們三兄弟簡直是逃之惟恐不及,從你推我讓,到最後干脆一個個逃家為止,大哥和三弟的行蹤從此成了謎。

他們真是太不夠兄弟義氣了,居然把他甩掉自己落跑!大哥一定是躲在某地繼續哀悼去世的大嫂,那也就罷了!最可惡的是那個把女人當點心吃的雙胞胎弟弟,不知道躲在哪個銷魂窟中狂歡了。

他們兩個跑得不見人影,總不能連他也一樣。誰教他放心不下家中的娘親,不敢走得太遠,只好躲在養馬場,等娘收回催婚令。

不過,娘真的會就此死心嗎?滕伊寒可沒有把握。

在這世上,他除了對馬有興趣之外,對于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根本是不屑一顧。女人在他眼中,只是個累贅,是個麻煩,要他花費心思去和女人相處,不如用那些時間去培育訓練出更好的馬,還能賣個高價。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沒空理那些一天到晚只想嫁人的花痴。

「二少爺,還——有一件事。」一見到主子山雨欲來的臉色,追風忍不住打個哆嗦,誠惶誠恐地道︰「剛剛主屋那邊傳來訊息,說夫人身子不舒服,似乎是病了,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滕伊寒微微一怔,「娘病了?」

這又是娘使出來的詭計,還是她老人家真的身體違和?

追風的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好不容易吐出聲音。

‘二少爺,您——」

「我這就回去看看!駕!」他踢下馬月復,揚起漫天的黃土。

就算這一次還是跟前幾次相同,只是娘想誘他們回去的手段,他也認了,誰教自己是人家的兒子,總不能置若罔聞、漠不關心吧!

凝望著主子遠去的身影,追風才吁了口氣。其實,二少爺如果能和三少爺一樣,臉上常常保持著和煦的笑容,那該有多好啊!不過,就是因為二少爺總是板著臉,那酷極的表情才會迷煞了一票的千金小姐,但,有哪家姑娘不怕死敢接近他一步,準會被他那雙冷若冰霜的利眼給瞪回去,從此不敢再存任何妄想。

唉,不過,主子還是自己的好,雖然常羨慕逐電,但,想想二少爺待他也不薄,身為下人是該知足了。

「夫人,讓您猜對了,回來的是二少爺,趕快準備一下。」芳姐急急地踏進房間,先讓滕夫人有個心理準備。

滕夫人半靠在床頭,有模有樣地擠出幾滴眼淚,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一想到可愛的孫子,她不禁悲從中來,淚水掉得更凶了。

「嗚——我可憐的孩子——嗚——」為了孫子,她是豁出去了。

芳姐假意在旁邊安慰︰「夫人,您別難過了,哭壞身子可不好。」

「教我怎麼不難過呢?嗚——」她掏出繡帕用力地持著鼻子,眼珠不時地往門口溜去。

滕伊寒一進房就見母親哭得鼻頭都紅了,幾個大步就到床前。

「娘,您怎麼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發作了?芳姨,有沒有叫人去請大夫過來?」

滕夫人淚眼模糊地揮揮繡帕,哽咽地道︰「我沒有病——不必請什麼大夫。」

他一臉的不解。芳姐順勢嘆了一口氣,「其實也沒有什麼,都是那些下人太大驚小敝了,你娘只不過是听到一件不好的消息,一時間過于激動,再加上傷心過度,才會不聲不響地暈倒了,這是心病,還得用心藥醫。」

「什麼不好的消息?」他蹙眉問道。

滕夫人幽怨地瞪了兒子一眼,要不是為了媳婦兒和孫子,她也不必如此勞心勞力,還得粉墨登場。

「告訴你也沒有用,枉費我跟她娘是多年的閨中密友,她已去世多年,我居然現在才知道,我——實在太慚愧了!」說完,滕夫人又將臉埋在家間低泣起來。

見娘似乎真的很傷心,不像是做假,滕伊寒不自覺地心軟了。

「娘,孩兒怎麼沒听您提起過曾有個閨中密友?她出了什麼事?」他拉了張椅子過來,語氣也放柔,顯然已經相信了。

滕夫人心里快樂得像只小鳥,外表卻不露出絲毫破綻,她這二兒子可是精得很,要讓他看出是假裝的,以後想騙他就難了。

她輕輕地拭去頰上的淚痕,哽聲道︰「唉!這件事說來話長,娘還沒嫁給你爹時,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她是我劉世伯的女兒,叫做秋娘,我們感情好得就像是一對親姐妹般,當時,還曾戲言說要同嫁一夫,永不分離,可是,事實總和希望相反,後來我嫁到北方來,和她從此斷了音訊,漸漸的,日子久了,竟然把她給忘了。

「就在前些時候,我居然連續三天夢見秋娘哭著來找我,求我救救她的女兒,我越想越不對,就派人到江南去打听消息,才知道——」滕夫人連忙捂住嘴,看來是止住啜泣,實際上是掩住差點沖口而出的笑聲。

一旁的芳姐也忍不住別開臉偷笑,夫人演戲的功夫還真到家,兩三下就把二少爺唬得一愣一愣。

滕夫人忍住了笑意,悻悻然地接下去道︰「原來在秋娘十八歲那一年,劉世伯因欠了人家一大筆債務,居然將女兒抵給對方當小妾,真想不到劉世伯是那種賣女求榮的人。原想要是秋娘能生個兒子,在家中的地位自然穩固,沒想到經過了快十年,她終于有了身孕,可是生下來的卻是個女兒,從此,就連妾室的地位也不保,三姨太、四姨太陸續地被娶進門來,秋娘和女兒變成了多余的閑人,地位比下人還不如,真是受盡了委屈和冷嘲熱諷。

「我知道以後,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剛一般,想不到秋娘的命這麼苦,要是我早一點知道就好了,自己的姐妹境遇這般淒慘,要我怎麼安心呢?前幾年秋娘過世了,留下一個女兒在家中備受欺凌,我想來心就痛,可憐的孩子,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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