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嬌奴 第14頁

「我知道。」蘇戀月回答得言不由衷。

「小姐能夠了解就好,奴婢好擔心你會想不開。」她走到床頭整理著被褥,背對著蘇戀月又說︰「依奴婢的感覺,小姐只是同情李臥雲的遭遇,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疼愛如此而已,哪能把它和男女之間的感情混為一談。

蘇戀月悄悄的來到碧珠身後,大大的吸口氣,將手上的花瓶往她頭上敲去,她馬上應聲往榻上倒去。

天啊!她真的做了,看著碧珠一動也不動,蘇戀月連喘氣都不敢。

「碧珠!碧珠!」連喚了幾聲都沒反應,蘇戀月才抖著手探下她的鼻息,總算松了口氣,「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碧珠,我是不得已的,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她手忙腳亂的月兌下碧珠身上的衣物與自己交換,就連發式也跟她一樣,然後讓碧珠躺在床上冒充自己。

「爹,這是您逼我的,我已經無法可想,只好出此下策,請原諒女兒,等我祭拜過雲弟之後,會回來向您和袁家認錯。」

她原是這麼打算的,無奈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夜她假冒丫鬟離開了蘇家之後,從此人事全非,就再也沒機會進家門了。

★★★

「閻宮」,一個令黑、白兩道忌憚的名字。

約莫從五十年前開始,有座不知名的小島便為附近以捕魚為生的漁民所畏懼,誰也不敢為了多捕點魚冒著生命危險靠近一步;曾經有人不信邪,結果第二天大家發現的是一具慘遭凌遲的尸首,于是,這座被漁民稱為通往地獄之門的「地獄島」便成為當地人的禁地。

鎊種荒誕的傳說紛紛出籠,有人說曾親眼目睹島上居住著一群青面獠牙的妖魔,個個背上長了一對黑色的翅膀,能在空中飛行;也有人說它們愛喝生血、專吃人肉,不管是男女老少全都不放過,數十年來在漁民的以訛傳訛之下,「地獄島」更成了人們眼中既好奇又懼怕的地方。

這座被多事的人冠上名號的小島,也只有江湖中人才知曉它便是白道的死敵——魔教「閻宮」的所在之地,已鮮少人記得「閻宮」是如何在江湖中竄起,只知它行事低調,我行我素,唯我獨尊,加上只要一出手便不留情,成了自詡為武林正道人士的眼中釘,尤其是被尊稱為「閻皇」的歷代宮主,不僅傳承一身的武林絕學,更是手握黑道各門派生殺大權的「閻皇令」。

李臥雲得知下令救他的人竟是閻皇本人時,真有說不出的意外,要不是他的身體被崖壁上的樹枝勾住,只怕早已是尸骨無存,赫連平將他救起後,嚴重的外傷和受到撞擊而骨頭斷裂的內傷,讓他在生死邊緣徘徊不去,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休養了近半年才得以康復。

或許在外人眼中「閻宮」是惡名昭彰的魔教,也是人世間妖魔聚集的所在,可是對李臥雲而言,卻是再適合他不過了,在這里的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同樣是被世人所遺忘拋棄的一群,只有在此地,他才有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李臥雲身體復元之後的兩年多來,為了報仇,他專心練功習劍,雖然根基打得晚,但憑借著他聰明的頭腦和勤奮苦學,以及一股超乎常人的狠勁,進步的速度可謂是相當驚人。

這段日子他幾乎是心無旁騖的將全副精神放在練功上,但他明白,在他的內心某個角落,仍存在著一個人的影子。

他失約了,沒有照約定去接她,經過了三年,只怕她早已嫁進了「袁刀門」,成了另一名男子的妻子,但是他不會放手的,即使她已為人妻、為人母,依舊是屬于他一人的戀月姊,他誓言將她奪回。

「赫連護法請留步。」李臥雲叫住也是救命恩人之一的赫連平。

赫連平旋過身,「李公子有事?」

「我知道未經許可不準隨意離島,但請代為稟告閻皇一聲,說我有要事必須離開幾天,還望閻皇寬容。」

赫連平目不轉楮的看他,「你要回昌平縣?」他的表情像是早就猜到了,「閻皇已經預料到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你能忍這麼久,直到今日才提出這項要求。」

「那麼閻皇是同意了?」閻皇真是個讓人猜不透的人。

「自是當然,李公子還未入我‘閻宮’,‘閻宮’的規定自然約束不了你,不過等李公子辦完了事,還決定留下來的話盡可以重返島上。」

李臥雲驚喜不已,「是真的嗎?」

赫連平眼中射出異樣的光采,「‘閻宮’的人說話算話,況且這是閻皇的命令,李公子,‘閻宮’期待你的加入。」

「赫連護法,閻皇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只救了我,還將‘閻宮’不外傳的武功傳授給我?」

赫連平笑得像團謎,「雖然世人都認為‘閻宮’的人冷血無情,沒心少肺,不過對于自己的同類,我們還是會好好保護的,以後你就明白了,好好去辦完你的事,說不定那對你也是一項考驗。」

李臥雲听得似懂非懂,只是他從來就不是會將好運往外推的傻瓜,況且他等這一天等得夠久了。

★★★

三年前掛著「蘇府」的匾額,如今蘇字換成了邱字,這里當家的也不再是蘇老爺,而是被昌平縣的百姓在背後不知詛咒過多少遍的邱滿生。

邱滿生唯利是圖,眼中除了白花花的銀子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吝嗇小器不足以描述他于萬一,為了錢,再多傷天害理的事他也干得出來,不然,蘇家的產業也不會就此落在他手上。

在蘇家苦熬了二十年,演活了忠心耿耿的角色,將深沉的心機隱藏在那張偽善的面具後,當蘇老爺因愛女逃婚,不知去向,一樁好好的婚事鬧到滿城風雨,一時怒火攻心,承受不了這突來的打擊和難堪,最後一命歸陰,等不及到他百日,邱滿生不知使了什麼卑劣手段,在一夜之間鳩佔鵲巢,成了蘇家財產的繼承人。

若這時還有人不知邱滿生是誰,那未免太遲鈍了。

他從管事一躍成為家財萬貫、坐擁無數田產的邱老爺,以一張偽造的文書,辯稱是蘇老爺臨終所托,與官府掛勾,侵佔了原為蘇家的一切,昌平縣百姓迫于他的婬威,無人敢為蘇家伸張正義。

此時堂上的邱滿生正喝著杯中的醇酒佳釀,意氣風發的大笑。

「老夫敬你,祝大人官運亨通,此次回京能一帆風順。」

「哈……多謝尊口,本官能有今日,可說全仗邱老爺的褔了。」昌平縣縣令曾友褔笑得兩眼一眯,「難怪先父會為本官取這‘友褔’兩個字,到這把年紀才真正的有褔了。」

「豈只有褔,往後老夫還有更多的事要麻煩大人,當然謝禮是不會少,保證讓大人的官位越做越大。」

「那真是太感激了。」這下可真是賺翻了。

「我和大人這三年來合作得相當愉快,等大人回了京,撈到更多油水,說不定早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了。」

「本官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怕只怕是邱老爺你先忘了本官的存在,放我一個人在京城自生自滅。」曾友褔嘴里這麼說,卻一點也不相信他,像邱滿生這樣的人,連對自己有恩的蘇老爺都敢謀害,還有什麼事干不出來?

「大人就是太多疑了,難道對我還不能完全信任嗎?」邱滿生皮笑肉不笑的說︰「對了,大人過兩天就要上京,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就算是給大人送行,還請大人笑納。」

兩名家丁扛來一只箱子,蓋子一掀,在場的人幾乎要閃了眼,那金黃色的炫麗光芒刺進了曾友褔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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