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君獵燕心 第18頁

等他清醒之後,兩人私下商量的結果,決定共同演一場戲,好引出藏身在幕後的凶手,這三個月來,也的確成功的瞞騙了所有的人,對于凶手的身分,也清出了七八分,只不過事實總是殘酷,令人難以接受。

西門驍從小身為獨子,對于西門騫這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長輩,名分上是九叔,可是對他而言,就像親大哥一般,他們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甚至睡在一起,片刻也不分離;長大後,習武練劍也拜同個師父,就像雙胞胎兄弟,從未分開過一天;在感情上,他就像自己的另外一半,西門驍就是想不通九叔為什麼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想到被自己最親的人背叛,那錐心刺骨的痛楚常讓他恨不能對天長嘯,抒發心頭的郁悶。無數個為什麼在心中盤繞,好幾次他真想跑到九叔面前大聲的質問他,只是最後總硬生生的又將話吞回月復中。

西門驍嘆了口長氣,「不過,也幸虧這次裝病,讓我徹底的悔悟到過去犯下的錯誤,對于宛萍,成婚快二十年來,我的心從沒一刻放在她身上過,連同女兒宛宛也未表達過一絲關愛,可是當我病倒之後,她們母女卻是對我投注最多關心的人,唉!想想自己這一生負了太多的情債,實在不值得她們再為我做那麼多事。」

「莊主現在知道了也不遲,還是有機會補償她們。」古文奇微笑道。

「來得及嗎?」

「只要莊主有心,一定來得及。」

他深吸一口氣,「等這次的事結束後,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們母女倆。」西門驍對自己發誓,一夜夫妻百世恩,他並非無情的人,相處快二十年,總是會有感情的。

迸文奇露出欣慰的笑意,「屬下很高興听到莊主這麼說,那麼叔老爺呢?您想怎麼處置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茫然的搖搖頭,聲音沉痛的道︰「還是等他下一步的行動,如果我沒情錯的話,九叔的目標應該就是麒驥山莊,或者這四十多年來他接近我的目就是為了得到它,听起來頗讓人感傷,我也不願意這麼想,但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屬下會派人密切地盯牢他,以他近日動作頻頻來看,應該就在這幾天吧!」

西門驍頹喪的苦笑,「只希望九叔能迷途知返,我實在不想和他為敵。文奇,莊內的防衛如何?」

「一切已怖置妥當。」他拱手道。

「很好,我就知道能信任你,若沒有你,麒驥山莊的百年基業早就毀于一旦,真是辛苦你了!」

迸文奇謙卑的躬身,「莊主對屬下有知遇之恩,當我落魄潦倒的時候,是莊主一手提拔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回報莊主。」

「你不要這麼客氣,讓你擔任總管的職務,我還怕太委屈你了。失意只是短暫,只要有心爬起來,還怕沒機會嗎?像驊兒從出生到現在,就是日子過得太優握,養尊處優之下,已經忘了當年祖先在江湖上如何歷盡千辛萬苦才擁有現在的麒驥山莊,將來我怎麼放心把位子交給他!」

「少爺是缺乏磨練,不過他還年輕,要將他過去的行為修正並不是完全不可能,莊主距離退休的年紀至少還有二十年,這段時間夠用了。」

西門驍想想也不無道理,「嗯,我得為驊兒的未來好好打算一下,不能再由他游手好閑下去;天下父母心,有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就算驊兒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他堂堂正正的做人,我也心滿意足了。」

「莊主所言甚是。」古文奇附和道。

他作勢起身,捶捶肩、伸伸懶腰,「夜也深了,你不用再陪我,這麼晚了,應該沒有人會來,回去好好休憩,我要再坐一會兒,整天躺著,人都快發霉了。」

「是,莊主,屬下告退。」古文奇走了兩步,像是想到什麼事,又折返回來。「對了,屬下還有一件事稟告,今日白天,大小姐來了一位朋友,似乎和大小姐感情很好,說明天想一同來探望莊主,不知莊主見是不見?」

西門驍頗為訝異,「宛宛向來不出門,跟親戚也沒有往來,我從未听說過她有朋友,是什麼樣的朋友?」

「是一位姓燕的姑娘,好像是上回去萬佛寺上香時才認識的,兩人很談得來,依屬下之見,大小姐相當在乎這朋友。」

「姓燕?」听到這熟稔的姓氏,他的心猛地一震,本能的問道,「是年紀多大的姑娘?長相如何?」

迸文奇偏首揣測,大致的形容一遍,「嗯,約莫十九、二十左右,比大小姐大沒多少,不過氣質清冷不俗,是一位少見的美麗女子。」

他的描繪再度勾勒出深藏在西門驍腦海中的影像,多少年來,每當午夜夢回時,總盼望著魂牽夢系的人兒能再度回到他身邊,可是,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他將應該關心的人全部摒除,不讓別人接近他的心。

少年時的瘋狂愛戀,在親人幫他訂下一門親事之後宣告結束。西門驍無法恨她的決絕,因為是他對不起她,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執意的與自己斷絕任何來往,即使在听說她未婚產下一女的謠傳下,仍然和地避不見面;那孩子是他的嗎?算算時間絕對沒有錯,那是他的親骨肉,可是她怎麼能這麼狠心,不讓他見女兒一面?

如今文奇口中所言的燕姑娘,難道真的是他和玉嵐的女兒?是听說他病了,才允許女兒來看他的是嗎?西門驍撫住奔騰不已的心,充溢著期待的眸采炯炯生光。

「我要見她,明天你就帶她們來見我,我要親眼確定一次。」如果真是他和玉嵐的女兒,他一定認得出來。

☆☆☆

金爐香燼漏聲殘,翦翦輕風陣陣寒。

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桿。

燕飛卿獨坐在庭院中,想著此刻與親生父親同在一個屋檐下,彼此卻見不到面,不禁有些悵惘。過去她總認為沒有爹也無所謂,因為娘給了她一切的愛和關懷,如今才知那不過是自欺欺人,她對父愛的渴盼從沒一天減少過。

明天真能如願見到他嗎?要是仍然見不到,又該怎麼辦呢?燕飛卿惶惶不安的暗忖道。

「原來你在這里,燕姊姊,是不是睡得不習慣?」半夜醒來,發現她不見的西門宛宛也披衣起床。

「不是,只不過在想些事情罷了。」她回眸一笑。

西門宛宛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坐下,微診道︰「燕姊姊也會有心事?」

「每個人都有心事,我當然也不例外。」燕飛卿輕哂道,好像她問了個傻問題。

她掩嘴輕笑,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聊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似乎總是在談我的煩惱,燕姊姊比我能干一百倍,鐵定不像我有這麼多心煩的事。」

「我也有我的煩惱,只是我的煩惱說出來也沒用,只會將原本的問題擴大,所以只能繼續放在心里。」燕飛卿不願多說,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是擔心令尊的病嗎?」西門宛宛很希望自己有能力幫她的忙。

燕飛卿微愣一下,才想到自己扯的謊,笑容微僵的道︰「是有一些。宛宛,你還是進屋去睡吧!你穿得這麼單薄,小心受了風寒,身子會吃不消的。」

「燕姊姊,我好希望你能多住幾天。真的好奇怪喔!除了爹娘以外,我從來沒有對人有這麼特別的親切感,就連驊弟也沒有,我有時想,要是你真是我姊姊那該有多好。」她真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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