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今生不能長相廝守,但願來生能好好的補償你。
「天色不早了,今晚這房間就讓你睡,我再跟伙計要一間房。」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一整晚保持君子風度。
他真的走了!
柳羽彤瞪著合上的房門,耳邊還響起他溫柔體貼的叮囑,眼淚再度僻哩啪啦的往下掉,越掉越凶,到最後,她受不了的撲在棉被上慟哭。
「昊、昊……」她不斷的低喃心上人的名字,五髒六腑全攪在一塊,痛苦的滋味幾欲撕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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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來的總是要來。
每個待嫁女兒心無不渴望為了心愛的男人披上嫁衣,可是當柳羽彤換上火紅的嫁裳,銅鏡中反射出新娘子不勝蒼白的臉色,眸底流露著這不盡的悲傷,粉女敕的唇瓣如今變得干澀,失去了往日的光華。
「小姐,你不要這樣子,看得奴婢心里好難過喔。」小茜頻頻落淚的幫她銓上胭脂水粉,抽噎的說。
她傷感的一哂,那笑容更惹人心酸。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能哭,小茜,你也別哭,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小姐,哇——」小茜不禁嚎啕大哭。
柳羽彤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樣,「不要哭了,小茜,記住我交代你的話,爹和娘你要幫我照顧他們,還有……我嫁進餓狼山寨的事大概瞞不了多久,要是吳听到消息跑來問起,你要他杷我給忘了吧!」
「小姐!」這種話她怎麼說得出口。
「另外要他立刻離開集賢鎮,不要想上山救我,記住我的話,一定要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他,我不要他白白的為我送死。」因為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洞房之時和江十郎同歸于盡。
小茜哽咽的點頭,「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會把這些話轉達給恩公。」
「那我就放心了;你出去看看花轎到了沒有?」柳羽彤表情不然的摒退她後,從衣櫃中取出一杷利剪。若是刺殺不成,這把利剪將成為她自刎的工具,這一生除了昊之外,她絕不會讓第二個男人踫她。
小心的將它收進袖中,听見小茜去而復返的腳步聲,她知道時辰到了。
「小姐,花轎已經來了……」
柳羽彤戴上綴有數十顆明珠的鳳冠,宛如準備從容就義的戰士,俏臉僵硬死白。明白此去再也見不到親愛的家人、熟悉的家園,不過她仍舊義無反顧。
在小茜的扶持下,那風華絕代的窈窕倩影出現在前廳,看在代替寨主前來迎娶的眾土匪眼中,個個都是一副垂涎三尺的丑狀。
向大海看得心癢難搔,猛吞口水,「我們未來的寨主夫人簡直比仙女下凡還要美,寨主真是艷福不淺,各位說對不對?」
「對、對,哈……」眾土匪的婬笑聲令人作嘔。
柳母傷心欲絕的拉住女兒的手,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拚命的流淚。
「我爹呢?他怎麼樣了?沒有見到他的人,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柳羽彤環顧人群,並未見到父親,正色的道。
「我們當然把柳老爺帶來了,他可是我們寨主的岳父,我們怎敢對他無禮,來人!述不快點請柳老爺進來。」向大海一聲吆喝,一名土匪便將老爺粗魯的拖進屋來。
「爹!」
「老爺!」母女倆同聲的叫。
柳老爺外表看來沒有什麼傷,只是臉上余悸猶存,一見到家人,忙上前握住兩人的手,噙著老淚這︰「夫人、彤兒,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柳羽彤淚水凝注的將父親看個夠,想到再也沒有機會盡孝這就心如刀剜。
「不會的,爹,女兒一定會想辦法救您的,現在您安全了,他們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那些土匪就像一群烏合之眾,只要江十郎一死便會呈鳥獸散,不侯會再給集賢鎮帶來威脅。
向大海不想再耽欄下去,要是誤了寨主的好事,回去皮可得繃緊一點。
「好了,人也平安的放回來了,柳小姐,你現在可以跟我們走了吧我們寨主還等著你回去人洞房呢!」他噯昧的呵阿笑道。
「你們這群可惡的土匪,我不準你們帶我的女兒走。」柳老爺像母雞保護小雞般張開雙臂擋在女兒身前。
「你說什麼?不讓我們帶她走,柳老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條命還能留著可是托你女兒的福,不然老子早就送你上西天了。滾開!要是敢妨礙老子做事,老子可不會再跟你客氣。」向大海一個箭步就要抓人。
「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但是你們休想我會把女兒送入虎口,你們不配!彤兒,有爹在這里擋著,你快點逃!」
柳母也和丈夫同一戰線,「彤兒,不要管我們,你快點逃啊!」
「爹!,娘!你們不要這樣……」柳羽彤想要阻止父母為她冒險,可是他們一心只想救女兒,半個字也听不進去。
向大海怒紅了眼,頓時發起狠來,惡聲道︰「你們不要以為老子不敢對你們怎麼樣,滾開!我再說一次,給老子滾開!」見柳老爺他一動也不動,他索性拔出大刀,從上往下朝柳老爺劈去,一時鮮血四濺,尖叫聲四起,煞是恐怖極了。
「老爺!」柳母痛喊一聲,伸臂擁住丈夫血淋淋的身軀,「老爺,你醒一醒,你不可以死呀!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柳羽彤呆若木雞的磴著倒地的父親,鳳眼內飽含不信與悲慟之色。
「不、不——」她喃喃的低語。
「哼!這可是你們自找的,走!」向大海趁柳羽彤失神不備之時,扣住她的手腕往外拖。
小茜怒喊一聲,跳到他身上對著他又抓又打。「放開我家小姐!你這殺人凶手,快把我家小姐放了……」
向大海咬牙切齒的將小茜從身上扒下來,一腳踹到牆邊,小茜登時暈厥了過去。
「該死的賤丫頭!要是你也想死的話老子倒是正可以成全你,哼!」
「小茜!」柳羽彤從震撼中驚醒過來,恨極的抽出袖中的利剪往向大海手上一刺——向大海痛呼一聲,松開對她的鉗制。他捂住血流不住的傷口,深吸口氣,
「你們這些人在干什麼?還不快把寨主夫人抓回來,要是今天沒帶人回去,就等著被寨主剝皮。」
「是。」六、七名土匪應喝一聲二止刻一擁而上。
柳羽彤把心一橫,將利剪的尖端指向自己的咽喉。
「不要過來,誰要是再敢過來一步,我就馬上刺下去。」
這一招果然管用,所有人都不敢再上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曉得該怎麼辦。
向大海一時拿她沒辦法,要是帶回去的是具尸體,他可不敢回山寨,于是假笑道︰「柳小姐,你就別再為難我們了,要是你肯乖乖跟我們走,就不會搞成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這可不能全怪我。」
「你們殺了我爹,還希望我會嫁給自己的殺父仇人嗎?」她眼含恨意的斥道。
不期然的,原本撫尸痛哭的柳母倏地仰起頭大笑,眼神狂亂而瘋癲。
「哈……死了、死了……全都死了,哈……」
柳羽彤心中大慟,盈眶的淚水再也承載不了的滾下。
「娘!」她失聲大喊。
「你們看,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眾人紛紛猜測。
柳母狂笑的指著他們,「你們會有報應的……哈……你們都會不得好死,每個人都會死……死了、全部死了…」
「瘋女人!」向大海呻了一口,一把將柳母抓到身前,將大口抵在她脖子上,「想要你娘的命,就跟我們走,不然我一刀解決她。」
「不準傷害我娘!」柳羽彤驚喊。
「要我放她一條命可以,把剪刀放下,乖乖跟我們走。」他就不信她不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