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巧兒眼看追趕不及,只能去找救兵。
而在客棧久等不到人的方俊生正好出來尋人,可惜仍然晚了一步。
「你怎麼在這里?表小姐人呢?」
她嗚咽的哭了起來,「少爺,奴婢沒有用,表小姐被人抓走了。」
「什麼?」方俊生血色盡褪的大叫,「他們往哪里去了,快說!」
巧兒比了個方向,方俊生方寸大亂的一路疾奔,心中自責道︰都是他不好要是他執意跟在身邊就好了。
可是放眼望去,哪里有他們的影子,究竟是什麼人把她搶走了?
第六章
大少爺抱著一個昏不醒的女子回來,這消息讓無海和莫言都傻了眼,只能面面相觀的跟在後頭,只見斗篷外露出一頭黑亮的青絲,那女子的臉孔朝向里頭,所以瞧不見她的長相。
「大少爺,這是怎麼回事?這姑娘是誰?」吳悔追問道。
滕昊陽無暇回答,一顆心全系在懷中被他嚇昏的佳人身上。
「莫言,馬上幫我請個大夫來。」丟下一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進了驟雨初歇園。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大少爺是不是太思念柳小姐,以至于……」吳悔搔了搔腦袋,欲言又止道。
莫言瞪他一眼,「你少亂猜,大少爺一定有他的用意,這里交給你,我還得去請大夫過來。」
「喔。」他只有硬著頭皮進屋里去。
滕昊陽坐在床頭凝睇著昏迷中的司徒羽彤,克制不住的輕撫她與記憶中絲毫不差的絕色嬌顏,那如凝脂般的肌膚欺霜賽雪,兩排髻曲的長睫還沾著淚珠,楚楚可憐的令他忍不住癌下頭吻干它。
「羽彤,你一定要記起我,我不許你把我忘了——。」當她說不認識他時,那句話就像一把利劍插進他的心口,「我不許,你听到了沒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麼可以把我忘了!」
昏迷中的司徒羽彤發出細微的申吟,不時蹙起黛青的柳眉。
「唔……表哥,救我!表哥——」
他聞言虎目一瞠,怒氣勃發。她口中喊的表哥是誰?羽彤為什麼老是叫著他?難道會是她喜歡的人?不,除了他以外,她不能喜歡別的男人。
「羽彤,你醒一醒,你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他明白自己的舉動又粗魯又蠻橫,堂堂風雲牧場的滕家大少爺居然干起當街擄人的勾當,那只是因為他太害怕失去她才會出此下策。
滕昊陽將她的小手貼在唇,上,憐惜的細吻著如春筍般的指尖,將愛意一一的傳送進她的心坎,讓她了解他是用整個生命在愛她。
「大少爺,她不是……」吳悔赫然見到不明女子的真面目,頭皮一陣發麻,顫巍巍的指著床上的人,膛目結舌道︰「怎麼可能?她……竟然和柳小姐長得一……
模一樣……」
媽呀!她到底是人還是鬼?她們兩人簡直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世界上除了雙胞胎之外,不可能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她是羽彤,她又回到我身邊來了。」他眼神狂熱如火的瞅著司徒羽彤,仿佛一輩子也看不膩。
吳悔困難的吞咽一下,吶吶的道︰「大少爺,這姑娘絕對不可能會是柳小姐,她只是長得像罷了,你不要昏了頭了。」他擔心的事發生了。
滕昊陽厲聲的斥喝,「你錯了!她明明是我的羽彤,難道我會認錯人嗎?」
「柳小姐十八年前就死了,大少爺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嗎?就算她沒死,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大少爺,你可不要糊涂了,請仔細的想想清楚。」吳悔沒有退縮,勇于直諫道。
滕昊陽臉色稍霽,微慍道︰「吳悔,你以為我瘋了是不是?你放心,我頭腦清楚得很,不錯,柳羽彤的確是在十八年前就死了,可是她很有可能重新投胎轉世再來與我相見,否則,她們為什麼會長得如此相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只要能喚醒她對我的記憶,她一定會想起我來。」
「大少爺,這只是巧合罷了。」
「不,這絕對不是巧合,我可以確定她就是羽彤,而且她們還取同樣的名字,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嗎?」他听不進去任何話。
吳悔急得想跳腳,大少爺強擄了人家的閨女,這事要不要讓夫人知道?脖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要是官府追究下來,不僅滕家的名聲受損,夫人那邊也很難交代,這事難辦了。
「大少爺,大夫已經請來了。」莫言帶著人進來,立刻被吳悔拉到一旁。
滕昊陽連忙讓出位置好讓大夫診斷,待他診斷之後便問︰「大夫,她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沒什麼大礙,病人只是受了點驚嚇,我開一張安神的藥方讓她服下就沒事了。」大夫迅速的開了方子交給他。
他橫了一眼在旁邊跟莫言嘀嘀咕咕的人,當然猜得到他們在討論什麼。「吳悔,拿著方子跟大夫去抓藥。」
「是,屬下馬上去。」吳悔朝莫言打個眼色,就跟著大夫離開了。
滕昊陽的心思又回到昏睡中的佳人身上,淡淡的道︰「莫言,待會兒挑個能干一點的丫鬟過來伺候,另外再叫雲織坊的老板送一些精致的衣裳過來,質料、款式都要選最好的。」
「是的,大少爺。」他沒有馬上離去,滕昊陽明白他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就問吧!」莫言的個性他太了解了。
莫言也不羅唆,問得簡單扼要,「大少爺打算留這姑娘多久?」
「當然是一輩子。」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若這姑娘不同意呢?」莫言又問。
滕昊陽臉色凝重,眼砷卻堅定的道︰「不,她會同意的,羽彤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來世她把我忘記了也不要放棄她,一定要讓她再愛上我,所以,這只是暫時的現象,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她一定會慢慢的想起我。」
「如果事實證明這姑娘只是長得像柳小姐,並不是她轉世的,大少爺還是要強行將她留下來嗎?」他的咄咄逼人讓滕昊陽有些老羞成怒。
「夠了!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誰要是擅自放她走,我絕對不會原諒他。」他犀利的目光冷冷的掃向莫言,像是在警告他。
此情此景,莫言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只有見機行事了。
***
羽彤,為什麼忘了我?難道你已經忘記我們曾經深深的相愛過嗎?
不要怕我,羽彤,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這麼愛你——
羽彤、羽彤——
「不……不要過來,我不認識你——」司徒羽彤被困在噩夢當中,拚命的往前跑,可是那聲音不放過她,一直緊迫在後。「不要,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救我!誰來救我——」
「羽彤,你醒了嗎?」她冰冷的小手被一團溫暖裹住。「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好溫暖的手掌,這是誰的手?她下意識的去尋找它。
「俊生表哥,是你嗎?」也只有他才會對自己這麼溫柔。
回答她的是小手被捏疼了,這讓她的感覺重新回到身體內。司徒羽彤黛眉輕輕高攏,羽睫微顫兩下,眼皮終于拉開來。
「醒了?」滕昊陽的嗓音沙啞、自制。
司徒羽彤的瞳孔倏地放大,看清楚那手掌的主人竟然就是強擄她的男人,此時的他就像未開化的野蠻人,不修邊幅,整個五官都被胡碴掩蓋,唯獨一雙豹眼灼灼,熾熱的光芒險些又要嚇昏她。
「是你——」她反射的抽回手,整個人往床的內側躲去,尖叫道︰「你抓我來這里到底想干什麼?我已經說過不認識你了,為什麼不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