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相思繞君心 第28頁

「哎呀好啦!爺爺,您別拉我嘛!我跟您走就是了——」空中仍回蕩著青青稚氣、不甘願的哀叫聲,這次確實不需要他們的幫忙了。

※※※

荳兒失蹤了。

當雲風听管事說她接到一封他寫的信,邀她到某處會合,便知道是上了人家設好的圈套。

他趕到那地點時,只見轎子在路旁,而轎夫被人打昏,荳兒早不見人影,雲風便推想著有誰會這麼做。

唯一可能的人只有一個——歐琬琳。

夾著雷霆怒火,急忙趕回家中,他絕不會放過任何傷害荳兒的人。

「說,你把荳兒藏到哪里去了?快給我說,不然我扭斷你的手。」他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再稍用力些,真能把它折斷。

琬琳呼天搶地的嚷,「表哥,你做什麼?好痛呀!太君,救救我——表哥發瘋了,我的手快斷掉了。」雲風硬扯著她到前廳,來到太君面前,「太君就在這里,你給我老實說,荳兒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要你的命。」他胸口翻涌著一波比一波高的怒潮,和愈來愈揪緊的恐懼感,怕荳兒她真出了事,那麼一切的等待將化為泡影。

太君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忙道︰「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又叫又吼的我哪听得懂?風兒,把事情先說清楚,沒頭沒腦的想嚇死人呀!」雲風青著一張臉,眼中冒著熊熊烈火,嘶吼道︰「她居然叫人假冒我的字,騙荳兒出門,然後半路把她劫走,如今下落不明,歐琬琳,我再問一次,她在哪里?把她給我交出來。」琬琳掙開他的手,躲到太君背後,「表哥,你不要冤枉我,我什麼時候叫人假冒你的字,約她出門的?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太君,您評評理,我沒做的事,為什麼要我承認?」

「不是你還有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到別莊去撤潑的事,本想不和你計較,沒想到你卻使出這種陰謀,最好你馬上把人交出來,不然我會請姨爹姨娘來這里,看你說是不說?」

太君詫異的問道︰「琬琳呀!真的是你做的嗎?你也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呢?快把人交出來,你表哥都急死了。」

「太君,我真的沒有,您別听表哥胡說,說不定是那位洪姑娘後悔了,所以拋下表哥走了,或者她跟人串通好,約了男人私奔了也說不定。」沒有人能證明人是她害死的,尸體如果被人發現,也不能證明什麼,大可說荳兒失足落水。

雲風伸臂要去抓她,「不準你污辱她,她絕對不會離開我的,說!你究竟把她帶到哪里去了?」他跨前一步又想將她抓出來。

琬琳緊偎著太君,叫嚷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打我罵我也一樣,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太君,您看表哥硬要把罪名賴給人家,您要替我作主呀!」

「這——風兒,你可得有證據才行,別冤枉了琬琳呀!」都是自己的孫子,她也不想偏袒誰。

「你下午可有出門?老實說。」他想不出還有誰想拆散他們。

她支吾的說︰「我——下午到街上逛逛,這也犯法嗎?你還是趕快四處找你的寶貝荳兒吧!」「是呀!你多派些人出去找,萬一若遇上歹人就槽了。」太君找來平管事,調出府里的家丁,一同展開搜索。

※※※

雞聲初啼。

朱佑豪听婢女豪告說人醒了,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邁進船艙內。

荳兒倚在床邊,眼底仍有少許驚嚇過度的痕跡,兀自在想,老天垂憐,這一劫總算是讓她躲過了,只是讓盡快通知風哥,免得他擔憂。

「你終于醒了,可真嘛出我一身冷汗。」他的出現使荳兒瞠大了眼。

「王爺——原來是王爺救了我。」她萬萬想不到救她的人竟是義兒的好友,也是當今的「雍王」三王爺,急忙要起身依禮跪拜。

「不必多禮了,你身子還沒恢復,躺著休息吧!」他按著她的肩頭制止了她,然後坐在床頭的凳子上。「大夫剛看過,待會兒服一帖藥就沒事了,幸虧我的船經過瞧見了,不然你可真成了水底亡魂,香消玉殞了,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回想起那恐怖的情形,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萬萬想不到女人的妒心也可以殺人,如今還真是驚魂未定。

朱佑豪關注的凝視她,「有難言之隱不便告訴我嗎?我想以我和雲的交情,你也算是我的義妹,有困難盡避說出來,無緣無故落水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不是嗎?」他向來習慣打破砂鍋問到底,非將來龍去脈問個仔細才行。

荳兒猶豫一下,便詳細的將與雲風相識、相愛的經過全盤說出,包括表小姐意欲置她于死地的過程。

他听了震怒不已,「好個大膽刁女!居然為了一己之私,心生殺機,未免太目無王法了,本王絕不輕饒她。」當他自稱「本王」時就表示即使要他動用官府的力量,也要將其治罪。

「王爺請息怒,她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出于對風哥的愛,她盼望了十多年想成為風哥的妻子,卻讓我搶了去,難免會怨恨我,我並不怪她,況且我也沒事了,王爺,您就饒了她吧!」畢竟歐琬琳是風哥的表妹,她不想看他難過。

「唉︰都是婦人之仁,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將來你要是嫁進木家,不怕她再找你麻煩嗎?」他不贊同她委曲求全的方式。

荳兒展顏一笑,「不怕,我相信等她見到我沒死成,一定不敢再找我麻煩,何況做了木家的媳婦兒後,她再跟我爭也沒用了,王爺就別替我操心。」

「難怪雲老說你心軟的連螞蟻都不敢踩,好吧!這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你真要嫁給那位木公子?我這次來金陵就是專程想到丁香園听你彈琴,想不到你居然退隱了,那我豈不是听不成了。」他搖頭大嘆可惜。

「王爺要听民女彈琴還不簡單,民女隨時可以為您彈呀!」

「那不一樣,想到讓另一個男人捷足先登,我就替自己惋惜,早知道這樣就該提早來,白白便宜了那姓木的。」他似真似假的說笑道。

荳兒嬌柔的眨眨眼,「現在民女要委身還來得及,就看王爺會不會嫌棄民女了,不過一入王府深似海,民女只怕無福消受。」

「哈——說得好,一入王府深似海,這句形容得真恰當,不然我為什麼老往外頭跑也不願回王府去,唉!就算真心想找個伴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由爽朗的大笑轉為感傷,開朗的俊臉上蒙上淡淡的寂寥。

他知道只要一日生在王府,便沒有任何自主權,連終身大事也不是他能掌控的,這樣的生活又能得到多大的快樂?權勢對他如浮雲,早看得平淡,卻仍有不少人以為他不過是掩人耳目,處處監視他,實在令他頭痛。

「不談這種掃興的事,那位木公子為了不想讓你過去的身份讓人議論,費心安排這一切,想必對你有真感情,這樣至情至性的男子我倒願意結交,對了,你的婚事不通知你義兄嗎?有淮南西門家的名聲幫你撐腰,誰會懷疑你的身份,也能早日促成你們的婚事。」

「這事我會悄信給雲哥知會他,倒是風哥此時一定到處尋找我,非趕快通知他不可,王爺,這事就有勞您了。」朱佑豪見她一心一意都在那姓木的男子身上,笑謔的說︰「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還怕人家會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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