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假鳳戲狂龍 第17頁

應水嬿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是他先把事情鬧僵的,為什麼要我去容忍他?這不公平,不公平,應該是他來求我原諒才對。」

「小姐——」

「我想靜一靜,你出去吧!」

「那奴婢去幫你端藥來。」小茉沮喪地走開。

她半臥在榻上,平心靜氣地思考,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人家說嫁雞隨雞,可是她又不能完全接受這樣的男人做丈夫,以前常罵姜克乃不夠有魄力,總是溫吞有禮,誰知道竟讓她踫上齊雋天,他是有魄力而人人敬畏的男人,卻又是如此蠻橫不講理,脾氣時好時壞,難以伺候,教她怎麼跟他相處?

她並不要求能事事順她的意,只求他對她有點憐惜,有點疼愛,尊重她的意見,不只把她當成因指月復為婚才娶來的女人——她這時才領悟到,原來她私心里還是希望得到他的愛,期待他會愛上她,置身在古代,他是和她拜天地的丈夫,說自己完全對他毫無感覺是騙人的,也曾為他心動過,這樣一位英氣勃發的男人,是每個少女心目中的偶像,可是他們之間總有一道越不過的藩籬,究竟是什麼阻礙他們呢?

呀——房門被打開了,她揚頭望去,和齊雋天四目相視。她又別過頭,轉向床內,就是不想看他。

齊雋天早料想到會這樣,他還是走過來。「你醒了?」他站在床頭問。

廢話,沒醒還會看見他嗎?她賭氣不吭聲,管它會不會又觸怒他。「對不起。」他言簡意賅。

應水嬿以為听錯了,他在跟自己道歉嗎?他居然會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在這時代,男人不必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向妻子表示歉意,而他竟然真的開口說了,她能再相信他嗎?

「你不肯原諒我?「他繃緊著嗓子問。

她將視線調回到他身上,一次就夠她受的了。「你讓我走,我就願意原諒你。」

「不,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人走的。」齊雋天重重地往床上一坐,「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會讓你走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要再逼死我一次嗎?」

「不,不是的,我不會再動手打你了,水嬿,再信我一次好嗎?」他言語中已流露出悔意和墾求。

她低頭不語,矛盾交加,卻在瞥見他右手指節的血漬時,又恨自己心軟。

「你想用苦肉計來說服我是不是?以為我會相信你是真心懺悔?」

「不!水嬿,我從來不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可是這次是我太過分了,我不該打你,是我錯了,要怎樣才肯原諒我,你盡避開口,我都願意去做,要不然你砍斷我這只手好了,既然是它打了你,你把它砍斷吧!」他將一把鋒利的劍遞給她,然後伸出手腕。

「你——明明知道她下不了手,還故意這麼做,我才不要你的手,我要離開這里,讓我走。」她將劍扔在地上。

齊雋天振臂一摟,她被牢牢箍在他厚實的胸前。「我不會讓你走的,永遠不會,你是我的,這輩子你永遠是我的。」

「不,我不是,放開我——放——」他的反應嚇阻了她的叫嚷。

他在發抖,她不敢置信地又踫他一下,齊雋天真的在發抖,連她都被震動地抖著身子,為什麼?她的堅持離去值得他這麼害怕嗎?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只要你不走,我願意做任何事,水嬿,不要離開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你留下來。」

她倔強的心霎時像春天的雪融化了,「你愛的人是玉瓏,我留下來只會妨礙你們,我更無法容忍跟別人共事一夫。」她想維持最後的尊嚴,氣自己沒用,這麼快就軟化了。

齊雋天眉頭深擰︰「我把玉瓏當妹妹一樣看待,從無男女之情,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愛上她呢?這輩子只娶一個妻子,你不必擔心與別人共事一夫。」

「你說得真好听,我可沒忘記你是為了她才我吵架的,居然還趕我出‘飄蘭院’,我一輩子也不會忘掉,女人可是很記恨的。」

「玉瓏是方叔的佷女,我對她當然不同——」

她抓住他的語病︰「你的意思是連我都比不上就是了,那好啊!我可以退讓,我看得出她也很喜歡你,一定很高興坐上這莊主夫人的寶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何必待在這兒惹人嫌。」

「玉瓏怎麼想我不知道,但你才是我的妻子是改變不了的事,我也不需要你當君子,在這里也沒有人敢嫌棄你。」

「口說無憑,你已經有一次食言而肥的紀錄,教我如何再相信你?除非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困擾你,我實在怕你于無緣無故地生氣。」這次她被激得投水,險些送了小命,難保下次還能那麼幸運。

齊雋天張口欲言,最後又合上。「給我時間,想想怎麼跟你說好不好?我現在說不出口,等過一陣子,我保證把所有的事告訴你,再相信我一次。」

她思考良久,決定給他們再次的機會,或許情況真的會好轉。「好,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下次我真的會離開你。」

他卡在喉頭的心落下,重新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小茉端了藥進房,見兩人心平氣和地談話,也松了口氣。「小姐,吃藥了。」她微笑地說。

「小茉,去拿藥箱過來。」應水嬿拉著他的右手,血已不流了,「都破皮了,也不上點藥,逞什麼英雄。」口氣中依稀透著關懷。

小茉找來藥箱,站在一旁偷笑,其實小姐也是喜歡姑爺的,有了這個認識,她覺得事情沒有想象的糟,一定會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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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颶飛莊」來了位客人,這是應水嬿婚後頭一次見到文君雁。

方肇岳派名丫頭來向她稟報時,這才提醒她忘了最重要的事,也就是揭發文君雁的詭計。

丙然來了,她倒想看看他要怎麼叫她謀殺親夫。她稍作打扮,在小茉的陪同下前往。今天一早,齊雋天和宮穎棠便外出辦事,文君雁可真會選時間來拜訪。

途中經過正廳前的荷花池畔,瞧見文君雁背對著她,欣賞荷花迎風搖曳的姿態。「表哥,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她上前寒喧問道。文君雁仍是一身鮮麗的衣衫,手執紙扇,自命瀟灑。

「水嬿妹妹,為兄是听說你受了風寒,玉體微恙,這才趕來探望,瞧瞧你,小臉瘦了一圈,姨爹、姨娘見了準心疼死。」

惡!听了讓人想吐。「表哥,你消息真是靈通,我還以為莊里的人嘴巴都緊得很,沒想到的是我高估了他們,這點小事還瞞不了表哥的耳朵,看來,我要好好查查誰走漏了風聲,驚動了表哥。」

「表妹怎麼這麼說?為兄是關心你的近況,惟恐你受了委屈,求助無門之下做了傻事,那我如何對得起姨爹、姨娘的托付?這表妹夫也真是的,表妹才過門沒幾天,就沒盡到照顧的責任,改天見到他,得要他有個交代。」

應水嬿心眼一轉,唉聲嘆氣︰」水嬿多謝表哥的關心,幸好在杭州有表哥在,不然就算有些話想訴苦也無處訴。」

文君雁抓住機會,上前獻殷勤︰「表妹夫待你如何?若不好跟為兄說無妨,為兄定為你討回公道。」他扶住她的手腕,兩人在池畔散步。

「唉!夫妻間的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況且清官難斷事務事,表哥也很難幫得上忙,我想算了,有任何苦只有自己默默承受,反正我已是齊家的媳婦,即使不甘願也只有認了。」她輕攢眉尖,郁郁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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