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火打劫 第1頁

前言

有一個朋友很喜歡听阿杜的歌,听她說的多了,便也找來听。起初是微笑著的︰最近流行的東西,果然是我這樣過時的人不理解的啊。無論是周杰倫的吐字含糊,還是這位阿杜的發音不準……

「你有多久沒有看(an)過那片海

你到現在對自己究竟多(bo)明白

總是不服輸

永遠要比別人快(huai)……」(汗,第一次听真的是牛頭不對馬嘴啊,笑——)

漸漸地,听著那首《ANDY》,微笑消失了,卻有一種悵惘油然而生,宛如裊裊輕煙,在心頭縈繞不去。誰都有失落喪氣的時刻,可是在這種時刻,你是否有個朋友陪伴在身邊,支持你渡過難關呢?意外地,阿杜那破破的普通話(汗)竟呈現了一種獨特的效果……

少年時代的夢想、愛戀,是人的一生中最為深刻的記憶,但是卻也易逝。听著《ANDY》,我寫下這個故事,希望每個人在「暫時的失去勇氣」之後「都能站起來」。即使你身邊沒有人支持著,也一定會渡過難關。在很多時候,遺忘也是一種勇氣,請拋開過去,著手打造嶄新的未來!

其實,仔細對號入座的話,這次寫的兩個主人公,還真的是其他小說中典型的配角型人物。而且還是通常所謂的那種反面配角。因為我知道,所謂生活不是總那麼如意,尤其是作為現實中的自己,也許常常不能做一個成功的主角,更或許身不由己充當了一個落魄的配角。那麼,即使是淪落到這一步的我們,也還是有著期盼幸福的權利的吧?帶著這樣的希望,我寫下了這個也許不討人喜的故事。

噢,我自己承認我BT。但是,如果拿到這本書的你有興趣的話,請幫我檢驗一下,這兩個「反面配角」領餃主演的效果,到底怎麼樣?引

言敵之害大,就勢取利,剛決柔也。

趁火打劫的原意是︰趁人家家里失火,一片混亂,無暇自顧的時候,去搶人家的財物。趁人之危撈一把,這可是不道德的行為。此計用在軍事上指的是︰當敵方遇到麻煩或危難的時候,就要乘此機會進兵出擊,制服對手。

此計是以「剛,,喻己,以「柔」喻敵,言乘敵之危,就勢而取勝的意思。

楔子

午後的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簾灑進密閉的畫室內,為房間平添了幾分閑適靜謐的氣氛。稍微打破這分寧靜的,是畫筆與紙張摩擦的輕微聲響。

與窗簾色調一致的,是乳白與淡藍交錯點綴的布藝沙發。而此刻,斜倚在沙發上的,是一具活色活香的胴體——

斜支下顎,神情慵懶,又帶著甜美自得的笑意,白皙的女體優雅地顯出曼妙的弧線,顯出青春女郎的朝氣與魅力……

是的,孟采薈,21歲的美術大學學生,正為作畫者擔任人體模特。

因為本人也是美術專業,加上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孟采薈並不像很多初次擔任模特的女孩那樣忸怩羞澀。相反,她倒是饒有興趣地凝起美目,打量著眼前埋頭作畫的男人。

透過天窗射進的陽光鍍在他瘦削的側臉上,仿佛染上了柔和的光暈。黑色的老式鏡框架在圓圓的鼻頭上,配上凌亂的頭發,滿是褶皺的T恤,看來倒像是個稚氣未曾褪盡的大學生。

不修邊幅,執著繪畫的大學生……

可事實上,他,鄒岱,已經是個年逾三十的中年男人啦!采薈輕輕吸了口氣,唇角翹起了一朵微笑。

是啊,回想起來,她這麼看著他,已經有十多年了啊!從她九歲,他二十一歲,他擔任她的美術家教開始……

她喜歡晚春時節溫暖的日光,看,它們從窗簾縫隙,從天窗敞口斜斜灑進房間,頑皮嬉戲的模樣像極了歡笑舞動的春之精靈。

她喜歡柔軟干燥的布料拂過光果肌膚的微妙觸感,仿佛含情脈脈的戀人與自己著意溫存的寧馨氛圍。

她喜歡把專注的目光投向一直在身前的那個人,凝視他稚氣未月兌的眉眼,白皙修長的雙手,以及……他眸光中的痴迷與執著……

總之,她喜歡風,喜歡雲,喜歡上有這個人存在的這個晚春下午的一切一切……

從十二年前,她乳臭未干,而他也稚氣尚存時起。

九歲時梳著羊角辮的她,第一次見面時捉弄還是大學生的老師,他是那麼笨拙可親……

十五歲到了叛逆期的她,大聲宣布要離家出走,卻在黃昏的公園里被氣喘吁吁的老師找到……

十九歲因為前途而困惑迷惘,卻因為看到老師手執畫筆的專注眼神而決定方向……

十二年了啊,彼此的人生與命運緊密相連,無從拆解,叫她怎麼能、怎麼能——不愛上他?

所以她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凝視他,在不易察覺的範圍關懷他,在眼中、在心底思戀他。

追隨他來到這個遠離家鄉的城市攻讀美術專業,不顧父母家人的大力反對;甚至,如果順利的話,她也將陪伴他,成功地留校任教,在這所地處首都的藝術高等專科學校中,在這個紙醉金迷卻又繁華熱鬧的大都市中……

明明攝影作品曾經參與國際影展並折桂而聲名大噪的他,卻寧願局限在這麼一所學校中擔任普通講師,閑來就從事傳統美術創作,從不利用自己的成就去趨名逐利。

也許是很多人眼中不可理解的怪癖行徑,卻偏偏是她心底最為欣賞仰慕的高潔品性。

溫暖的、包容的、恬淡的……隨性而為,淡泊自甘。

就像這樣一個有著暖陽的晚春下午。

孟采薈斜倚在那張自己親手挑選的藍白相間的布藝沙發上,情不自禁地再度綻放了甜甜的笑靨。

沒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老師了啊,誰能夠輕易橫亙這十二年的悠悠歲月呢?

可是,卻從來沒有開口告白的打算。只是默默地,默默地,喜歡著他就夠了。

總覺得,是時機未到吧。她揣想著總有一日,兩人心意契合,相視一笑,那時,便什麼也不必說了,盡在不言中。

采薈堅信,老師應該明白自己這份稚氣單純有如初戀少女的心思,也便這樣下去了。時間會證明一切,何況,他身邊素來是不見女人留連的,也不見他曾留意女人……只得她一個,這十二年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了筆,興奮專注的目光還未及從畫板上收回,卻已經體貼地發了話︰「采薈你休息吧。」

她笑了,站起身,披上過膝的長大衣,走到他身後端詳自己的畫像,也趁機——端詳他沉浸在夢想中的執著臉龐。此刻,那張沉浸在夢想中的平凡臉龐也熠熠生光。

如果那一天下午就到此為止的話……

采薈不得不做這樣的假設,在很久之後。

那麼那就是一個完美無缺憾的,令人心情愉悅的下午。

只是,一切的悔恨起緣于自己的好奇心。

明明下午三點半是自己去蛋糕店接班打工的時間,而當時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三點二十二分,孟采薈在出門的前一刻仍然被斜靠在牆角的罩著白布的整開大畫框所吸引。

心知老師這一陣都在趕這批人體素描,而畫框過大的尺寸卻顯然與這批畫的規格不符。她尋思著也許是以前的靜物水粉畫吧,但仍是……揭開了布罩。

有如從春意融融的暖陽墜人了冰寒徹骨的地窖,孟采薈僵滯地瞪著這幅畫,有很長時間,哦,也許只是極短,無法呼吸也無法說話。

流雲般的長發卷著波浪瀉下肩頭,明媚的眼波盈盈若水,肌膚也溫潤得仿佛漾了水氣,那笑意,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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