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包養我吧! 第3頁

如果不是剛才兩人一起目睹了一出離婚戲外戲,康勝軍也不會卸下心防道出家丑。听听,這世上還有什麼新鮮事嗎?

孫翼然?扁了紙杯,「亂七八糟的大人世界,居然還成天對我們說教!」

康勝軍也?扁了紙杯,「不過,其中最可惡的要算你姊夫……不對,前姊夫,分明打從一開始就存心欺騙你姊的感情,利用你姊的愛情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又賺到了一間房子。」

「為人師表居然如此卑鄙,虧他長得一臉斯文的讀書人樣子。」孫翼然用鼻孔猜也曉得,笨蛋老姊一定被甜言蜜語沖昏了頭,把房子過戶給藍松喬,真是愈想愈氣。「喂,剛才在戶政事務所你都有錄下來嗎?」

「錄了。」

「他們在哪個國中教書?查一下。女老師未婚懷孕,還介入同校男老師的家庭,逼人家離婚,還追到戶政事務所確認是否離婚成功,有這麼囂張的小三嗎?放到學校網站上宣傳一下,當然,不能提我姊的名字。」

「好像滿好玩的。」康勝軍一點也不反對。「翼,你其實會在乎你姊嘛!」

「我只是討厭被人欺負的感覺,太丟臉了,這種老姊。」

「死鴨子嘴硬。」

不過,狼狽為奸的兩位花樣少年,悄悄組成了「苗馥雨後援會」。

結論是,姊姊型的美女,是少年的夢中情人範本。

***

「你人在哪里?在做什麼?」一上午的心神不寧,康潤之忍不住打電話詢問。好想問︰你真的離婚了嗎?又怕真問了她會多心。

他不想趁人之危,在她最脆弱時佔她便宜,安排她睡在客房里,供她吃住,听她哭泣,讓她慢慢療傷,直到昨夜里,她主動來到主臥房……他有預感,她想逼自己跟過去做個了斷。

苗馥雨淡淡地說︰「我正在享受豪華的冰淇淋饗宴,有新鮮現烤的松餅,外加三球頂級冰淇林,很適合想放縱的女人。」沒教誰瞧見她眼底浮著悲傷。

康潤之輕笑。「什麼時候變成甜食控?」

「盜用某一出很紅的宮廷劇,說宮里的女人愛吃甜食,是因為心太苦,所以吃些甜食來彌補。」

「心太苦?」是不是、不再痛徹心肺的意思?

「我早上剛離婚,是該自苦一下。」

他松了一口氣,幸好沒教她瞧見他臉上大大的笑容。

「要我過去陪你嗎?」

「不要。男人要認真工作賺錢,別忘了你要養我。」她任性的說,有點好奇他能忍耐養一只米蟲多久?不過說真的,她根本不在意。

「我會養你的,說話算話。」

「那好吧!傍我旅費,我想出去散心二、三天。」

「把你的帳號給我,另外我會給你兩張卡,別刷爆就行。」

「我盡量克制。」她不掛保證。

「馥雨。」

「嗯?」

「我喜歡你跟我撒嬌。」

我哪有跟你撒嬌?我在耍賴!

但康潤之已經心情很好的bye一聲掛了。

苗馥雨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將手機擱在桌上,繼續一口冰淇淋一口松餅,好甜好冰,但不覺得特別好吃。

第1章(2)

「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因為陷入感情的漩渦中,受了重傷,心不由己,無端的胡思亂想而有點神不守舍,美食當前亦食不知味。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古人的詩詞寫得多好,三言兩語便道盡了女人的一門心思,一個結又一個結,是情結、愁結、恨結?

她無法一下子便解月兌。

拿出常攜帶出門的小本25K空白簿,用鉛筆涂鴉著,一個女人的頭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嘴巴選擇不說話,頭上頂著的不是如雲的黑發,而是頂上開花,長滿了無數的雜物,有花、有落葉、有藤蔓、有一只小烏龜在裝死、有一只膽怯的小兔子……

她想到什麼便畫什麼,像頭上頂著百寶盒,什麼都有可能生出來。

她時常透過涂鴉跟自己對話,明白自己如今是腦亂如麻,像一只膽怯的小兔子不敢對藍松喬與周凌霜潑婦罵街、詛咒他們不得好死,像一只小烏龜在裝死,任由藤蔓入侵毀了她的家庭也束手無策。

她為什麼不死給藍松喬看呢?因為他不在乎。

男人心里若沒有你,做什麼都枉然,死了也只是白死而已,事過境遷,男人照樣過他的日子,依然會傷心、懷念你的人只有父母家人。

下一幅,她畫著狂風暴雨的天氣下一棟大樓的屋頂,孤伶伶的一名小女子站在頂樓邊緣,展開雙臂,一副即將被狂風吹落的樣子……

為什麼想死卻沒有死成呢?

有一瞬間閃過她腦海的畫面是︰某日有一則新聞快訊,報導某男藝人的女友為了報復他的花心與負心而跳樓自殺……新聞後面又報導今年有幾位女子為情想不開而自殺。

那時藍松喬便一味取笑為情自殺的女人最傻,男人如果巴不得擺月兌你,你死了正好一了百了,男人只要擺低姿態,下跪道歉、痛哭流涕、乖乖挨幾巴掌或一頓拳腳,便兩不相欠,一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就是那一剎那想起藍松喬批判的嘴臉,她突然不想死了,然而,茫茫天地間,她又能躲去哪里?接著,康潤之那張溫暖親切的笑臉便浮現眼前。

你搞外遇是吧,我也會偷情,但不告訴你。

馥雨再也顧不得倫理道德,即使是在利用康潤之對她的愛慕之心,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她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借口,證明自己仍然有價值。

「請你包養我吧!」

這是她活到今天說的最大膽的一句話了,即使淚如雨下,她依然說出口。

在那一刻,她想不出有其他條路可以走。

康潤之收容她、包養她,即使把她當寵物養著也沒關系,她的心已成一畝荒田,誰愛灌溉就來灌溉,沒人灌溉就荒廢著長雜草也無所謂。那時候她的確是這麼想的,只顧沉溺于自己的悲傷中,不見家人,不見朋友,卻給最無關緊要的康潤之見到她最糟糕的一面。

因為她不愛康潤之嗎?所以完全不在乎沒形象。

今天的她,不想剖析自己的心。

至少知道,還沒長出花來。

第三幅涂鴉,她畫著一只好大的蝸牛在寒冰上爬行,蝸牛的背上坐著長發飄飄的小女子,懷里抱著金黃的月亮。

總有這麼一天,即使如蝸牛爬行般緩慢,她也能懷抱著希望走向未來吧?!

馥雨輕輕嘆了一口氣,收起筆,端起咖啡杯,早涼透了,失去咖啡的香醇,再點一杯熱的。當主婦時為了省錢,會把冷掉的咖啡一口喝掉,現在不了。

專心啜飲著熱熱的咖啡,腦袋放空,眼楮看著吃到一半的松餅和融化的冰淇淋,沒有人會罵她浪費了,還好。

但一樣有人不死心想打擾她,是母親苗集瑛,總是不辭辛勞想放送母愛給她,百般設法要彌補她欠缺的愛,通常只讓她更累而已。

「媽,什麼事?」看在母親拋夫棄子從新加坡趕回來,她很難置之不理。

苗集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打電話問過藍松喬,確定你們真的離婚了,臭罵了他一頓,便帶著珠華殺到藍家去,把你那些值錢的衣服、包包和飾品全打包回來。結果那個不要臉的死小三已經住在那里了,想阻止我打包呢,我便罵她搶了我女兒的老公和房子還不夠,還肖想接收‘前妻’的衣服、包包……若不是藍松喬把她拉走了,我真想打她一頓出出氣。」

「媽,不可以打孕婦。」

「我知道,我們就是太有水準了,才忍人所不能忍,否則我更想打藍松喬和他媽媽,欺人太甚嘛,居然一起護著懷孕的小三,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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