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做下人還得會這個?」
「下棋是宜親王的興趣,我看得出宜親王對你很特別,哪天宜親王找不到人下棋,你就可以陪宜親王下棋。」
「原來是這樣,那我懂了。」對于下棋她倒是挺有自信,過去只要爹一無聊,哥哥也不在家時,就會找她下棋。
「那來吧!」袁嬤嬤于是命人準備好棋盤,「現在我教你……」
「不必了,我會下棋。」可嵐甜甜一笑,「袁嬤嬤,我不騙您喔!」
「真的?那就試試。」袁嬤嬤發現這丫頭除了手腳笨了點,那張笑臉倒是挺可愛的。
于是可嵐便舉棋下了第一步,光是這一步棋的落點,袁嬤嬤就覺得意外,看來她真的會下棋,且棋藝不差。
而她的猜測接下來也得到了證實。
袁嬤嬤對她可是愈來愈好奇了,听宜親王說她是個鄉下姑娘,鄉下姑娘怎麼懂得下棋呢?
「哇……哈哈哈,我贏了。」可嵐開心地直拍手。
「看看你,又忘了禮儀,姑娘家能這樣笑嗎?」袁嬤嬤皺著眉。
「我從小就這樣笑呀!」
說實話,可嵐在家也常被爹爹說少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但是娘總說隨她高興就好,做人不必這麼拘束,她也就隨心所欲的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連走路也隨自己高興。
或許是第一將軍府邸的人都已習慣自然不造作的大小姐,從沒有人對她說些什麼,真沒想到來到岩國之後,她反而要學習這些。
「你呀!本以為你是裝的,可現在看好像又不是。」
「我裝什麼?」可嵐不解地問,不舒服的她小臉更潮紅了。
「沒事,我看你應該很不舒服,下午就要出發,還是去給大夫看看吧!」袁嬤嬤勸道。
「不必了,我覺得好多了。」只要想到要離開這里,可嵐就很開心。
因為她不必再看見秀媛郡主,不用再想起齊玄睿與她的關系,這樣想或許有點兒壞心眼,但她真的覺得愉快。
「那就隨你了,那你去休息會兒吧!」
可嵐望著她,「袁嬤嬤,您知道嗎?您的人不錯,以前是我誤會您了。其實……您才是裝的吧?嘻嘻!」
掩嘴一笑後,可嵐便一溜煙的奔回下人房,而袁嬤嬤被她這一說,提起一口氣卻怎麼也罵不出聲。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這丫頭,真是讓人又惱又喜歡,淘氣得緊呀!」
「袁嬤嬤,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剛從外面回來的齊玄睿想過來看看可嵐訓練的情況,卻正好看見袁嬤嬤微笑的一幕。
「宜親王,您回來了?」一見主子,她立刻福身請安。
齊玄睿左右張望了下,「咦,怎麼不見那丫頭?」
「您是說小嵐吧?我看她有點兒不舒服,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袁嬤嬤說明道。
「不舒服,請大夫看過沒?」他眉心一鎖。
「沒有,看她訓練時總是怕累、怕痛,一副嬌滴滴的樣子,沒想到倒挺能忍耐病痛的。」袁嬤嬤笑了,「說實話,她還挺討喜的。」
「袁嬤嬤也這麼認為?」齊玄睿撇嘴一笑,「那我去看看她。」
「對了,她會下棋,宜親王若想下棋解悶可以找她。」袁嬤嬤不忘提起這事。
「她會下棋?」齊玄睿感到疑惑,然而心底依然掛念著她不舒服的事,所以沒有再細想此事,「好,我知道。」
來到可嵐門外,他舉手輕輕敲了敲。
「是我,宜親王。」
正在床上躺著休息的可嵐一听見齊玄睿的聲音,便迫不及待的沖到門邊將門拉開,並對他漾出一抹如花般燦爛的笑,「宜親王!」
瞧她那張紅通通的臉上綻放的笑容,他一時忘了男女有別,擔心地捧起她的小臉,「天,你真的病了,看大夫了沒?」
「您怎麼和袁嬤嬤說的一樣?我沒事。」他的觸踫似乎讓她更燙了,而且還心跳加快。
「怎麼會沒事?不知道該怎麼請大夫嗎?我派人去請。」
他才旋身就被可嵐拉住,「真的不必了,下午就要出發了,還看什麼病?只要可以看著您,那就夠了。」
「你說什麼?」他被她這直接的話語惹得一愣。
「我說錯了嗎?難道想說的話還得拐彎抹角?」可嵐一抬頭,腦子突然一眩,身子便搖晃了下。
「你怎麼了?」他上前扶住她,「別再跟我爭了,看看大夫吧!」
「也……也好……」本來還不這麼暈,突然眼前一黑。
齊玄睿隨即來到外面,喊來府邸的下人,「去請大夫來,病人是下人房的一位丫鬟。」
「大夫!丫鬟!」那人先是愣了下,心想宜親王還真關心下人,竟然會為一位丫鬟請大夫,「好,我馬上去。」
吩咐過後,齊玄睿又回到可嵐的房里。
「你上床躺會兒,大夫就快來了。」
可嵐搖搖頭,望著他那張俊臉,想找出一絲舊有的回憶,「秀媛郡主不在嗎?」
「知道我下午要出發,她請人去準備一些東西讓我們帶著好路上用。」
可嵐閉上眼,輕輕一嘆,「看來她對您真的很好。」
「我們是一塊兒長大的,感情一直不錯。」他望著她看起來有些悲傷的眼神,「對了,你說你有心上人,是誰?」
「他……」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他住哪兒,我可以派人送你過去。」他等著她的反應。
「您要派人送我過去?」听他這麼說,可嵐心中非常難過。
難道他對她真的沒有半點兒印象?
「當然,如果你有個依靠,我可以成全你。」他發現這陣子老是無緣無故會想起她,或許是她鬼靈精怪的表現吸引了他,而為了避免自己再受影響,如果可以送走她,那是再好不過了。
可為何這麼想,他的心會抽痛,甚至有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不,他不能繼續這麼下去,從小在爹娘的教誨下,他立志要功成名就,只有世代承襲的「宜親王」是不夠的。他一定要創造更高的成就。偏偏岩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與傳統,那就是除了皇上之外,二品以上官吏王室的女人都得是名門之後。
所以,他將來的妻子勢必是門當戶對的女子,絕不可能是這丫頭。
既然不是,他就不該花心思在她身上,不再看見她是最好的。
可嵐抿緊唇听著他說出這段話,原本就算不舒服她還可以撐住,但一听他這麼說,所有支撐她的力氣頓時消失殆盡。
「不需要,您走吧!我想睡一下。」可嵐難過的走向床,坐在床邊。
「怎麼了?不知道他在哪兒?」
「知道,但……但是他根本不記得我。」可嵐苦澀一笑,只要想起自己居然為了一個根本不記得她的男人而逃婚,就覺得自己更悲哀了。
「這麼說是你的一廂情願?」說著,他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像心中有塊大石突然消失似的。
「一廂情願就這麼好笑嗎?」可嵐咬著下唇,已忍不住掉下眼淚。
「你……」他當然明白自己不該在這時候笑出來,但還是要解釋一下,「因為我沒見過有哪個姑娘敢大膽的告訴別人她單戀別人,這才笑了。」
「您覺得我很大膽?」
「至少和一般姑娘比較,你的確如此。」他照實說。
「所以討厭我?」
「這……」齊玄睿苦笑著,如果真是討厭那就好辦了,他也不必想盡名目將她送走。
「算了,不要回答,您千萬別回答。」他有秀媛郡主這個青梅竹馬的事已經讓她很難過了,如果他再告訴她討厭她的話,她真的會受不了了!
「呵,你當真好笑,到底是從哪顆石頭蹦出來的?」齊玄睿雙臂抱胸,餃著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