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欺人太甚 第10頁

「根本就沒人送你荷包,我沒猜錯吧?」她跑到他面前,倒退著往前走,「為什麼要騙我?接受我的荷包讓你這麼為難嗎?」

「我沒有騙你。」他冷冷的皺起眉。

「如果沒有騙我,為什麼你剛剛會忘了有人送你荷包的事?」她不肯放棄的繼續追問,因為她心底起了一絲火花,多希望這小小火花可以熊熊燃起,而不是就此熄滅。

「難道我一時忘了也不行?」

「那表示那女人在你心中並沒有分量,如果是耶律哥哥送我的東西,我一定會收得好好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記得、都想著……」

「蕭婉兒,你又犯規一次。」耶律克不得不狠狠制止她,「已經兩次了,你真要我丟下你不管,然後一個人回西京嗎?」

「你……」她怔住。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心軟的。」天,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簡直就像把利器!

「你非得這麼說、這麼傷我才開心?」婉兒愈看他愈覺疑惑,她的耶律哥哥過去不是這樣的。

她怎麼從沒想過這其中是有原因的,只是到底是何原因呢?

「婉兒!」他重重喊她一聲,「要我再警告一次嗎?」

「才不要。」她噘起唇,「你如果真不管我走了,我還真怕我到不了東京。」

「那你就听話點。」可知看著她不開心的神情,他有多難受,但背後總有雙眼盯著他,讓他百般無奈。

「好,我會學著听話,但你也要記得我是一直喜歡你的。」她朝他吐吐舌尖,連忙轉身往前走。

耶律克搖搖頭,被她這副淘氣的模樣弄得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

這一路上婉兒果真挺乖的,沒再說些不該說的話,只是與他聊一些瑣事,與她爹娘這些年來益加恩愛的情感。

夜晚來臨時,當真遇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窘境。

婉兒瞧了瞧漆黑的前方,忍不住蹙起眉問︰「耶律哥哥,我們今晚要睡在野地里嗎?」

「對。」他嘴里答道,但腳步卻未放緩。

「那你為什麼還拚命走,到底要走到哪兒去?」她的雙腿又酸又痛,已經快走不動了。

耶律克半眯著眸看向前方,「總得找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難道你真要以大地為床?」

「嘻嘻!說的也是,那我只要跟著你就對了。」她抿唇一笑,雖然腳很酸,可是當她知道他這麼做全是為了她,她就不在乎了。

又走了一段路,耶律克像是發現什麼般突然止住步伐,以至于跟在他身後已呈半睡眠狀態的婉兒就這麼撞上他的背,「嗚……好痛。」她捂住鼻子。

他立刻回頭,拿起燈籠照了照她的臉,「你怎麼了?」

「你撞到我了。」婉兒一張小臉皺得像小籠包似的。

「我撞你?明明是你撞──」不對,他趕緊拿下她的手,這一瞧才發現有鼻血淌出,嚇了他好大一跳。

記得六年前她剛發病時就是猛流鼻血!

「天,我看看。」他立刻將她帶到前方的一間破廟內,剛才就是因為發現這座破廟,他才會突然停下腳步。

將婉兒扶到干草堆上坐下,他在她面前蹲下,「把手拿開。」

她紅著臉兒直搖頭,「不要。」

「為什麼?」他都快急死了,這丫頭還要脾氣,「我看看又有什麼關系。」

「流鼻血很丑的。」她才不要讓耶律哥哥看見她丑丑的一面,「我自己會止血,以前念小學時老師教過,我還記得。」她指的小學是她印象中待過的二十一世紀。

事隔多年,她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為當時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在上課中突然流鼻血,且血流不止,那模樣十分嚇人……而現在,她又怎能拿那模樣嚇耶律哥哥呢?

「你這個丫頭!」沒辦法,他只好強行抓下她的手,「別動,再動我立刻離開。」

「真是霸道。」婉兒的表情好無辜。

「不想再犯規,就乖乖的讓我幫你看看。」他的威脅果真奏效,就見婉兒扁著嘴,染著淚,讓他看她最丑的一面。

好一會兒過後,她才听見他輕喟了聲,「還好,血已經止住了。」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嘛!」模模鼻子,她嘟著小嘴說︰「你干嘛這麼緊張?」

「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好。」他暫時松了口氣,自從月姑出現後,他就無法真正安心。

她笑了笑看看這里,「終于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那就快睡吧!」他走近她,為她鋪平干草,「這樣睡會舒服點兒。」

見他這麼溫柔的對她,婉兒心底好感動,其實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好與體貼,只是有時候他又陌生得讓她害怕。

她已無法分辨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了。

「耶律哥哥也早點睡吧!我真的好累、好困,就先睡!」婉兒躺了下來,發現耶律克解下隨身斗蓬為她蓋上,上頭的味道讓她的心又無法控制的隱隱蠢動著。

背轉過身,她可以感覺到他就在身旁,先是生火取暖,隨即靜靜守在她身後。

這樣的盡心保護,當真只是因為爹爹的重托嗎?她已經完全不明白了。

***

接下來幾天都是在趕路中度過。

擔心耶律克真的會心一橫不再理她,婉兒這幾天特別乖,絕不再提敏感的話題,只不過愈是壓抑,她發現自己對他的依賴也愈重。

「明天就可以到達東京了。」他衡量之後說道。

「這麼快!」她伸出十根手指頭數了數,「可我們才花了八天,明天到的話就是提早兩天到?」

他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笑著點點頭,「沒錯,看來你這幾天沒白過。」

她偷偷在他背後做個鬼臉,「我才沒這麼笨哩!每天被你罵一次,被罵幾次就知道過了幾天了。」

「我真的這麼凶?」他邊走邊問。

「你現在才知道,如果不是我早已習慣,早就被你罵得哭著跑回家。」她這話可是一點也不夸張,剛開始那幾天她的確很難過,可現在她已經可以勸自己不要太在意。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沒有真的哭著跑回家?否則我一定會被叔叔責備的。」他撇撇嘴,既然時間夠,也不必一直趕路了。

「才不會,我爹最信任你了,就算真是那樣,他也一定會認為是我的錯。」唉!他就是這麼優秀,優秀到不會有人認為他會犯錯。

「叔叔很疼你,他不會這樣的。」任誰都看得出來蕭曄可是把她當成掌上明珠。

「那耶律哥哥呢?你疼我嗎?」她小聲的問道。

耶律克沒料到她會這麼問,臉色陡地一變,但他隨即回道︰「這世上有哥哥不疼妹妹的嗎?」

「又來了!」她不想犯他忌諱,可他偏偏要說這種話氣她。

扁著張嘴,她好久不再說一句話,只是加快腳步向前走。

半晌,在經過一間茶肆時,耶律克突然問道︰「渴了吧?喝杯茶再走。」

婉兒頓住腳步,回頭睨了他一眼,然後又氣呼呼地走過去找了張椅子坐下。看她這樣的反應,耶律克只能搖搖頭,笑著坐在她面前。

「客倌,要喝什麼茶?」老板立即過來招呼。

「來壺香片。」耶律克說道。

等店家離開後,他又轉向婉兒,「怎麼了?才乖幾天又不安分了?」

「隨便你怎麼說,你想走就走吧!」婉兒難受的直眨眼,「當初如果你不跟來,我還不是要自己走。」

「婉兒!」

婉兒不開心地旋過身,捧著熱茶背對著他。

遠遠地,她看見一位清麗的姑娘緩緩朝茶肆走了來,「老板,給我來壺鐵觀音。」

正在品茶的耶律克聞聲,倏然抬起臉望向發聲處……下一刻,他倏然眯起眸,直瞪著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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