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找到遺失已久的玉璽了,左相在關家前前後後找上那麼多遍,大概萬萬沒想到,那麼重要的護國玉璽會放在這個泡菜甕里。
甕里還夾了一封信,字跡濕漉變黃,但看得清楚上頭寫著,蘭妃是受左相之命進宮偷玉璽的,如今她對背叛皇上之事感到後悔,所以想歸還回玉璽,希望爺爺能代為轉交唐浚之,再交回皇上手上。
必鈺心想,蘭妃肯定是對皇上動了真感情,才會臨時抽手,背叛左相,想將玉璽歸還。
她原以為有了這封信和玉璽,就能先拿下左相,讓他無法再和恭王爺連手,但唐浚之說這還不夠,光憑這信左相是不會承認的,也會說是誣蔑,而要是傳出玉璽已回到皇上手上,恭王爺或許會更謹慎的再做謀定,屆時我在明,敵在暗,反而會引來危險,成為危害皇上安全的禍害,倒不如真的讓左相和恭王爺連手造反,若對方有明確的動作,也好掌控住局勢,進而捉住他們兩人。
唐浚之在將真玉璽秘密送回給皇上,又得到皇上允許後,馬上找人做了微妙微肖的假玉璽,相信他只要故意放出有玉璽的下落,很快就會傳到左相耳里,並將這個假玉璽偷走,加速恭王的謀反計劃。
此時,她和唐浚之待在廚房里,關鈺正捏著鼻,將假玉璽放入同個泡菜甕,然後蓋上蓋子,立刻離得遠遠的,用一旁的清水洗手上。
「不管是左相還是那個恭王爺一打開這個甕,這臭氣沖天的味道肯定讓他們永生難忘。」她笑得十分得意。
唐浚之從頭到尾都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那個甕,「那個甕里裝的到底是什麼,怎會那麼臭?」真是比毒藥還毒,再多聞久點會暈死人的。
「是餿掉的酸菜,王嫂本來要倒掉了,全被我要來了。」
唐浚之真是不敢恭維,只有她才想得出這種餿主意。
必鈺心情愉快的道︰「這個叫拋磚引玉,用假東西去迷惑敵人,使敵人上當,成功後接下來就是反間計,該你登場了。」
左相和恭王爺在得到玉璽後,接下來他們的目標就是他,只要除去他,就等于斷了皇上的手臂,左相曾為了除去他,不惜在戰役里陷害他,他們玉璽一得手,就沒有留下唐浚之這個障礙的必要了。
唐浚之看她那麼興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也玩的太高興了。」
「我最喜歡看兵書了嘛。」關鈺雙眸發亮道,在坦誠她真實的身分後,她困在這具身艇里的魂魄終于變得自由,在他面前不再受到束縛,完全當她自己。
唐浚之看著她這副興奮的樣子不由得嘆息,他真不該讓她知道這計劃,進而讓她參與,還弄了個臭死人的甕,唉,女人不應該管太多的國事。
然而,這事卻跟她有切身關系,她是因為這塊玉璽才會死的,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因為左相的陷害才死的,她想報仇,也想幫他,他無法拒絕。
但是身為她的丈夫,其它可以管的事可多了……
「好了,我們回房吧,我累了,陪我睡午覺。」唐浚之牽著她的手,離那個臭氣逼人的甕遠一點。
必鈺抱怨的道︰「你不能老是和我在大白天就關在房里。」雖然房門是鎖的,但有誰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而且每次湘月進房想服侍你,我都要沖進來說你腎虛,力不從心,這樣會被懷疑的。」
「你老實說,我真的力不從心嗎?」唐浚之在她耳邊親昵的道。
「你實在是……」關鈺耳根子都紅了,害羞得大喊,「實在是精力太過旺盛了!」
第9章(1)
唐浚之夫妻感情恩愛,縱使他還有兩個美妾,卻始終無法真正介入他們夫妻倆,下人們都覺得府里很快會有小侯爺出生,但這樣神仙眷侶的日子沒多久就結束了。
導火線是朱氏交給關鈺的家務她沒做好,成天只知玩樂,唐浚之得知後大罵了她一頓,她脾氣硬不服軟,兩人就這麼吵凶了。
這兩天她都跑去跟唐蓁睡,唐浚之也不甘寂寞,喚了那兩個美妾來服侍,听听琴、喝喝酒,看起來相當愜意,她得知後也沒來阻止,這可讓眾人覺得事情大條了。
今晚,用完晚膳後,唐浚之也在房里喝酒,表情看起來很落寞,完全沒了平日的義氣風發。
「侯爺,讓湘月服侍您。」湘月端著酒壺踏入房里,她穿著桃紅色的肚兜,外頭罩著純白薄紗,胸前的豐盈若隱若現。
「怎麼只有你,如燕呢?」唐浚之看到只有她一個人,疑惑地問。
「湘月不希望如燕在,只想單獨和侯爺在一起。」湘月走到他面前,放下酒瓶,挨在他身邊坐下,縴縴玉手在他胸前撫模著,「侯爺,今晚讓湘月服侍您可好?湘月進了侯府那麼久,也想名正言順成為侯爺的人……」
唐浚之看到她的手在他胸前亂模,眸底閃過銳利,一把捉起她的手,在湘月起疑時,曖昧的把玩起來,「看來是我平常太忽略你了。」
湘月看著唐浚之,扇了扇眼睫,勾引的道︰「是呀,湘月一直覺得很委屈,我是哪一點比不上大姊?我比大姊美,也比大姊溫柔。」
「你確實很溫柔……」唐浚之伸手摟緊她的肩,語氣帶有輕嘆,似是覺得妻子太過倔強。
湘月偎在他懷里,得意洋洋的想著,男人都一樣,不管有多深愛自己的妻子,終究無法專一。
但左相大人不一樣,大人只愛她,只要她听他的話、替他辦好所有事,他就會寵她、疼她……湘月美眸底顯現對範奇的迷戀。
「侯爺,喝吧!」湘月的語氣更加軟甜,眼神閃著異光,拿起她帶來的酒壺,倒入杯子里,遞給他喝。
「真好喝。」唐浚之接下便喝,還捉著她的手撫模著。
湘月見狀,唇邊隱隱勾起得意的笑,「以後就由湘月來服侍侯爺吧,我比大姊還要好。侯爺,再喝一杯。」
在湘月不斷的勸酒下,唐浚之不知喝下了多少杯,醉態涌現。
「再一杯……再一杯……」他打著酒嗝道。
「侯爺真的醉了。」湘月盈盈笑著,眼底卻閃過惡毒。
「湘月,你真美……」唐浚之眯著醉眸,湊過頭似想親吻她。
湘月閃了開來,「侯爺,你不能再喝了,我去拿點下酒菜。」她從位子上站了起身。
「別走……」唐浚之想捉她的手卻落空。
「我馬上回來。」湘月朝他拋了個媚眼,便快步踏出房間。
沒一會兒,阿太進來了,卻看到唐浚之捂著嘴,手上滿是鮮血,滴滴答答的從指縫落,嚇都嚇壞了。
「侯爺怎麼了?來人啊!快來人啊!」他慌張的朝房外大叫。
外頭,湘月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暗處偷看著,听見阿太的叫聲,她唇角揚起狡詐的笑容……
唐浚之死了。
黎大夫趕來時查看了下,懷疑唐浚之是喝下桌上下了毒的酒才出事的,加上他體內原本就余毒未清,現在再中毒,可能是兩種毒相互對沖,使得五髒六腑腐壞得嚴重,黎大夫直接搖頭說沒救了。
朱氏知道兒子走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必鈺大哭大鬧,一直要找宮里的御醫來救唐浚之,她相信御醫當時能救得起他,現在也可以,然而唐浚之這次是真的斷氣了,任價值再高的人參都沒用了。
唐浚之一死,唐家人臉上都充滿彷徨,雖然他們關系不甚好,前陣子還被他整治了一頓,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但好歹都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家人,長年以來他們都依賴他,他這一死,他們就像失去了主心骨般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