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您認得他爹?」
下人的問話,讓宄釜板起臉孔,大掌猛地往桌上一拍,「多做事少發問,別嘴碎,懂了嗎?」
「是……堂主。」手下嚇得快軟了雙腿。
「他們現在到了哪兒?」宄釜冷著嗓問。
「就在艾豐城,莫約再兩天的腳程便會抵達咱們漠北了。」手下稟報道。
「挺厲害的嘛!帶個累贅還可以走這麼快,這樣的對手才夠刺激。」他撇嘴一笑,眼底帶了抹復仇的利光。
「堂主,要不要先派幾名兄弟去暗殺他,如此就不用煩勞堂主出馬了。」手下巴結地問道。
「暗殺他?」宄釜露出鄙夷的笑容,「如果他這麼容易解決,我何需與他纏斗這麼多年?」
「是,堂主,您教訓的是。」手下羞慚的垂下頭。
「只需嚴密監視他們的行蹤就行,下去!」宄釜一喝。
「是,小的馬上就去。」說完,就要听令行事。
「等一下。」宄釜突然又喊住他。
「堂主,還有什麼吩咐?」手下趕緊轉身問道。
「劉熒現在人在何處?可有嚴加看守?」
「小的將他關在黑岩洞內,外人根本無法進入,也在洞外加派不少弟兄看守,堂主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好,那你下去吧!」
「是。」待手下離開後,宄釜的眸光突轉精銳,這回,他絕不會再讓上官狩逃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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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羊腸小徑,一名男子背著女子,一步步的往前邁進。
胡蝶看著上官狩那頭銀白的發絲在面前不斷飄動,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又問了不知該不該問的問題。
「你的頭發為什麼是白色的?」
「我爹是白色的。」他回答得簡單扼要。
「為什麼你爹的頭發是白色的?」明知是傻問題,但她還是問了。
「難不成你要我回答我爺爺的頭發是白色的。」這女人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是的,我只是想,這其中一定有某種緣故吧?」她看他這發,色澤自然,閃閃發亮,還真是漂亮。
發覺她一雙小手不安分地玩著他的發,上官狩深吸口氣,想全天下有哪個人敢這麼對他的?
大概就只有她了。
「別再踫我的頭發!」他很無奈地說。
胡蝶這才收回手,噘著嘴說︰「不踫就不踫。」
瞧她悶聲不語,上官狩嘆口氣道︰「歷代上官家的男子都是一頭銀白的發絲,而女子則與常人無異,若要我說理由……我還真說不出來。」
「那你將來生下的男孩也會有一頭銀亮發絲?」光這麼想,就覺得好可愛呀!
「或許吧!」她什麼時候對他兒子這麼感興趣了?突然,他眉一撩,回頭笑問︰「要不你幫我生一個不就知道了?」
她小臉一熱,瞪著他說︰「別作夢了。」
「或許這個夢很快就會實現呢!」他撇嘴輕笑。
「要生你自個兒去生。」胡蝶被他說得好不自在,小臉直發燙。
他撇撇嘴,但笑不語,直到下一個山頭,他才又開口︰「過了這座山,就要到目的地了。」
「哦!」她試著動了動雙腿,「我想我的腿已經好多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想他就這麼將她從中原背到了漠北,體力還真是好,卻也彰顯出她的沒用和無能。所以,她不能再依靠他,做為包袱到此為止就行了。
「你確定?」他有點不放心。
「當然確定,別忘了這一路上我采了草藥熬來吃,現在雙腿應該已恢復不少。」她掙扎的下了地,又在他面前動了動雙腿,以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既然如此,就試試看吧!」他讓她走在前頭,才方便注意她。
她一邊走,一邊瞧著遠方帶著橘紅色的夕陽余暉,像層層楓紅直籠罩著前頭整座山頭。
就在那座山的山腳下有座石鑄宅院,那兒就是他的好友富克的居所,也是他準備正面迎戰宄釜的暫居之地。
「今晚咱們就別休息了,繼續趕路。」最好在明日天亮前趕到富克的居所,晚一天師兄就多一分危險。
「為何要這麼趕呢?」夜里還在小徑上走可是滿恐怖的。
「我們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他故意環顧四周,嘴角掛著的笑容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胡蝶知道,他是在取笑她這個包袱。
「別以為我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走就走。」她賭氣地加快腳步,可才沒一會兒,天候居然變了!
答、答、答──
不妙!豆大的雨點落在碎石道上,濺濕他們的鞋,也淋濕兩人的衣衫。
「算了,還是我背你走吧!」他先褪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而後背起她加快腳步往前行。
他的斗篷是用獸皮所縫制,雖然重,但相當防水,躲在下頭的胡蝶完全沒被雨淋到,可卻感覺得到上官狩全身幾乎濕透。
「斗篷還是讓你穿著吧!」完了,她不但是個累贅、還是個麻煩。
「不用。」他忙著趕路,已管不得會不會淋雨。
「可你淋濕了。」
「給我穿的話,你不也會淋濕?所以還是算了。」他沒有回頭,專注地往前走,胡蝶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枉然,便不再多話。
所幸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衣服濕了可沒這麼容易干,而他就穿著一身濕衣背著她趕路。
一路上,她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再度清醒,已是隔日清晨,美好的曙光綻放。
「你醒了?」他蜷起嘴角。
胡蝶這才發現他的衣服竟然由濕轉干了,但從他的神情卻不見一絲倦意。
「我們已經到了嗎?」她揉揉雙眼。
「沒錯,看見那條小路嗎?一直過去就是我們要歇息的地方。」說完,他又繼續走。
「等等,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她既然醒了,雨也停了,就沒道理再讓他背。下了地後,她又問︰「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住在別人那兒?」
「不算別人,他可是我的拜把兄弟。」說穿了,他的拜把兄弟可不少,除了富克之外,石槐、藺祁也全是他的生死之交呀!
「那我去的話會不會很唐突?」她垂下腦袋。
「你是我的女人,跟我一塊兒去有什麼不對?」他轉首含笑俯視著她。
她的小臉又出現不自在的暈紅,「人家才不是。」
上官狩笑得詭祟,「又口是心非了,其實你早就這麼認定了吧!」
「那你說的又是真心話嗎?」胡蝶偷偷看著他,「我不希望你對我好只是為了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你就慢慢觀察吧!」他輕笑,摟住她的肩,和她一塊兒往前邁步,「我們以後會有許多時間。」
「如果過了好久好久我還是觀察不出來呢?」她一向笨,不擅觀察。
「如果真的過了好久好久,連銀發寶寶都出世了,你也不必再觀察了。」上官狩擰擰她的鼻尖,「別胡思亂想,快趕路吧!」
「哦……好痛,才觀察的第一天你就不合格了。」她俏皮的說道。
「什麼?這樣就不合格?」他瞪大眼。
「當然!」說著,她便開心的向前直奔。
上官狩帶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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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半天,兩人終于到達那幢石鑄宅院。
才走近大門,就有數人將兩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名護衛瞧見是上官狩,立刻對其他手下喊道︰「別傷人,他是主人的好友。」
「是。」
眾人這才退下。
不久,聞訊趕來的富克在看見上官狩時,興奮地張臂抱住他,「好家伙,這麼久沒來看我,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