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事後倒頭就睡,或許是藥效漸退的關系,但她已待不下去,迅速穿上衣裳,逃命似的離開他的寢居。
但願他明兒個醒來後,可以忘記這一切,忘記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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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徹翌日一早醒來,果真忘了昨晚發生的事,然而床單上的斑斑落紅與小九發上的木簪子,勾起了他的記憶。
老天,他昨晚一定是十足狂肆,不知道有沒有弄疼她?
一想到這里,他立刻起身,前往她的小房間,就在窗外,他看見一個裹著被子躲在炕床上的嬌小身子。
他沒有敲門即推門而入,讓躺在炕床上的小九吃了驚。她坐起身子,卻不慎弄傷痛處,一對細眉狠狠的揪起。
「妳怎麼了?」才要上前,卻見她一臉痛楚的直往後縮。
「沒什麼。」她直搖頭。
「告訴我,妳為什麼不走,硬是要留下?」封徹瞇起一雙眼,直探究她那對逃避的雙眼。
「我……當時我不能丟下你,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才--」她斂下眼,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我看妳是愛上我了?」他撇嘴一笑。
「呃!」她瞪大眼,卻沒反駁。
「我猜對了是不是?」封徹的嘴角彎起一道弧,掬起她的下顎,「老實告訴我,是不是?」
她忍不住哭了,「我……我明知道不該愛上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我只想問,你對我的真心有幾分?」
「幾分?真心是無法計量的吧!」他坐上床畔,又讓她驚得往後縮,再次扯動傷處。
「到底怎麼了?」封徹關切的眼神瞟向她痛苦的表情。
「沒事。」小九搖搖頭。
「是不是我太粗暴,弄疼了妳?」他的表情出現前所未有的焦慮和擔心,而他這輩子從沒為哪個女人心疼過。
「沒有。」她搖搖頭。
「讓我看看。」將她推至枕上。
「啊!不要、不要……」她拚命搖頭,似乎對男女間的親熱有了某種程度的恐懼。至今那撕裂感還盤旋在她腦海、心上,讓她始終忘不了。
「別怕,我不會再傷妳了。」
「我……」小九還想說什麼,但他卻突然吻住她,極盡纏綿的以舌挑逗著她的靈魂、她的心。
她漸漸軟化了,渾身火燙地倚在他懷中,當他的手觸及她的衣襟時,他忍不住笑問︰「這麼熱,妳為何還要穿束頸的衣裳,還不準我踫?」
「我有我的苦衷。」她閃避著他的問題。
「好,我下褪就是。」他伸手探向她,她卻害怕的躲開。「別怕,讓我為妳上些藥,妳明兒個就會好些了……」
小九這才羞怯地點點頭,任由他的長指溫柔的為她撫愈傷處。
上好藥,他為她拉好衣衫,「躺下休息吧!」
見她躺下,他跟著躺在她身側,緊緊摟住她。
「封徹,我師父是亂黨頭兒,你不嫌棄我嗎?」她自知與他有著天與地、雲與泥的差別,著實不敢要他的真心哪!
「頭兒是他不是妳。」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本以為自己姓朱,但看來並不是;既然不姓朱,封徹的阿瑪更不可能是她的仇家。
只是,師父為何要捏造這些謊言來欺騙她?
「這有什麼關系,嫁給我,妳就姓鐵木爾。」她要姓氏他可以給她,當然也包括名分。
她柔柔一笑,「真的?」
北叟山她是不會再回去了,而今她也有了姓,不再是孤女,至于其他,她從來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
得到慰藉、她這才緩緩閉上眼,睡了又長又安穩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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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醒來,封徹已不在身邊。
她慢慢下了床,奇異的是,傷處已不再泛疼,沒想到那藥還真有效。
想他那夜強力壓制迷香,一定耗掉不少內力,她便想親自下廚炖些補品讓他補補身子。
走進灶房,見蘇大娘正在里頭忙著,小九不好意思地敲敲門板,「蘇大娘,我可以進來嗎?」
「原來是小九姑娘,當然可以了。」蘇大娘回以一笑,「今兒個怎麼想到要過來?這地方悶熱哪!」
「我不怕悶熱,以前在山……在家里也是我掌灶的呢!」如今小九已卸下冰冷的外表,會與人說笑了。
「當真?」蘇大娘于是開著玩笑,「那妳是要來與我搶灶的?」
「不敢,只是借用一下,我……我想為貝勒爺炖些補。」她含羞帶怯地說。
「炖補!」蘇大娘像是想歪了,笑得很曖昧,「對,男人得好好的補一補,女人才會幸福。」
「啊!」小九听得莫名其妙。
「妳要炖什麼呢?」蘇大娘拿出一些藥材和食材。
「就山藥雞湯吧!」太珍貴的食材她也沒料理過,這種野味才是她拿手的。
「這味好。」蘇大娘附和。
于是在蘇大娘的幫忙下,約莫一個時辰過後,山藥雞湯便炖好了。
「我這就端去給貝勒爺。」小九小心翼翼的將雞湯盛入紫砂盅,再放進提籃內,往封徹的寢居走去。
見他不在寢居,于是輾轉來到書房,正好听見他與手下的談話--
「北叟山的人都抓起來了嗎?」
「是的,唯獨被傅松給跑了。」那人回道。
「沒想到他還真會溜,繼續找。」封徹瞇起眸下令。
「是。」待那名手下離開後,小九才步入里頭。
「妳來了?」封徹一見到她,立刻綻出笑意。
「嗯,這是我剛剛去灶房親手炖的,趕緊趁熱喝了。」她打開竹籃,將里頭的紫砂盅端了出來。
「這是?」
「山藥雞湯,如果不好入口,你可以--」
「我喝,當然喝。」封徹立刻掀蓋,拿起調羹舀了匙入口,「還真香呢!」
「真的?喜歡的話以後我可以經常炖給你喝。」能得到他的贊賞,她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歡愉,這可是以前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直見他把湯喝完,小九才猶豫地開口︰「封徹……我剛剛听見你提到傅松?」
「沒錯。」他瞇起眸,「或許妳不知道他志不在反清,而是稱帝吧?」
「什麼?」她大為震驚。
「所以,別再為他說話了。」他猜得出她接下來想說什麼。
「我不是想為他說話,只是想求你,如果抓到他,能否讓我見他一面,我有好多話要問他。」小九緊蹙眉宇,「至少我要問出我真正的身世。」
封徹理解地答應,「好,我會讓妳見他一面,他不說,我會替妳問出事實。」
「謝謝你。」小九這才笑出來。
「就只有一句謝謝?」他眼底閃過一道璀光。
「那你是想?」現在的她,愈來愈能敞開心胸了。
「我想要的可多了,等剿滅亂黨後,我會一點點的跟妳要,只不過……」臨容公主的下落仍一無所獲,要他真正放松心情還真難。
瞧他似乎暗藏心事,小九不禁問︰「怎麼了?只不過什麼?」
「皇上的小鮑主于十多年前因我的疏忽而被擄走,讓我這些年來飽受良心的譴責,我費盡一切心力的努力尋找,可就是找不到人。」
「那麼久了,要找一個人不容易呀!只要你盡了心,那就夠了。」她伸出細柔的指,輕撫他眉問的皺折。
「是嗎?」皇上不時問他有無公主的下落,每每面對皇上及皇後的詢問,他都飽含歉疚。
「嗯,而且今後我可以幫你找。」小九朝他點點頭。
「妳只要乖乖听話就好。」封徹掬起她的手,輕啄了下她的指尖,「記著,傅松很可能找上妳,這陣子盡量別出府。」
「我師父找我更好,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