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綻出一抹柔魅笑影。
「那我也可以愛大哥了?」頤寧轉過身,望著驥風那張俊魅無匹的臉孔。
「當然。」雖然覺得她的笑容很古怪,但他還是點頭。
「那我想抱大哥。」頤寧忽地重重環住他的身子。從好久好久以前她就想這麼抱著他……不,是讓他抱著,如今終于可以如願,頤寧心底有著說不出的快樂。
她牢牢貼在他胸前,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悸動,那感覺不像抱哥哥……而像是抱著自己喜歡好久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玩起他胸前佩掛的玉紡流蘇穗,「大哥,以後我都能這麼抱著你嗎?」
驥風眸光一緊,她軟綿的胸脯壓在他胸前,居然會讓他心頭漲起一股難以忽略的火熱!
懊死的!雖然他驥風自認風流,可以玩盡天下女子,但也不可能是她。
低頭,發現她正玩著他最珍貴的玉紡流蘇穗,他驚愕的目光中帶著憤怒,根本無法多想地將她推至一旁,「別踫它。」
「為什麼?」她很詫異。
「它是我額娘的東西。別人都能踫,唯獨妳不能。」驥風一雙利目瞅著她那對杏眸,跟著撂下一句,「到了。」
說時,畫舫已靠岸,而頤寧刻意忽略掉他的怒言,快樂地奔上岸,跟著朝木屋跑了去。想想這些年,她不都是這麼強顏歡笑地活著的嗎?
原以為沒人待著的地方會充滿霉味兒,沒想到里頭卻是井然有序的。
「大哥,這兒怎麼這麼干淨?」她回頭問道。
「有下人定期會來這兒打掃。」他倚在門邊,遲疑地看著她,真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麼見到任何東西都是這般充滿驚奇?而方才他這麼對她,難道她連一點兒也沒受影響?!
「那馬兒呢?」
「在後面。」他指著角落的那扇小門。
頤寧又朝那兒走去,開門後就看見有兩排馬兒成列飼養在這兒,另外還有一名馬僮和小廝在照顧著牠們。
「誰?」一看見有人闖人,下人們詫異地站起。也因為他們甚少人府,對頤寧是完全陌生的。
「她是頤寧格格。」驥風走到他的愛駒旁邊,輕撫著牠滑軟的毛發。
「啊!貝勒爺吉祥、格格吉祥。」兩名下人趕緊跪下。
「起來起來,別跟我多禮,在府中還沒人跪過我呢!」頤寧率真地說著,但這句話倒是讓他們一頭霧水!
彼此對望了眼後,只好轉向驥風問道︰「貝勒爺要騎追月嗎?」
「嗯。」他瞇起眸,解開追月的繩套,優雅地朝頤寧一笑,「過來。」
「好。」頤寧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高大的馬兒,比了比,她的個頭才到牠的月復部呢!「牠看來好大好高,我們要騎牠嗎?」
「牠是琉勒國進貢的北方良駒,當然高大。把手交給我。」他先行上馬,跟著朝她伸出手。
「哦!」頤寧興奮地伸出手,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猛地往上一躍,再落下時已是在馬背上了。
「哇……真的好高,我都不敢往下看了。」坐在他身前的頤寧趕緊回頭抱住驥風的身軀。
「駕!」驥風用力甩鞭,馬兒立即飛馳而去。
徜徉在這處碧綠草原上,陣陣朔風從身邊劃過,望著眼前一片片跳躍的綠波,頤寧的心也跟著飛舞了起來。
「大哥,好漂亮。」就在這一瞬間,她忘了身居高處與害怕,直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
她漾起笑容。那青春笑靨看在驥風眼底,讓他又泛起了一陣不該有的感覺。
以往他是從不搭理她,可自從阿瑪去世後她便纏他纏得緊,讓他想不理會都難,卻也在這近距離的接觸下,發現她愈趨嬌美的容貌與豐滿的體態。
難道他真的被她迷惑了?
「再過去就是林子里,準備了。」為轉移注意力,他伸手到後頭箭袋里掏出弓箭,一邊搜尋著獵物。
突地,他眼楮一亮,指著前方,「就那只兔子了。」
「兔子!」頤寧立刻轉向他指著的方向,果然,一只白兔正躲在那兒吃野果,耳朵還可愛地揚了揚。
看大哥已經是箭在弦上,她嚇得趕緊往他的大手一抓,箭鋒一偏,箭矢霍地射進旁邊大樹,嚇走了兔子。
「妳這是做什麼?」他直逼視著她。
「我不要你殺生,我後悔了,別狩獵了,我們回家。」頤寧轉身,在他面前低聲哀求著。
「妳果然與我們不同。」其他女人只要他載著她們展現馬上雄風與狩獵技巧,一定會鼓掌吆喝,讓他愈戰愈勇,可她居然不顧一切地阻攔他。
頤寧不願去想他話里的意思,只問︰「你願意折返了是不是?」
「既是如此,那狩獵也沒意思了,回去吧!」他立刻拉住韁繩,跟著一個回轉,朝來時路折返。
就此,他沉冷的就像座冰山,不發一語,讓頤寧感到他的寒冽,心底也籠上一股寒漠。
「大哥,你生氣了?」她小聲問。
「別說話,回去了。」他雙眼半瞇。若不是現在他還得需要利用她,又何必處處遷就她?想著,他馭馬的速度便愈來愈快,快得讓頤寧閉上了眼,緊偎著他。
到了木屋,狂然的北風倏起,湖面起了少有的波紋,水面顛簸的程度讓畫舫極難平穩的停在岸口。這時,小廝上前說︰「貝勒爺,這里是愈晚風勢愈強,今晚最好留在這兒住一宿。」
驥風一雙利目緊盯著波面,再看看系于湖畔的畫舫有著不同于平時的搖晃,「現在刮的是什麼風?」
「每年初冬的朔北之風。」小廝又道︰「只不過……存放在這兒的都僅是些干糧,可能要讓貝勒爺與格格忍忍了。」
這些僕人並不住這兒,而是在下游的岸邊暫住,通常是清晨過來,夜晚回去,如遇起風就會住下,放些干糧只是為防不時之需。
「好吧!那把木屋整理一下,我和頤寧格格在這兒住上一宿。我不餓,準備東西給格格用。」望了眼蹲在湖畔傻愣愣盯著遠方的頤寧一眼,他便回到木屋內,不再出現。
頤寧心底好難受,方才大哥那一瞥就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怒焰。如果她沒阻止大哥獵兔兒,至少晚上他就有香噴噴的兔肉可用,也不必挨餓了。
只是,如果真要她吃免肉,那她寧可吞湖水。
「格格,這些是干糧,您就暫時吃點兒吧!」不一會兒小廝將食物拿來,但這些都是些不入口的干貨,食而無味呀!
「貝勒爺呢?」頤寧問。
「爺說不餓。」
「東西給我吧!」說完,她便端著那些干糧朝木屋走去,推開門就見驥風坐在長椅上打坐運氣。
「大哥,你怎麼不吃呢?」把食物放在木桌上,「多少吃一點兒好不好?」
「我不餓。」驥風慢慢張開眼,望著她站在他面前,垂首不語的模樣。
「你別悶悶不樂的,我知道是我不對,狩獵本就不能太在意那些動物,否則就太矯枉過正了。」端起一碗烘烤過的素干肉和兩只羌餅,她再靠近一步,「雖然這個沒府邸里吃的新鮮,但是你嘗一口吧!」
「我說我不餓妳听見了沒?」驥風煩了,長臂猛一揮,盤子連同食物就這麼飛落滿地。
「你!不吃就算了,干嘛動手動腳的。」她嚇了跳,但還是勉強自己蹲拾著肉塊與羌餅。
「讓下人去做,起來。」他瞇起眸,語氣銳利,「妳給我乖乖待著,否則就別吵我。」
眼看他的雙目又閉上,頤寧悲傷地沖出木屋,趁下人們正忙著將馬廄關好時奔向剛剛擰獵的方向。
「為什麼?為什麼大哥就是不肯喜歡我?難道我娘是漢人,就是天大的罪惡?」跑到氣喘吁吁,她突然跪了下來,「額娘……阿瑪愛您,也是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