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別這麼說,是我太勉強妳了,幾次妳被打了,我還不懂保護妳,仍一味地希望妳能和嘉禾好好相處,卻不知道這會讓妳……」他停頓下來,深思了一會兒,
「好,爸讓妳搬出去,房子找好沒?我可以買--」
「不用爸操心,我會找間簡單、便宜的房子,也會賺錢付房租。」她得到允許,也放寬了心,「如果爸答應,我希望今天就搬出去。」
「什麼?!那麼快?」施守義吃了一驚。
「對,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意思是盡避我不答應,妳也要走了?」他搖搖頭,但還是笑著說︰「爸希望妳幸福,妳走吧!但一定要告訴我,妳在哪兒。」
「會的,爸。」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施守義,緊緊抱住他。
「那就好、那就好。」他輕拍她的肩。
案女兩人又深談了好一會兒,筱寅便上樓提著行李離開了。正巧今天是假日也是營區的會客日,她便不作他想地直接坐車前往營區見李毅。
當李毅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可是欣喜不已,「老天,妳還真沒良心,我入伍後妳才來第二次,還以為妳忘了我呢!」
「哪可能,我不是在你休假時都有打電話給你嗎?」她敲了下他的額頭。
「是哦!都只是長話短說。」李毅取笑她。
「再說以後連電話都不打了。」她往旁一哼。
「好好,算我怕了妳吧!」遇上她,李毅只有投降的份,突然他的眼楮瞄見她身旁的行李箱,「妳要去哪兒?」
「呵!」她搖頭輕笑,「我離開家了,想自己出外獨立,另找工作。」
「什麼?妳不是在亞東上班嗎?」
提起「亞東」,本想開開心心來見李毅,絕口不提這件傷心事的筱寅,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哭腫了眼。
「拜托,妳怎麼了?不要難得來一次就是打算嚇死我。」看見她的淚,李毅震驚不已。
「可我……控制不住……」她也想勇敢點、堅強點,可是情緒一失控,想要冷靜已是不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李毅收起笑容,謹慎問道。
「他……他不要我了,他……他……」一想起陸璽,她的思緒已碎得殘破不堪,根本不知如何組織起來。
「妳是指陸璽引」他瞇起眸,「你們兩個已經……」
筱寅直搖頭,待她的情緒平穩後,這才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包括她與陸璽之間的感情,以及她對他隱瞞家庭背景,還有施嘉禾的陷害都做了詳細的說明。當然,除了陸璽日記里的內容。
「就這樣,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傻瓜,妳只是沒有他,還有我。」李毅仍不想放棄她。
她笑著流淚,「你哦,就會尋我開心。」
「而妳就會裝傻。」
「好了,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她用力抹去淚水,「可有被老兵欺負?」
「我可是乖小兵,大家都很疼我的。」李毅關切的眼還是直盯著她強顏歡笑的小臉。
「那就好。」她突然想到什麼,打開身邊的手提袋,拿出一個蛋糕盒,「你不是最愛吃這家店的蛋糕嗎?我特地繞過去買來的。」
「哇!真令我感動。」李毅笑著接過手,太快朵頤著。可見她什麼都沒吃,不禁問︰「妳怎麼沒買自己的?我一個人吃可是會不好意思的。」
「沒關系,你吃,我剛吃完早餐出來的,吃不下。」她雖然微笑著,但不難看出她心事重重。
「打算住哪兒?找到住的地方了嗎?」他對她就這麼離家,實在不放心。
「還沒,但你放心,我會先找間廉價飯店住下,然後再找工作,什麼工作都做,應該很快就找得到。」她倒是對未來沒什麼憧憬,只要能過日子就行。
「妳這樣決定好嗎?會不會太草率?」
「總比天天和施嘉禾面對面要好。」她雖然沒有說,但不難看出她對她大哥有著極大的恨意。
「那好,手機可別停掉,我有空就會打電話給妳問問妳的近況。」見她心意已決,李毅只好這麼說。
「我會的。」筱寅又從提袋里拿出兩個橘子,「這是張嬸一大早買的,很新鮮喔!」她轉變了話題,一面剝著橘子,一面對他說著笑話,讓彼此間有了歡笑聲。
筱寅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大賣場當收銀員,薪資雖不高,但幸好公司有分配宿舍,讓她也省下一筆開銷。而她就用省下的錢買了許多小禮物,趁假日到孤兒院分給那些孩子們。
她也明白李毅一定在等她的消息,但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很好,通知了他只是讓他更擔心罷了,所以她連手機都關了,打算等到自己的心情真的平靜下來,也能徹底忘了他之後,再找李毅聊聊。
可李毅卻不這麼想,失去了筱寅的下落,他簡直是度日如年。
最後他利用一個難得的兩天假期去了趟台北,日夜不休地找到了一些有利的證據,而後他便把這些資料用快遞寄到「亞東」。
棒天,陸璽收到這封匿名信,好奇地打開一看,驀然他被里頭的幾張照片給弄擰了心。
這時他才看見里頭附了一張紙條︰我是李毅,想知道內情就來找我,我人在XX營區。
陸璽瞇起了眼,看著這幾張照片,身子不禁起了顫抖。難道自己真是個是非不分、被人利用的傻男人?
交代秘書中午之後的會議與約會全部取消後,他立即開著車來到李毅所在的營區。當然,今天並不是會面日,想要見面並不容易,幸好他認識這里的長官,因此他通融讓他們在一間房里踫面。
就當陸璽走到他面前時,李毅不禁漾出冷笑,「你還是來了。」
陸璽深吸口氣,坐進椅中,「你說想要實情就來見你,你可以說了。」
「不愧是大總裁,口氣還是這麼沖。」李毅並不想坐,直走到他面前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人失蹤了?」
「你……你是指筱寅?」陸璽當然知道他提的是誰。
「很好,你還記得這個名字?」他激動地雙手撐在桌上,「對,就是筱寅,那個愛你的施筱寅。」
「我來這里不是要听你咆哮的,只想問你,這其中有什麼隱情。當然,她是施嘉禾的妹妹,為他做事是情有可原,我並不會怪她。」陸璽故作冷靜,可心底卻煩郁得不得了。
因為這些照片極可能在告訴他,他被兩個人玩弄在手掌心里。
「施嘉禾!炳……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對她的?」李毅瞇起眸。
「我知道他的個性很糟,但他們畢竟是兄妹,兩人的性情還真像。」陸璽似乎想用最輕松的方式來表達。
「去你的!」李毅用力吼回去,「她哥根本不當她是妹妹,因為筱寅是私生女,她母親搶了他父親的愛,又讓他母親抑郁而終……但是上一輩的事又怎能怪到她一個孩子身上?」
「你的意思是?」陸璽這才察覺到他話中有話。
「筱寅從小就跟著母親,可在她六歲時,她住的地方樓下被人縱火燒機車引發火災,她母親為了救她而喪命,那時候她的生父也就是施守義才將她帶回去。但也從那時候起,她就飽受施嘉禾的欺凌,他不時打她、虐待她,那時的施守義忙于公事根本不知情,而筱寅也不想讓他擔心,只好將自己關在一個自我保護的象牙塔里,養成她現在倨傲難相處的個性,其實她真的……真的過得很辛苦。」說到這里,李毅激動得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