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掉了茉莉在那了!」她當時心好亂,壓根沒注意到。
「昨晚妳去哪了?」他的目光一直沒從她臉上移開。
「在曉美那里。」她深吸口氣。
「胡說,我問過她了。」
「你管我去哪呢?反正你已經做了最深情的告白,那不就夠了,等你跟她結婚之後,我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想通了,不想再這麼下去。」她咬緊唇說。
「所以就帶我去斷緣橋、舍情瀑?」夏禹風的口氣也跟著爆發出火焰,「妳這女人為什麼就是這麼討人厭!」
「是呀!我討人厭,那你就不要理我嘛!」可人也受不了地叫道。
「在我告白之後,妳居然要我不理妳?!」他握住她的手腕,「妳……妳真的很……很讓人生氣。」
「是呀!我讓你討厭,又讓你生氣,那不是更好?」她走進房間,從里面拿出皮包,再掏出一迭鈔票給他。
「這是?」他看著手上的錢。
「房租,你要多也沒有,就這些了。」她還挺理直氣壯的。
「是喔!如果每個房東遇到這樣的房客,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遇上她,他向來冷靜的心都會變得浮躁不堪。
「如果嫌太少,就趕我走,反正我也住不久了,正打算結束台北生活,找個清淨的山上度過一生。」她今天在路上走了一天,最後的結論真是這樣。
「妳要去敲木魚?」夏禹風皺起眉。
「誰說我要去當尼姑?我不會去山上找個果園幫忙種水果,也好過成天在山下受塵世之苦。」她愈說愈難受,「我還打算帶我外婆一塊兒去,山上空氣好,有益她老人家身體。」
「听妳這口氣好像已經是方外人士了?」他半瞇著眸,望著她那張怨氣頗重的小臉,「醋勁兒這麼大,到山上去似乎不太適合喔!到時候每樣水果都被妳種得酸溜溜,一定賣不出去。」
「夏禹風!」他的挖苦讓她生氣,忍不住大聲吼著,「你……你不要欺負人了好不好?」
「我哪欺負妳了?」
「你當我是清粥小菜的游戲玩夠了吧?如果你意猶未盡,我卻不想再玩了,是不是像我們這種女人比較容易動情、上當、被騙?」
可人眼眶聚滿了淚還有恨,她恨自己,為什麼他都這麼說了,她還是這麼愛他!
「我看得出來,妳依然深愛著我。」夏禹風雙臂抱胸地等著她抬起頭來。
「誰……誰說的……」她抿緊唇,對他也對自己說謊,「我對你……已經沒感覺了。」
「是嗎?我猜那個斷緣橋、舍情瀑似乎對妳一點兒都不管用,妳現在心底一定困惑極了,是不是?」這個自以為是的高傲臭男人居然有心情挖苦她?!
「你……」她錯愕了。
「別傻了,愛就愛上了,哪有什麼辦法不愛的?」他愈說愈像這麼一回事,巴不得對她長篇大論了嗎?
「我不想听你胡說。」她捂著耳朵。
「我偏要說。」他瞇起眸用力扯下她的手。
「好,要說你就待在這里繼續說,我不想理你了。」可人搖著腦袋,直想奔出屋外,這時夏禹風卻更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
「我只想听妳親口說,妳到底還愛不愛我?」他非常固執,說什麼也不讓她逃開。
「不愛了。」她轉過臉。
「真不愛了?」他的唇抵在她的嘴角,眼對著她的眼,強勢逼問。
「我真不--唔……」可人才要爭辯,但小嘴已被他攫了去,在他狂野的吻中她再一次迷亂了心,更失去了自己堅持。
當她的身子漸漸軟化,夏禹風更是霸情地在她身上造就風雨,一寸寸挑勾著她……
「我再問妳一次,愛我嗎?」他摟緊她的縴腰,讓她的下半身緊緊貼著自己。
「愛又有什麼用?」她水汪汪的眼緊盯著他。
「不管有沒有用?我只想知道妳的答案。」
「我--」本想賭氣再說一次不愛,怎奈望進他期待的瞳心的那一剎那,她竟然有片刻的遲疑。
「我在等著。」見她默然了,他立即出聲催促。
她抿緊雙唇,嗚咽出聲,「你就是這麼霸道,有了她的愛還非要我的心,嗚……為什麼我就是著了你的魔,擺月兌不了對你的愛……」
听她這麼說之後,夏禹風才重重地吐了口氣,他輕拂她的發說︰「何止是妳,我也一樣。」
「你不要安慰我了。」她搖著腦袋。
「小姐,妳看不看報?」他突然說了句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
「看報?!」可人皺起眉,「以前看,可這兩天沒心情看。」
「那我請妳看好了,等我一下。」說著,他便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拿了一份報紙過來,丟在茶幾上,「請看。」
她被動地拿起報紙,看了看上頭的標題,「你要我看哪一版?」
「關于我的。」他的話讓她想起昨晚慶功宴上他可是出盡風頭,還上了新聞版面呢!
「要炫耀嗎?早說嘛!」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接著前後翻找的,故意把報紙弄得「喀喀」響。
不過,夏禹風倒是挺喜歡看她這種臉色,那表示她心底有他。
沒一會兒,可人找到這則新聞,其實它並不難找,二分之一的版面算是很大了。一行行仔細看,慢慢地,她的視線來到昨天在計程車上,她漏听的那段內容--
「看來不為各位解答疑惑,你們是不會滿意。事實上她是我找尋很久的女孩,對我而言她非常重要,我也承諾過會好好照顧她,直到她覓得對象,有人托付終身為止。但是,她並不是我深深愛戀的女孩。」
當夏禹風說到這里,可說是全場嘩然,而方明珠的臉色也瞬變了!
接著,在記者追問他最愛的女孩是誰後,他又說︰「她是一個像菜莉般的女孩,雖然總是喜歡在夜里,被人忽略之際才肯吐露芬芳,外表也似小家碧玉般從不招搖,可是她的愛卻在我心底持續綻放……我要告訴她︰我也很愛她。」
看到這里,可人雙手直抖顫著,這……簡直不可思議呀!
「怎麼了?妳也說說話呀!要不下個結論也行。」夏禹暗暗笑了,笑她此刻傻愣的表情。
「你不是演戲?」她想確定。
「演戲?!哦!妳錯了,我的演技沒有一個可惡的小女人精湛,在她面前,我哪敢賣弄演技!」夏禹風挑眉。
「你是真心的?」可人的一池春水被他給攪成一團亂了。
「心還有真的、假的嗎?」看她心慌意亂的表情,他竟可惡地笑了出來。
「那清粥小菜又是什麼意思?我不信你情願吃一輩子淡而無味的粥品,看見山珍海味你能不動心?」她質疑地望著他那張魅人的臉孔。
「清粥小菜是最對胃的東西,每天吃也不會膩。」他笑著說。
「三餐都吃?不反胃?」她愈問愈犀利。
「如果一樣東西吃太久,當然會受不了。」夏禹風一步步趨近她,一手撫上她的臉,「不過我會把她變成百變女郎,一會兒是含蓄的茉莉、一下子又成為多刺的玫瑰,還可以變成嫵媚的薔薇……像現在,她就像盤味道又嗆又辣的四川菜。」
「你貧嘴。」她的心口突然變得好熱好燙。
「妳還懷疑什麼盡避問,我都會據實以告。」夏禹風環住她的腰,抵著她的額,怎麼都不放手了。
她忍不住笑了,「要我信你很簡單,看你願不願意。」
「好,要怎麼做,妳說。」
「先陪我去山上看我外公,親自告訴他老人家,接下來等你有空的時候,再陪我回鄉下見我外婆。」他們是她唯一的親人,有他們做見證,她會相信這份幸福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