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扯唇一笑,「何必這麼小氣,不過是喝杯酒而已。」
「喝酒而已?你怎不怕你沒命回去。」他猛一翻桌,扇柄就順勢架在柳清的脖子。
「喂喂喂,你客氣點,我今天來可是為了幫你呀!」柳清兩指將扇柄一夾,往旁一推。
「幫我?省省吧!」藺祁火爆地瞪著他。
「剛剛我來此一探,這才發現你並沒納偏房,看來你和盼盼姑娘之間確實有誤會。」柳清凝睇著他那張臭斃的臉。
「盼盼姑娘?!」藺祁听出語病,「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你想的沒錯,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我之所以在那兒出現是另有目的,但不要為了她。那天之所以這麼說,全是應盼盼姑娘的要求。」柳清瞇起眸,「可瞧她和你都這麼不快樂,我只好再多事一回了。」
「柳清,」藺祁急切地抓住他的雙臂,「你到底想說什麼?給我說清楚。」
「我說清楚,你就願意相信嗎?解鈴還需系鈴人,去找她吧!這時間她都會在山腰的溪邊洗衣。」柳清說完,便騰身一躍,轉眼間已不見蹤影。
「這家伙,我該信他嗎?」藺祁蹙緊雙層,但他對盼盼的愛是無庸置疑的,又怎能因為一個誤會讓她真的離他遠去?
想想,他便再也顧不得一切地迅速前往溪邊--
到了那兒,藺祁果真看見一抹縴影就蹲在那兒,潺潺流水聲襯上周遭不時傳來的婉轉鳥啼聲,這樣的意境還真是美。
徐步走近她,卻瞧見她腳邊的竹簍里可是有滿滿一大堆的緇衣素袍!
難不成她住在尼姑庵,就得替那些尼姑洗所有的衣裳?
瞧她的那雙小手,曾幾何時做過這樣的粗活?她一定不知道這些看在他眼底有多麼不舍!
「別做了,」他忍不住出聲阻止。
盼盼洗衣的動作一滯,下一刻立即抬頭望向他,眼底有著不可置信,「你……你怎麼又來了?」
「妳跟我走,別洗了。」藺祁用力拽住她的手。
「不行,師姊們明天還等著穿這些衣裳。」盼盼用力甩開他的手。
「難道她們自己不會洗嗎?」他冷聲說。
「我只是想幫忙。」盼盼往後一退,「別過來,即便為她們洗衣,總比跟你走來的好。」
「盼盼!」他倒吸口氣,「我知道妳根本沒和柳清在一塊兒,上回這麼說只是想氣我,對不對?」
「才不是,柳清他是因為有事得離開幾天,過陣子就會來接我。」盼盼別開眼,故意這麼說。
「別想瞞我,我現在只想好好跟妳談談。」藺祁往前跨出一步,盼盼便後退一步,排斥他的模樣直讓他看得心痛。
「我問你,響玉在藺府嗎?」上回見面時,她忘了問他。
「她在。」
「那就好,只請你好好待她,若是星星欺負她,就將她送回于家吧!」如今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她了。
「她不用回去,還在藺府等著伺候妳呢!」藺祁瞇起眸,又朝她邁進一步,哪知道盼盼在緊張之下猛地再退一步,腳下一個滑溜,竟跌進了溪里!
「啊--」她不會游水呀!
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盼盼不停揮舞著雙手,胡亂拍打著水面,但是她仍是一徑地往下沉……不斷往下沉……
她已沒有力氣了,嘶喊不出聲音、揮不動手腳,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淹死的剎那,她的身子居然突然離了水面,被鎖在一個堅毅的懷抱中。
「盼盼、盼盼……」同樣全身濕透的藺祁輕拍著她的小臉。
她徐緩張開眼,看著藺祁那張擔憂的臉龐,忍不住逸出了淚來,「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既然你有了她,何必再來找我?」
「如果我告訴妳,我的生命中除了妳之外,完全沒有別人,妳願意跟我回去嗎?」藺祁將她摟得好緊。
「騙人。」她無力地說。
「我沒騙妳。」他用力強調。
「我不想听……」閉上眼,經過剛剛的折騰,她又累又喘,就快要虛月兌了。
「盼盼……」見她就這麼閉上眼,藺祁急急喊道︰「醒醒,盼盼,妳醒醒呀!」
她不再有反應,不再說話,這樣的她讓他心頭泛起了驚心動魄的駭意,緊抱起她立即火速地奔回藺府。
第十章
「二小姐、二小姐,您終于醒了。」
自從盼盼回府後,響玉便直守在她身邊,直到她清醒為止。
盼盼張開迷蒙的雙眼,看了看一臉擔憂的響玉,又看了看這屋里的一切擺設,倏地,她眸一張,立刻端坐起來,「這里是?」
「這里是藺府,您和姑爺的寢居。」響玉拿出溫熱的毛巾,為她拭了拭額上的汗水,「您好些了吧?」
「我怎麼了?」盼盼模模自己的臉。
「姑爺說您溺水了,剛剛大夫來過,說您只是累了,睡一會兒便會清醒,幸好您是真的醒了。」響玉安心笑說。
盼盼模模這床面,又看看牆上仍掛著她親手繡的寒梅圖,一切是這麼熟悉,似乎都沒改變。
「響玉,沒有星星嗎?」她想起藺祁對她說的話。
「對,姑爺根本沒再娶。」響玉笑了笑,「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姑爺可是天天找妳、想妳,都快害相思病了。」
「是這樣嗎?」盼盼搖搖頭,眸光變得驚疑,「可我明明看見藺府辦喜事呀!」
「那的確是我為星星辦的喜事。」藺祁這時候已步進寢居,而後坐在床畔,緊握著她的柔荑。
響玉見狀,立即笑著退下。
「我不懂。」盼盼望著他眼底的深情濃愛,當真被搞迷糊了。
「星星的新郎就是那位徐公子。」他揚唇又說。
「可能嗎?」盼盼搖搖頭,「星星對你勢在必得,她絕不可能嫁給別人,我深信如此。」就因為星星的那份野心,讓她害怕不已。
「如果她有罪證落在我手上,妳說她會不會听我的?」藺祁自信地笑著,大手輕撫她絲滑的秀發。
「罪證!什麼樣的罪證?」
「我大怕一直有意操控整個藺家產業,幾次暗地加以阻撓與破壞咱們的生意,自以為可以將我逼上絕路,卻不知我早將不賺錢的產業轉移了,在他眼中,藺家的確只剩空殼。」藺祁說著他近年來的大發現。
「那你之前告訴我可能會與徐億合作,又是怎麼回事?」盼盼按著胸口,難以想象丈夫的親伯父居然會有這樣不軌的野心。
「那只是障眼法,我要讓星星以及所有人都相信我們藺家真有危機,以及我願意與徐億合作的誠意。可星星是何等地聰明與刁鑽,我為了取信她,只好對妳冷漠,讓她誤以為我被她迷惑,已準備迎娶她進門。」
說時,他已忍不住吻上她的唇,那吻纏綿又激烈,沒多久便已吮紅了她的小嘴,「盼盼,我真不知道妳會這麼敏感,原諒我好嗎?」他輕柔的低喃充滿疼惜,繼而拉出一道穩定她心思的笑容。
她搖搖頭,吸了吸鼻子,「是我不對,我不該只看表面、僅听片面之辭,就深信你會負我。」
「妳不恨我,那就夠了。」他的眼神就像團不斷燃燒、舞動的火焰,「妳知不知道我這陣子想死妳了。」
「藺……呃……」她話語尚未吐出,整個身子就被他攫了去,跟著頸窩、雪胸都被他火辣的吻給征服了。
「現在妳可以告訴我柳清又是怎麼回事?」他的吻沿著她的胸,持續往下。
「他……他是為了找他的女人而來……」盼盼閉上眼,放任他在她身上點燃更狂熱的火焰。
「什麼?他的女人!」藺祁好奇地抬起頭。
「沒錯,蓮姑現在也住在庵內,與我是好友,不過她不肯原諒他。」她水媚的眼望著他的,「那天在茅屋你撞見那幕,正巧是我在告訴他蓮姑近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