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婆!炳……我已經好久沒跟她聯絡,現在她是好是壞我一無所知。」他故意做出一副冷絕樣。
「真的嗎?」蘇富成諷笑。
「當然是真的。」翟士易勾起嘴角,「不用拿她來測試我,那是沒用的,你該知道就連我老子也管不了我,我翟士易做任何事都得心甘情願。」
「好,很好,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信嗎?」蘇富成綻起一絲別具含義的笑影。
「你信最好,昨晚失眠,我得回去補個眠了。」翟士易伸了個懶腰,故意對他所說的「隱密工作」絕口不問,就是要蘇富成自動送上門。
但如今他心里多了負擔,那就是方凱欣,不知道蘇富成心里有何打算?
「你還真沒救了。」蘇富成難以掩飾地流露出一抹鄙視的臉色,「你就回去睡吧!睡飽一點,成天混吃等死就好。」
「哈……沒想到你還真了解我。」翟士易眉揚輕笑,「那我走了。」
「對了。」他喊住翟士易,「你答應你父親接掌『士霖』了嗎?」
「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接掌之後你就從米蟲搖身一變成為大老板了呀!」蘇富成拳頭緊握。
「但還是當米蟲舒服呀!」丟下這話,翟士易便大步朝門外走去,留下一臉憤怒的蘇富成。
「這小子還真是沒用到了極點。」蘇富成咬牙。
不管了,如今還是得利用他來代言他公司旗下的產品,如此一來,在運送時就可引來大批記者的關注,通常這時候海關為避免麻煩,定會放行的。
這是著險棋,得在險路中求勝,既然他已賭上,又怎能讓翟士易一人輕松自在呢?
而走下辦公大樓的翟士易,用他附在表上的特制通訊器送出一道密碼,躲在小巷內,對著表面說︰「報告,蘇富成已漸漸上勾了。」
「很好,繼續……誘出證據。」從表內傳來一道合成的機械聲。
「我知道︰只是--」翟士易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如果他有意加害無辜,我是不是該以人命為重?」翟士易壓低嗓問道。
「我想蘇富成還不至于傷及人命,關于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另外有派人監控,絕不讓他做出這種事。」
「若是當下事態緊急呢?」翟士易蹙眉又問。
「你怎麼了?似乎質疑同伴的能力?你該知道做我們安全調查組的人是不能夠有太強烈的自我意識。」對方沉冷的嗓音驀然震住了他。
「我懂。」翟士易閉上眼道。
「有事再聯絡。」訊息立即切斷。從通訊到斷線不過三分鐘,翟士易已持續放出干擾訊,就怕訊息被竊听,由此小心謹慎的態度看來,他們的安全調查組每個人都是受過極嚴格的訓練。
可是他能不為凱欣擔心嗎?蘇富成既已挑明了說,他就不能當作全然不知情。百般思考之後,他還是決定去找方凱欣,就算她已不再理睬他。
搭上出租車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面包坊,非常湊巧的,看店的兩人其中之一就是方凱欣。
他先在玻璃門上敲了下,望著她的眼神深幽難測。
方凱欣聞聲猛抬起頭,驀地,她愣住了……可三秒過後,她的小臉立即染上一層怒色,拿起掃帚沖到門外,直往他身上打,「你還來做什麼?滾遠點。」
「凱欣。」他矯健地閃開,大手抓住掃帚,「別這麼激動,咱們有話好說,行嗎?」
「我跟你無話可說,你趕緊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她瞪大一雙圓亮含怒的眼,里頭卻隱藏不了點點水氣。
「凱欣,我是真的有話對妳說,妳能不能搬離這里,隨便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行。」最好讓蘇富成找不到。
「你要我搬家?!」她錯愕不已,「你干脆直接叫我少出現在你面前不就行了?不過,今天好像是你來找我的吧?」
「我沒有那意思。」他用力抓過掃帚往角落一放,「能不能讓我進去說?」
「不行。」
「那妳跟我到別的地方說。」
「我不要。」她頭一撇。
「妳不願意也不行,快定。」抓住她的手,他半強迫的將她帶往他的車旁,「進去。」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利目一瞪。
「妳是怕我?那好,不敢跟來就算了。」他熟知她的個性,這女人就非得用激將法才會就範。
「我怕你?!」果真,方凱欣主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開車吧!天底下沒有我方凱欣不敢去的地方。」
看她一副孤傲樣,翟士易撇開嘴角,輕笑地坐進車內,「一個月不見,妳的脾氣怎麼不見改善?」
「改善!我覺得我這樣很好,有些人才需要徹底改造,說謊、欺瞞、戲弄別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她將心底的怨氣一古腦地吐了出來。
「呵!我知道妳在說我。」
「你知道?還真是難能可貴呀!」她嘲諷地道,「什麼時候結婚?背著未婚妻跟舊情人約會,不怕被逮嗎?」
「我沒什麼好怕的。」他做任何事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哦……」她拉長尾音,加重語氣,「也是,有人花心慣了,總以為風流是正常的,你這種人怎麼不得AIDS呢?」
「真希望我得?那妳也難以幸免。」他回眸壞壞地一笑。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面對她,他即便再累都會精神一振,尤其跟她對話,真可以解百病。
她就是這麼可愛,可愛得讓人舍不得她受傷害。
「你很缺德。」她怒瞪著他。
他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我只是說實話,難道妳沒跟我上過床?」
「停車--」方凱欣咬緊牙根,慍惱地喊道︰「要說什麼就在這里說,我不想跟一個痞子耗太久。」
他點點頭,將車停到旁邊的路燈下,「我重復一次剛剛的話,我希望妳離開台灣,找個地方躲一陣子。」
「我為什麼要躲?」方凱欣這下覺得更奇怪了。
「因為……妳有危險。」他瞇起眸,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
「危險?!」她坐直身子,謹慎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有事瞞我?還是……這又和那些黑衣人有關?」
「凱欣!」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會聯想。
「我說對了是不是?」她眉頭愈蹙愈緊,一顆心像是突然清澈了般。
她不再激動,開始思考這陣子所發生的事,發覺一切似乎都帶點詭異,尤其他在茶藝館說的那番話根本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天……她該怎麼辦?到底要相信哪一個他?
「我不許你瞞我,任何事都不行。」實情還是得他親口道出。
「凱欣,妳想太多了。」他又怎能對她承認?「如果妳不想出國,就暫時去南部,我會幫妳找好棲身之所。」
她仍不語,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妳不要什麼話都不說,到底答不答應?」他深吸口氣,急促的語氣顯示出他的煩郁。
「好,我答應你。」她突然改變態度,決定先答應他,再好好調查這整件事。
「妳真答應了?」她的爽快讓他欣喜,卻忽略了她眼底的企圖。
「嗯,有個凱子想出錢讓我去玩也不錯,再說,那是你欠我的。」她故意裝作一副輕松樣。
他笑著點點頭,「對,是我欠妳的。」
「還了以後呢?」想起未來,她心頭又是一酸,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她愛他……愛得好深……
「未來的事我也不知道。」這次他所執行的任務很艱難,他不敢給她任何保證。
「是嗎?那我去度我的假,你就好好做你的新郎倌吧!」方凱欣說著便推開車門,「不用送我,我自己會坐車回去。」